我不知道這個案子這麽倍受關注,陪審員裏什麽人都有,我看到最多的還是穿著比較樸素的勞動人民。


    在雜亂的人群中我看見了葉寧和廖凡坐在最靠前排的位置,兩人都穿得很嚴肅,都是正經的套裝,但是兩人穿得都是一身黑,更像是參加葬禮的標準著裝。


    "肅靜。"法官公證錘敲了兩下,現場就安靜了下來。


    由書記將案件的始末誦讀一遍,然後再由公訴人將手頭的證據,以及所有的疑點全部向法官陳訴。


    何安說話很有技巧,他主要就針對證據和所有的疑點開始辯護,而同時將怪力亂神的部分巧妙的避開,甚至根本不主動去說到這一部分。


    因為這個事情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能證明異度空間的存在,如果何安針對事實開始展開辯護,那最後的結果就是所有的人包括法官都會認為何安是在講故事,哪怕何安說得再精彩。


    那些證據很容易各個擊破,因為事實本來就是如此,而公訴人很巧的是正好是羅武,他本來就快被我說服了,再經過何安三寸不爛之舌的洗腦,羅武也再舉不出其他的證據了。


    倘若當時的公訴人換成是李林,那他一定還會揪出我上次在醫院毀屍的事件來說事,那情況就會陷入更久窘迫的局麵。


    最後的結果很明顯,法官判說證據不足,判我當庭釋放。


    我高興得一蹦三尺高,迫不及的想要飛奔出去看看那久違的天空了。


    可這個時候何安突然叫大家安靜下來,法官都宣布了退庭,大部分的陪審員都已經走了,但我注意到在最左邊的角落裏坐著一群人,大概十來個左右。


    他們還是正襟危坐的樣子,看他們樸素的穿著和這座城市顯得格格不入。


    法官聽到何安在法庭上這樣大喊很不高興,本來已經邁出的腳收了迴來,一臉的打算責備何安的樣子。


    "法官大人,案子還沒審完,請各位稍安勿躁,不會耽誤大家太多的時間,隻是還有一人需要我們還他一個公道。"


    就在何安的這段言辭中,僅剩不多的人便也慢慢坐迴原位。


    突然橫生的枝節,加出的這一段,我看廖凡和葉寧也是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樣子,而我這個當事人就更加蒙圈了。


    書記沒有備案,所以是由何安代為陳訴案情的,一切的程序都不是走正規的,也沒有公訴人,但何安卻自稱是原告辯護律師。


    在何安陳訴完案情的時候,我全都聽懂了,這裏麵講的內容基本上都和楊鬆的故事對得上。


    當何安說要請出當事人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門口,唯獨我一動也不動,因為我根本就不能動,我又被楊鬆給附身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允許我做這樣的事情,但我不確定還有沒有機會遇上另外一個能夠附身的人了。"


    這句話是從我的嘴巴裏說出來的,說得很小聲像是我自己說給我自己聽的一樣。


    這也的確就是附身在我身上的楊鬆說給我聽的,他一附身到我的身上,我就像是被身體排擠出來的魂體一樣,我的所有行為都不受自己控製了。


    葉寧看出了我身體的異樣,她想要衝上來幫我解厄,但是廖凡卻適時的阻止了她。


    雖然之前楊鬆沒有提前和我商量翻案的事情,但事到如今我就當自己的身體暫時租出去了,要是能看到何安辦楊鬆翻案,這也算是我做的功德一件。


    何安說得是口若懸河,比我從楊鬆口中聽到的還要精彩,我想這個男人這輩子要是沒有當律師,去德雲社說相聲應該能比郭德綱還要搶手。


    在整場人聽完何安腦洞大開的敘述之後,沒幾個人能相信的,而利用我身體的楊鬆竟然來了個當場認親。


    原來僅剩那十幾個的陪審員都是何安特地從楊鬆老家請來的,那些人中有何安的父母,宗親族長和村長,不管法官信不信,在場這些鄉民都信了。


    因為從我的口中不僅說出了這些鄉民的基本家庭情況,還說了一些外人所不知道,隻有他們族人才知道的事情。


    族長聽得是連連點頭,楊鬆的父母更是老淚縱橫。


    我看到到最後連法官都動容了,摘下眼鏡背過身去好像是在偷偷的擦眼淚。


    最後法官敲響了公證錘才讓現場迴歸原來的秩序。


    "這個事情發生在八年前,那個時候羅武警官應該有點印象吧,當時您應該還隻是小警員。"何安開始拉攏現場各種可以拉攏的人,以此來加強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法官看向了羅武,羅武很恭敬的點了點頭並陳訴了他當時所知道的一些事。


