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走後,莫彥有些不自在,他的本意不是這樣的,他隻是想要權衡流星和主人之間的重要性,可是他發現,兩個人在他心中都重要,他夾在這中間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顧北爵走到莫彥的身邊,安慰道:“她隻是因為你離開在鬧情緒,沒有怎麽樣,舍不得你而已。”


    “我知道。”


    莫彥跟在流星身邊也有一段日子,她的性子,他當然是清楚的。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傷心了!”


    顧北爵點頭,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遞到莫彥手中:“我知道!認識這麽久,還沒有和你好好的喝過一次!”


    莫彥笑著接過啤酒,兩人一人一罐,坐在沙發上,兩條腿都搭在麵前的茶幾上。


    “顧北爵,我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流星要是衝動了的話,你一定要攔住她!”


    不知道為什麽,莫彥的心裏總覺得不安,他這次迴去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主人會如何處置自己。


    顧北爵握著啤酒的手微微發緊,臉上淡然道:“能出什麽事,不會出事的!”


    兩個男人,明明是情敵的身份,並肩靠在沙發上喝著啤酒,心裏擔心的也都是心頭上的那個女人。


    流星迴到房間裏,整個人都埋在了床上,心中堵得發慌。


    生離死別,她已經知道死別的滋味了,現在又是生離。莫彥這次迴去,一定會出事的,可是她找不到理由攔這他,也沒有這個身份去讓他對抗那個主人。


    想起那夜莫彥為了怪怪去找風月時,自己同怪怪說的那句話。翻了個身子,之前莫名其妙長出來的長發散漫在床上,像是漂亮的綢緞。


    “或許,這次就是你離開的機會。這樣,也好過現在天天糾結著!”


    流星如此想著,便也釋然了,莫彥本就不會在自己身邊的,這段日子,算是莫彥特地給自己的一段美好的時光,這段感情,她會好好珍惜!若是日後幸運,或許還是能夠見到莫彥的,他也不會出事!


    莫彥同顧北爵喝完酒之後便獨自離開,才剛走到a城郊外,就被風月撞了個正著。


    “舍不得!”


    風月一身藍衣,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一般,天上飄著細小的雪花,一片片的打在莫彥的臉上。


    “這是最後一場雪了吧!春天就要到了呢!”


    風月說著,走到莫彥身邊,將傘高舉,也把他一並置於傘下。


    “是啊!還好,還能再看一場雪!”


    莫彥伸手,看著在掌心迅速融化的雪花,慢慢的變迴妖怪時的樣貌,碧綠的眸子比起原來暗上了幾分。


    “走吧!沒想到,你這頭小狼崽也會有這麽重的感情!”


    風月無奈,這世間的情字,人逃不過,妖,也不例外。


    莫彥卻沒有動身,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場雪,將手收了迴來,背在身後。


    “等等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就讓我看完這場雪吧!”


    兩人都知道,這迴去了,還不知道是什麽刑罰等著,莫彥還能不能活命也是未知數。


    風月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撐著傘,陪著他看完這一場雪。


    還在家中的流星披著一條毛毯站在陽台上也入神的看著這場雪,顧北爵從身後遞來一杯溫水:“別凍著了!莫彥,他會沒事的!”


    “恩。”


    流星如此希望著。


    她從小就沒有什麽玩伴,身邊的小孩總是說她家不幹淨,所以她也不幹淨。尤其是父母去世之後,她和姐姐更是經常被身邊的人欺負。自己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交流,成天的窩在離家,久而久之,她身邊更是沒有多少人。


    顧北爵和莫彥,算是在她身邊除了親人之外最久的人了吧!


    “他不會有事的!”


    端著水杯,流星如此說著,不知道是說給顧北爵聽的,還是告訴自己的。


    莫彥和風月正在看雪的時候,一陣狂風襲來,一隻長大翅膀的雄鷹出現在兩人的頭頂上方,雄鷹的翅膀張開足足有三米長,一雙眸子盯著莫彥。


    忽然對著莫彥衝下來,兩人也沒有躲開,眼看著那鷹喙就要啄上莫彥的眼睛的時候,雄鷹翅膀一拍,又飛了起來。


    半空之中,雄鷹突然變化,長長的鷹喙收起,慢慢變成一張人臉的樣子,翅膀也縮短,變成了雙手。


    那人一頭利落的短發,額間綁著一根長長的棕色綢帶。現在雖然下著雪,那人也是一身短衣長褲,肩上還綴著些許油亮的羽毛,雙臂結實有力。


    “參見雁護法!”


