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純怒目,顏景恆說:“但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師妹是得了師父的嫡傳的,能請下她來也是一樣。”


    “隻要真能治好太後的病,就勉強請你師妹吧。”


    “皇上可別說的這樣不情願,要請我師妹,說不定她會要一些奇怪的東西。就怕皇上您舍不得……”


    “笑話,奇珍異寶在鎮眼裏猶如泥土,還有什麽舍不得嗎?”


    他還記得那時顏景恆的目光中閃出一絲狡黠,當時沒往心理去,隻當奇怪的東西頂多是難得的物品,哪想到會是皇後這個位置。


    現在看來,舒莞寧會提出這個要求,說不定是顏景恆一手安排的,哼,連我都來算計,真當我念及幼時伴讀之情,就不會動你!


    舒莞寧見皇甫少純猶豫許久不答應,也不強迫了,依舊哼著小調悠閑做自己的事。


    姚苗苗裹了裹毯子,怯怯地說了一句:“臣妾好像餓了。”


    舒莞寧剛想說話,突然就聽到隔壁的石洞中,那頭叫臭毛的熊終於又長嘯了一聲。


    “呀,終於可以了!”舒莞寧很開心地打了個火折子,又拐到那邊的石洞去了。


    皇甫少純的心境還是很難平靜,他也在篝火旁坐下,肩胛部的傷口還是辣辣地做疼。姚苗苗挪過來挽過他的手臂,瑟瑟發抖:“皇上,這個藍眼睛妖精異想天開,可別讓她得逞啊。”


    過了十多分鍾,舒莞寧才轉了迴來,她很高興的樣子,手上拎著一個籃子,嘴裏還哼著小調。


    “喏,這裏有一些瓜果,先吃著吧。”


    姚苗苗很餓,可是麵對這一籃的蘋果、番瓜什麽的,卻感覺吃了就會毒死一樣。


    “不吃這個死不了,不過如果你們死了,隔壁冬眠的臭毛就可以開葷了。”


    “少哄我,熊瞎子不吃死物。”


    舒莞寧咯咯一笑,露出潔白小碎牙:“沒餓才不吃呢,再說死在雪山,也是冷鮮肉啊。”


    姚苗苗一哆嗦,拿起一個蘋果就啃起來。


    皇甫少純也拾起一個問:“你這山洞還常備食物,東西真是齊全。”


    “哦,這是臭毛自己儲藏的冬眠食物,救急要緊,先借用一下。”


    “呃……臭毛?那頭熊。”皇甫少純此時一點也不餓了。


    舒莞寧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所以說你就是矯情,放心,沒它口水,我都用白雪擦洗過了。”


    皇甫少純將蘋果放下,看著舒莞寧開開心心地攤開了一個手絹,手絹中有一些彩色石子一樣的東西,在火光的照明中,舒莞寧一顆一顆撥弄著,愉快地說著:“真好,十顆,一顆都沒少,臭毛還是靠的住的。”


    “這是什麽?”皇甫少純問。


    “一種稀世藥材寒晶舒莞寧的種子,師父這次迴來帶給我種的,但是居然被吃貨臭毛給吞掉了,我給他喂了點巴豆,還好全部弄出來……”


    “嘔……”皇甫少純一副看到鬼的表情,姚苗苗好像也理解到了,也吃不下去了。


    “你們別這樣嘛。”舒莞寧對此表示不理解,跟他們上起課來,“皇上,您應該是見多識廣、知識淵博,那您應該知道在我們鴻漓往西南走,還有很多很多國家。”


    “是。”


    “有一些國家長著很多奇怪的大葉子樹,還會長一種叫做可費的果子,這種果子可以磨出一種黑糊糊煮來吃。”


    “我吃過,味道可比中藥湯。”


    “好吃不好吃是另一迴事,可是那個可費糊糊也分等級的,你知道最高級的可費果是哪種嗎?”


    看過《四方物考誌》的皇甫少純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舒莞寧繼續解釋:“可費的果實很硬,散發著一種香味,森林中的山貓啊、大象啊都喜歡吞食,但是可費很不好消化,所以經常會經過腸道原樣出來。當地居民就會把這些被山貓和大象加工過的可費果再熬糊糊,據說有特殊的韻味,很多人都千金求一杯呢,再說還有……”


    “這個我知道,不用再解釋了。”皇甫少純真的不想太討論這個話題,“你要把這個種出來嗎?”


    “嗯,這是師父給我的,特地吩咐我要好好種出來,說不定治療太後,還得靠這個呢。”


    “這麽說,你答應去給母後瞧病。”


    “沒說不行啊,隻要給個皇後當當就行!”


    “我去,你以為當皇後跟吃碗飯一樣簡單?”


    舒莞寧很淡定地說:“要是我們在這裏困個十天半個月,就知道要吃碗飯絕對不是簡單的事。”


    皇甫少純決定不理她了,他無力地躺在了稻草之上,姚苗苗看著那一籃瓜果,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舒莞寧很精心地將種子包好,揣入懷中。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篝火更加黯淡,石洞中的空氣也稀薄了許多,姚苗苗的燒還沒全退,舒莞寧又在姚苗苗昏迷的時候給皇甫少純換了一次藥。


    換藥時候,皇甫少純內心有些柔軟,輕聲說:“我可以封你為妃。”


    “不當皇後,不稀罕。”舒莞寧一點都不給麵子。


    密封在山洞裏,不知道白天黑夜,知道入口處傳來了狼叫聲,隔壁的臭毛也再次醒來,對著雪堵著的洞口嚎叫起來。


    舒莞寧喜道:“臭牙帶著他們找來了。”


    皇甫少純站了起來,望向洞口。姚苗苗揉揉惺忪的眼睛:“我們能出去吃了麽?”


    雪芒穀的人在臭牙的帶領下,已經將堵在洞口的厚厚的雪花挖開了不少。舒莞寧也拿出了鐵鍬等一些工具,卻是扔給了臭毛一把,雖然裏外一起挖雪比較快些,可是這熊都能做這活了?


    舒莞寧沒有理財皇甫少純的驚詫,自顧自地鏟起雪來。皇甫少純看著努力著的舒莞寧,也被觸動,自己總不能輸給那熊,於是也要上前幫忙,舒莞寧瞪了他一眼:“傷病員請自覺等在一邊,不要添亂!”


    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皇甫少純在這個舒莞寧麵前似乎特別容易被惹怒,他就那麽被輕視,那麽會添亂,連臭毛都不如!於是他上前就要奪舒莞寧的工具,“女人自覺躲開,這是男人的活!”


    “你的女人愛妃在那邊,你快保護她去!”舒莞寧和他拉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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