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寧受了大刺激了,竟把那封信脫手扔了出去,自己後退兩步,指著皇甫少純:“你……你是……”


    皇甫少純挑眉看著舒莞寧,似乎在等著看什麽好戲。


    姚苗苗也端起了架子:“妖女,見到我家皇甫……見到當今聖上,還不跪下!”


    舒莞寧不理她,卻是托著下巴卻端詳起皇甫少純來,看完又鄙視了一下姚苗苗:“我們是天命注定的夫妻,還有什麽跪不跪的,你算什麽身份,輪得到你說!”


    “你……”姚苗苗氣惱了,“皇上,您瞧啊……”


    就算皇甫少純聽了這話也暗暗冒汗,蠻夷女子,果然不知何為端莊內秀。


    他搖搖頭,心想,若她當皇後,早晚得去冷宮,不過現在自己是有求與人,隻好按捺下脾氣說:“顏卿的信中已經說的很清楚,朕此番來霜葉鎮,正是為了尋訪雪芒穀穀主姬蘅先生,還煩郝連姑娘能夠帶路。”


    “說話那麽文縐縐也沒用。”舒莞寧走到一邊,繼續收拾她的醫務包,“一來,我們現在還出不去;二來,就算他們挖開通道,我聽師兄的話帶你們去雪芒穀,可是你們找的人也不在啊。”


    “姬蘅先生不在穀中?”


    “師兄肯定也告訴過皇上您吧,我師父最喜歡遠遊。”


    皇甫少純點點頭:“所以顏卿說,可以退而求其次,隻能請郝連姑娘迴宮為母後治病了。”


    退而求其次?舒莞寧皺緊了眉,雖然和師父比,這已經算恭維的話了,可是聽起來很不舒服啊。


    “你讓我去我就要去嗎?”舒莞寧很不高興,現在是他求她唉,什麽口氣。


    皇甫少純一笑:“你忘了你師兄寫的信嗎,你如果不按他說的做,就不怕再被他給算計了嗎?”


    舒莞寧迎上一張笑語盈盈的臉:“我還真不怕。”


    “因為師父遠遊的時候也給我留了一封信,就是叫我要遵守我師兄給我占卜的天命姻緣卦。所以隻要按師兄說的做,我就跟你們去太後看病去。”


    姚苗苗算忍無可忍了:“你這個妖女,還說不是想勾引皇上!”


    “你這麽想做我的女人嗎?”皇甫少純凝視著舒莞寧問。


    “不是做你的女人,而是……”舒莞寧很認真地聲明,“皇後!”


    皇甫少純哈地大笑了一下,說收她入宮可以,但是做皇後根本不可能。


    舒莞寧說,要不做皇後,誰入你的宮!


    皇甫少純黑臉了,這人怎麽這樣死心眼呢。


    舒莞寧卻說,反正師兄說她是皇後的命,這世界有那麽多國家,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皇帝,他不讓她做皇後,她就找能讓她做皇後的嫁去。


    皇甫少純這是徹底怒了,大聲斥說:“當我麵說這話,你就不怕掉腦袋!”


    舒莞寧撇撇嘴:“反正師兄我就是天生皇後命,又不是我不要你!”


    “你就那麽信你師兄的!”


    “當然,他的占卜從來沒出過錯,而且師父都認可了。”


    “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要了你師兄的命!”


    “好呀好呀!”舒莞寧卻拍起了手,“我就是想看他吃虧呢,但不管你是砍了他還是剮了他,我還是隻能做皇後!”


    冥頑不化又異想天開的山穀女人,皇甫少純覺得跟這個人不來按常理來,但現在還是必須談判的,“隻要你能治好母後的病,除了這個不合實際的,你要什麽我都能答應。”


    “對哦,我還忘了你曾廣發皇榜,隻要治好太後的病什麽條件都答應,可我就隻有這一個要求,怎麽就不行!”


    “胡鬧!”


    兩人的意見不能達成統一,石洞內的氣氛瞬間嚴肅起來,姚苗苗可憐兮兮地蹲在黯淡的篝火旁發著抖,怎麽辦呢,這個瞳仁有藍光的狐狸精肯定會攝魂術,自己根本鬥不過。


    舒莞寧哼著小調悠閑地擺弄著她的東西,皇甫少純卻陷入了深思。


    太後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雖然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公主,可畢竟在朝中浸淫多年頗有勢力。皇甫少純年初登基,已是風波不斷,最後靠著顏景恆的輔佐和姚家的勢力,采取了一係列雷霆的政策才坐穩了龍椅。也是因為如此,就有許多他昏庸、暴政的風聲傳入民間。


    如今太後突然得了重病,已入膏肓,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太後與先皇伉儷情深,頗有佳話,如今病了,就有不少人在背後說,是皇上對太後下手了,盡管皇甫少純已經張榜求醫。


    有些對太後衷心的老臣和將領就坐不住了,雖然還不至於謀反勤政,但皇甫少純也感覺到了威脅。


    原本他想幹脆把這些人都辦了,又恐怕會掀起更大血雨腥風,危機江山根基。顏景恆又上奏說,太後的病來的太蹊蹺,怕是另有陰謀。與其鎮壓輿論,不如表現孝心親自去為太後求醫。而現在唯一能救太後的,就隻有雪芒穀穀主,號稱神醫子的姬蘅。


    皇甫少華知道這個幼年伴讀也是雪芒穀出身,於是讓他去求,但是顏景恆卻說,自己在穀中身份特殊,沒有師父之命,也不敢隨意迴穀,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雪芒穀的信息。又說天芒雪山地勢複雜,布有奇門遁甲,一定要雪芒穀的人帶路才能找到,雪芒穀會經常出來玩的隻有他的師妹,而離雪芒穀最近的霜葉鎮,是師妹最愛玩的地方。


    “我怎麽認出你師妹,你給我畫一張像吧。”


    “不用畫像,皇上如此智慧,到了霜葉鎮,一定能輕易認出誰是臣的師妹。”


    有意思,有挑戰,皇甫少純於是定下第一步計劃,要先去霜葉陣找他的師妹帶路,顏景恆卻又加了一句:“師父神醫子愛周遊天下,一年有十個月不在穀中,要找到他可能不容易。”


    皇甫少純怒目,顏景恆說:“但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師妹是得了師父的嫡傳的,能請下她來也是一樣。”


    “隻要真能治好太後的病,就勉強請你師妹吧。”


    “皇上可別說的這樣不情願,要請我師妹,說不定她會要一些奇怪的東西。就怕皇上您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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