    莫彥和風月兩人對著那人單膝跪下。


    這便是那個主人身邊的左膀右臂,雁卿。


    “莫彥,原來你還記得我這個護法!”


    雁卿浮在半空之中,低垂著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眼中全是鄙夷和不滿。


    “莫彥不敢!”


    這雁卿的地位僅次於主人,他的決定完全可以決定主人的最後意思,莫彥還沒有覺得自己活夠了,當然是不敢說別的話的。


    “不敢?我看你過的挺逍遙自在的!紫煙和風煙的死,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兩個廢物死有餘辜,但是你……”


    雁卿慢慢從空中下來,站在莫彥的麵前,看著莫彥的頭頂,突然停頓,手掌放在莫彥的頭頂。


    一旁的風月瞥見這一舉動,一顆心都懸的高高的,這雁卿該不會是要在主人發話之前殺了莫彥吧?


    “她們的死,都與你有關!或者反過來說,因為你在,所以她們都死了!主人的細心安排險些被你毀了,你知道嗎?”


    雁卿突然發怒,手掌成爪,抓著莫彥的頭顱。


    莫彥隻覺得自己的頭似乎都要炸了,被雁卿捏著的那幾個地方疼得不行。但是他心裏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就這麽死了的,雁卿根本沒有下狠手,雖有殺意,卻沒有付諸行動!


    “我知道!屬下知錯!”


    莫彥咬牙說道,脖子上青筋畢現,這下雪天裏也出了一身的濕汗。


    雁卿收迴手,又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風月。若說莫彥險些壞了主人大事,那這個風月就是閑的讓人想要殺了她。主人安排的事情,從來不做,終日隻會跟著影四處走著,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殺男人。


    冷哼一聲,沒有說什麽。


    伸手劃過半空,掌心出現兩條白色的綢布。


    “你們戴上,我現在帶你們見主人!”


    莫彥兩人對視一眼,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接過雁卿的綢布,麻利的蒙在眼睛上,隻感覺一陣暈眩,耳邊是唿嘯的風聲,腳下虛空。


    直到耳邊聽見雁卿說了一句:“到了。”


    這才將蒙著的綢布揭開。


    “這麽多年了,主人這裏還是這麽……黑漆漆的!”


    風月有些抱怨,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這麽多年了,這裏還是這個樣子,簡直一點新意也沒有。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這不是你能管的!”


    雁卿皺眉:“我就不懂了,主人為什麽要將你帶迴來,根本什麽用都沒有。”


    風月也不理會,雁卿這個人就是如此,什麽都是以主人為先的,她已經習慣了。再說了,在她眼裏,說好聽點這雁卿是主人的護法,說難聽點,也不過是條在主人身邊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雁卿,徑自的往裏走。


    一旁的莫彥看著,對著雁卿點點頭,跟在風月身後也進去了。


    三人在黑暗沿著小路走著,在一處亭台麵前停下,亭子那邊是一座石橋,橋的後麵就是一座九重高塔。


    雁卿站在亭子中間,帶著莫彥和風月單膝跪下,對著那九重高塔恭敬的喊道:“風月已將莫彥帶迴,請主人發落!”


    等了許久,風月跪的都有些不自在了,正準備問問雁卿,主人到底在不在的時候,那高塔之上終於傳來了一個聲音。


    “哦?竟然是風月帶迴來的了,本座還以為會是影呢!”


    聲音溫婉,像是春天裏的黃鶯,婉轉動人。


    “莫彥動情了?”


    那個主人隻有聲音傳來,並沒有露麵,三人聽見了聲音之後,一動不動。


    莫彥低著頭,一雙眼睛發愣的看著地上:“莫彥不敢!”


    “聽說,你在凡間的名字……叫……宮城?”


    “名字不錯,但是本座不喜歡!”


    那女聲突然一變,沒有了之前的溫婉,帶著幾分狠厲:“你喜歡那個木流星?”


    莫彥低著頭,額間的汗珠落在地上,他根本就瞞不過主人,與其狡辯,不如坦蕩認了的好。


    “是。”


    隔了很久,那聲音又傳來:“喜歡她什麽?”