    事情到了最後的尾聲,法官並沒有幫楊鬆翻案,他很公證的說。


    "雖然我也有人情,但這個事情沒有走正規的程序,同時辯護律師也沒有提供相應的證據,我不能單憑一麵之詞給予翻案。"


    何安臉上依然掛著他從容淡定職業式的微笑,他並沒有反駁,好像這就是他所料想的結果,一同之前的語氣接著說道。


    "法官大人,我並沒有要您真實的翻案,隻是給死去的人一個說法,也給這些淳樸的村民一個說法,我隻是想借助您公證的身份,給這些村民一個正義的答複,僅此而已。


    雖然最終沒能真實的翻案,但法官也配合著將整個庭審的程序走到了最後。


    他讓全場肅立,單方麵宣布了楊鬆無罪釋放。


    楊鬆從我身體中出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虛脫了,兩條腿都在發抖,連站都站不穩。


    "陸平你沒事啊,撐住,我帶你去醫院。"先衝上前來的是廖凡。


    我強撐著對他揮手說:"我要迴家,就算死在家裏頭也不要去醫院了。"


    說完這一句我就實在撐不住了,就這麽沒有意識的昏死過去了。


    我當時都已經做好了和他們永別了,可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當我再次看見白色天花板的時候,我以為我在醫院,驚得我直接就坐起身來。


    一看周圍全是我房間內的陳設,柔了柔眼睛也不是在做夢,這下我才感覺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


    門被推開的時候我看見安葉寧一手端著湯,另外一隻手偷偷從湯裏挑出一根雞腿來塞進自己的嘴裏。


    看我正坐直身體看著她,葉寧打算將咬了一口的雞腿給放迴湯裏去,一臉兇悍的說道:"看什麽看,沒看過雞腿嗎?"


    "你偷吃我的東西你還有理了。"


    我也沒嫌棄因為肚子實在餓得不行了,把那一鍋的雞湯全給喝了就差舔鍋底了。


    廖凡聽見我的聲音穿著圍裙,拿著鍋鏟就進來了,看了我一眼說道:"趕快洗洗換身幹淨的衣服,菜馬上就好了。"


    食物的力量還是能給人很大的動力的,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給整利索了,換了幹淨的衣服,又把胡子給刮了,整個人煥然新生。


    看著餐桌上擺在我麵前的食物,我實在是不想動筷子,桌上的食物兩極分化太嚴重了,廖凡和葉寧麵前擺的六菜一湯,全都是雞鴨魚肉。


    我麵前清湯寡水的清一色的白,我指著他們麵前的菜不甘心的問道。


    "我是個病人,看我的氣色這麽虛,看看你們吃的是什麽,再看看我吃的這都是些什麽?"


    "陸平你別小看你麵前的這些菜,你看這道是清蒸糯米,這是蛋炒糯米,這是糯米蓋飯,這是糯米石鍋飯,每一道都是我精心研製的,有沒有很驚喜。"


    廖凡從坐到右將擺在我麵前的四份糯米飯說得是如此的高大上,實則都是一點油水都沒有的糯米飯。


    看我連筷子都沒動,葉寧勸道:"你被鬼上身了,再不吃糯米去去鬼氣,那我就難保你能活多久了。"


    我拿起筷子就是一陣的風卷殘雲,吃了兩碗肚子就實在撐得不行了。


    "吃不下就過了一會再吃。"廖凡說著就指向廚房的方向說道:"那裏還有一鍋,你這三天就都吃這個了,好好去去你身上的鬼氣。


    我實在有點撐,搖著頭一臉的不願意,但那兩人繼續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就不管我的百般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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