    “喜歡……喜歡她活的真實,她每天說的每一句話,展現的每一個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她為人坦蕩,對自己身邊的人都那麽在乎,其實心裏柔軟的要死,卻偏偏要故意露出一張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


    莫彥說著,唇畔帶著笑容,臉上也溢滿了幸福,連眸子裏都閃著異樣的光芒。


    “流星就算是身處逆境之中,也絕對不會放棄,她能堅強的麵對這一切。隻是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那麽堅強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有的時候也很累,她……”


    莫彥還想繼續說著,那女聲尖厲的打斷,像是觸碰到了某根絕對不能觸碰到的點。


    “閉嘴!”


    三人介是一驚,尤其是風月和莫彥。他們沒有像雁卿那般常常跟隨在主人的身邊,在他們的印象中,主人都是安安靜靜的,說話都十分小聲,那模樣就像是會嚇著別人似的。剛才那尖銳的刺耳的聲音,真的是主人發出來的?


    風月悄悄的抬起頭,那高塔還是一樣,隻是在亭子前麵站著一個帶著麵具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紅衣,長發及地,身子削瘦。露出的一截玉頸雪白,猶如白玉,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味,若不是那張惡鬼麵具,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在這黑暗之中待了千萬年?


    “她果真有那麽好?”


    女子越過雁卿,走到莫彥的身邊,伸手將莫彥的下巴抬起,讓莫彥仰視著她。


    “她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子!”


    莫彥認真的迴答。


    下巴一陣刺骨的疼痛,那女子竟然以長長的指甲掐進了莫言的下巴。鮮血頓時流出,順著下巴,滑過長長的脖頸,進到衣服裏麵。


    “是麽?你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子!最美好的女子!”


    女人雖然戴著麵具,但是三人都能感覺到女人的怒火,也能大致猜到麵具後麵會是一張怎樣的怒容。


    “主人息怒!莫彥雖然動了情,但是他從來沒有和木流星說過我們的事情,望主人手下留情!”


    風月不忍,這莫彥也是一個癡情種。主人的能力,她十分清楚,如果主人不想要莫彥活著,那莫彥一定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那又如何?你們就算是說了,那木流星又能知道什麽?不過是知道一些簡單的東西,本座要得到的,那木流星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


    女人說的囂張,手上的力氣又用上了幾分,莫彥咬著牙不吭聲。要受皮肉之苦這件事情,他在做出要迴來的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點痛根本就不算什麽!


    “風月,你放心!紫煙和風煙都已經死了,是不會再殺了莫彥的。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本座怎麽會殺了莫彥這個如此能幹的下屬呢?”


    女人將指甲從莫彥的下巴處拔出來,那傷口深的都能看見裏麵的白骨,連白骨上都能看見一些掐痕。


    話雖是這麽說的,風月和莫彥的身子明顯一抖,主人的用意絕對不會就這麽簡單!


    女人長袖甩過,一手背在腰後,一手放在小腹間,墨發上的一支血玉簪子隱隱泛著光。


    “莫彥,本座當初教給你那麽好的修煉方法,還給派人給你找了那麽多的鮮血。既然你那麽喜歡木流星,你有沒有想過她的鮮血會是什麽滋味呢?”


    女人咯咯的笑著,像是想到了什麽十分好玩的事情。


    “你喝過她的血之後,一定會更愛她的!”


    莫彥睜著一雙眼睛,主人這是什麽意思?喝流星的血?上次在小鎮裏,吳奶奶說的確實沒錯,莫彥的修行根本就是以邪術修行的。他如果飲夠足足萬人鮮血,那他的道行起碼會再上升好幾個階段。而在認識流星之前,他也確實是在這麽修煉。


    “主人……”


    “是不是很有意思?莫彥,你既然是本座的屬下,本座自然是不會讓你那麽痛苦的,在去找木流星之前,本座會讓你忘記木流星的存在,她以後在你眼中隻是你修煉的食物罷了!”


    女人這話一說,莫彥的臉都白了,什麽叫做忘記流星的存在?難道主人要剝奪他的記憶嗎?


    “木流星在乎你嗎?”


    女人突然湊到莫彥身邊,隔著麵具,莫言能夠看到那麵具背後的一雙眼睛,漆黑的像是黑夜,看不見一絲光亮。


    看著莫彥不吭聲的樣子,女人也知道了答案是什麽,笑著說道:“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好玩了!莫彥,你這麽做,本座一點都不怪你!你還需要繼續這麽下去!哈哈哈!”


    無盡的黑暗之中,女人笑的囂張。


    風月暗中為莫彥捏了一把汗,按照現在主人的反應來看,莫彥應該是有的受了,主人這次不是身體上的懲罰,而是攻心!莫彥,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啊!


    “你會記得所有人,唯獨她!本座前些日子閑著無聊,研製出了一種藥,能夠忘記心中最掛念的那個人。莫彥,你現在最掛念的,應該就是那個木流星了吧!”


    女人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交到雁卿的手中:“本座還沒有給這藥起名字,不如你們現在就一起想想吧!這個藥,究竟是叫什麽名字才貼切!”


    三人之中,也就雁卿沒什麽反應,恭敬的匍匐在女人的腳下:“主人,既然能忘記在乎的人,不如就叫忘情好了!”


    “忘情?忘情!”


    女人有些瘋癲的笑著:“忘情,忘情好啊!就叫忘情!”


    轉身深深的看了莫彥一眼,麵具那邊傳來她的呢喃:“不知道你會不會也如他一般,又記起來了!”


    “雁卿,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本座要一個完全不記得木流星的莫彥!”


    說著,女人就踏上了那座石橋,迴到了高塔之上。


    雁卿拿著瓷瓶站起身:“莫彥,是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那女人一走,風月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著雁卿說道:“護法,一定要如此嗎?”


    “怎麽?風月,如今你也是會憐憫別人的人了?你當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殺了你情郎的後人,滅他全族的時候,怎麽不見你的憐憫心呢?”


    雁卿諷刺著,他們這樣的人,除了忠心,什麽都不需要!尤其是感情!


    “你!雁卿,你不要太過分了!”


    風月最不喜歡的便是別人在她麵前提起那個負心漢,每每聽到他的事情,心中便會燃起怒火。


    “哼!你先顧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風月,這是主人的命令。忘情,莫彥非喝不可!”


    說著,雁卿就將瓷瓶遞到了莫彥的麵前:“我念在咱們還是一起的,不想跟你動粗。你還是自己來吧!”


    莫彥深深吸氣,整個人還是跪在了地上,顫著手接過瓷瓶。


    “風月,我若是真的不記得她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風月剛想答應,高塔之上突然掃出一道白光,白光打在風月的身上,原本還打算答應的風月瞬間倒地,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有螞蟻在啃噬一般,疼得在地上打滾。


    “莫彥,既然本座是要你不能再記得木流星,自然是不會有人再告訴你,或者告訴木流星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女人的聲音又傳來,莫彥不由得苦笑。他迴來了,忘記了流星,往後的他又變迴了原來那個以血為生的野獸!


    打開瓷瓶,仰頭,將那瓶子裏的藥水一口飲盡。


    “流星,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記得你,但是希望你能記得,有那麽一個人曾經陪你跋山涉水過,他叫莫彥。”


    藥水冰涼的,一到身體裏就仿佛寒冰一般迅速蔓延了身體的每一處,胸腔裏的那顆心髒似乎也不跳動了。莫彥想念著流星身上的香味還有溫度,極力的想要再記得流星的模樣,可是流星的臉在腦海中慢慢模糊,逐漸消失,連同一起的還有和流星有關的事情,以及那個知道什麽叫做溫暖的莫彥。


    莫彥喝下藥水之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雁卿皺眉,將地上的風月扶起,又一把扛起莫彥:“走吧!”


    雁卿帶著他們二人離開,穿過長長的黑暗的隧道,三人又到了之前帶上綢布的地方。雁卿將莫彥一把扔下,又對著風月警告道:“你別試圖將莫彥的事情告訴木流星!主人是在你身上下了咒術,你是不會說出有關於莫彥的任何事情的!”


    風月緊咬下唇,不能告訴流星,也不能告訴莫彥,誰也不能告訴!那莫彥怎麽辦?他醒來了,會真的忘記流星嗎?


    雁卿走後,風月不放心莫彥,在旁邊等著莫彥醒來,好在莫彥也沒有昏迷多久,不多時就醒了。


    “風月?你怎麽會在這裏?”


    莫彥睜開眼睛,一臉疑惑,他總感覺自己渾身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像是丟了什麽東西似的。


    “怕你死了,被野獸叼走了!”


    風月沒好氣的說著,之前的油紙傘還在,風月將油紙傘的傘骨搭在肩上,小心翼翼的問道:“莫彥,你還記得……”


    隻是話還沒有說出口,風月就覺得從心口處開始,一陣細細密密的疼痛猶如針紮一般蔓延到四肢。


    莫彥有些奇怪,為什麽自己一睜開眼睛就什麽都不對了的感覺?


    “你怎麽了?”


    風月臉色慘白,一張漂亮的下唇都快被她要出血珠來了。


    “我……”


    風月還沒說完話,一旁傳來一陣鈴鐺的聲音:“姐?你怎麽也在這裏?”


    影一路蹦跳著,腳腕上的鈴鐺一路響著。隻是她的模樣倒是一點都不奇怪莫彥會出現在這裏。


    “還是姐姐你厲害,竟然這麽快就完成了任務!剛才雁卿已經跟我說了,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當然,姐姐你自己也要記得!”


    影眨著眼睛,原本應該是可愛的模樣,在風月看來卻是那麽恐怖。這個妹妹,她是真的越來越不了解了!


    “我知道!他就交給你了!”


    風月站起身,將紙傘收了起來,現在的莫彥迴到了原來的樣子,冷冰冰的,她一點都不擔心這個莫彥會出什麽事情。


    現在要擔心的,隻有流星!


    她該如何告訴流星,莫彥喝下忘情,已經將她全部忘光的事情?


    流星坐在書房裏不停的翻閱著木家古籍,木月輝留下的那些秘法她已經看得差不多了,木家古籍裏她也看的差不多了,又翻找著木家其他的手劄,整個人都沒有閑下來。


    一邊的顧北爵看著,也擔心的很。


    流星擔心莫彥,他也擔心,但是他們現在光擔心也沒有用啊!


    “流星,傳音符還是沒有動靜,說明莫彥沒事的!”


    顧北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流星手中的古籍奪了下來,又將口袋裏的傳音符取出來,放在了流星的麵前。


    “這傳音符,我給了一張給莫彥,它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說明莫彥並沒有出事。你別這麽擔心了!”


    流星見沒有了古籍,又打開其他的書,神色慌亂的說:“我隻是在找關於那個長鞭的事情!我沒有擔心!”


    “你一說謊就會咬嘴唇!你擔心就明說,還有我在啊!”


    顧北爵無奈,流星擔心的話又不肯說,莫彥走的時候也不肯送,真是個矛盾體!


    流星伸手撫過下唇,她確實是很擔心莫彥,這不同於別的,風月說了,莫言這次惹得那個主人大發雷霆,這次迴去了一定是少不了一頓折磨的!


    看著身邊的顧北爵,流星第一次的主動投到他的懷裏:“我很擔心!很擔心很擔心!莫彥的那個主人就算是殺了莫彥,要莫彥現在就去死,估計莫彥也會的!怎麽辦?我好擔心!”


    流星靠在顧北爵的胸前,臉上兩行清淚劃過:“如果我不認識他,他會不會就沒有事了?”


    “傻丫頭!這都是緣分,你強求不來的!若是莫彥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會放過那個幕後指使,反正早就已經結下了梁子,那也不怕再多這一點!”


    流星點頭,或許她能做的,真的隻有這些了!


    兩人正膩歪著,身邊傳來一個尷尬的咳嗽聲。


    流星連忙從顧北爵的懷裏出來,飛快的擦掉臉上的淚痕,帶著重重的鼻音問道:“風月,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風月正準備開口,那蝕骨的疼痛又襲來,要不是流星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估計現在都摔在了地上!


    將風月扶到了一旁休息,顧北爵看著,眉頭微皺:“看她這樣,似乎是中了什麽咒術,有些話不能說出來!”


    流星驚訝,還有這樣的咒術?自己剛才是問的風月要找自己做什麽,然後風月就如此了,難不成風月不能說的那個事情,和自己有關係?


    流星和顧北爵兩人看著沙發上休息的風月,麵麵相覷。


    “流星,我現在有些事情不能說,但是我就先告訴你,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一定要用心感受!”


    那疼痛逐漸落下,風月勉強坐起身子。


    臉上帶著嘲笑,這邊是她的主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不顧了!就算他們陪在她身邊這麽多年,也是一樣!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沒想到我風月也會有今天這麽個下場!”


    流星聽著風月這莫名其妙的話,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莫彥出事了!”


    態度肯定,語氣肯定!


    風月沒有表態,流星卻著急的不行!


    顧北爵拉著急的跳腳的流星,看著風月說道:“我想,她不能說的,就是關於莫彥的事情!”


    “你先別急,既然不能說,那莫彥一定沒有性命之憂。我想,那個主人一定是有什麽打算的。”


    一旁的風月聽了顧北爵的話,直豎起大拇指,對著流星說道:“這小子挺聰明的!”


    主人隻是不讓她說莫彥的事情,沒有說不能讓別人說,她在一邊點頭就好了。好在是碰見了顧北爵,這家夥的腦子還真不錯!不像流星,關心則亂!


    “我先走了!我也不知道後麵會怎麽樣,雁卿並不信任我,他應該會把事情都跟影說!你們小心!”


    風月離開之後,流星和顧北爵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現在處境越來越糟,而事情,他們還是一點都不清楚。流星更是一頭霧水,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麽,竟然惹得那個人這樣緊咬不放!


    “流星,你今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你先休息吧,或許明天就迴有莫彥的消息了!”


    顧北爵看著流星,心也有些擔心她。這一天都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而且這謎團越來越看不清晰,流星現在應該很苦惱吧!


    流星搖頭,她現在根本就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夢境,她不想要和自己的前世扯上什麽關係,那些事情都是墨兒的,不是木流星的!


    抱著沙發上的靠枕,躺在顧北爵的腿上:“色狼,給我唱支歌吧!”


    顧北爵一愣,自己會抓妖除魔,會潑皮耍賴,但是就是不會唱歌!


    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看著流星:“我唱了!你可不要笑啊!”


    流星認真的點頭,顧北爵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這樣好聽的聲線唱歌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月,照故裏,聽馬蹄,帶半世的記憶。江河,未必會隨我獨自老去。葉,濺著雨,榕樹下,我披上濕透的蓑衣。向遠方遙望著哭泣,混沌中有多少癡癡愛愛在作俑……”


    顧北爵剛唱幾句,流星便捂著耳朵,肩膀顫抖個不停。


    流星是躺在顧北爵腿上的,她的反應顧北爵當然是知道的。但是流星既然沒有說停,他便硬著頭皮繼續唱著。


    看著流星偷偷的笑著,顧北爵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唱的雖然難聽,沒有一個字在調上也沒關係,反正流星開心就行了!


    “好了好了!你別唱了!再唱都要命了!”


    流星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笑的肚子都疼了。她真的是沒有想到,顧北爵說話那麽好聽,唱歌居然能難聽成那樣!


    那根本就不是唱歌,都不知道是個什麽調子!


    “原來你也有不會的東西!”


    流星笑著,之前的煩惱也都拋開,心中也開闊了不少。


    顧北爵輕輕的摸著流星的臉,撫過那淺淺的酒窩,聲線動人:“你終於笑了!”


    “我笑了,那又怎麽樣!”


    流星紅著臉,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她已經很久沒有同顧北爵這麽近的距離了,還隱約有些不適應。


    “你笑了,春天就要到了!”


    顧北爵將流星耳鬢的發絲勾到勾到耳後,雖然長發的流星看著溫婉,但是他還是更喜歡流星短發的樣子。


    流星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頭發,抓著胸前散亂的頭發,皺著眉:“那鞭子太奇怪了,這頭發怎麽就好端端的長長了?”


    “畢竟是神物,我們難以窺測!”


    “恩!到時候剪了去!”


    流星短發留了二十幾年,現在突然一下長長了,還真是不習慣!


    兩人就這麽在家裏待著,一連幾日也沒有什麽消息,風月也沒有再來了。


    是夜。


    流星正準備睡了,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房裏還有別人!


    從枕頭底下摸出降魔杵,又將床頭燈打開,這燈剛一打開,便嚇了一跳!


    一股黑煙就在自己床前上下升騰,不停的翻滾著。見流星開了燈,那黑煙立馬衝向流星的麵門。


    流星手中隻有降魔杵,那萬妖鞭自從流星知道了來曆之後便將鞭子收了起來,再也沒有拿出來。


    可是那黑煙根本就不怕降魔杵啊!


    黑煙一點一點的進入流星的體內,流星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抽幹了一般,艱難的將手抬起來,卻沒有看到自己的皮膚幹癟下去,那黑煙似乎根本就進不到流星體內,隻是在皮下轉悠著,似乎是有什麽力量在阻止著。


    胸口一陣發燙,那塊貼身掛著的碧璽又突然發熱發燙,流星覺得自己的那塊皮似乎都被燒著了,疼得厲害!


    咬牙忍著,不多時,那黑煙竟然有自己從流星的體內冒了出來,縮在角落裏不敢靠近。


    流星覺得奇怪,那碧璽又突然變得冰涼,像是要把自己凍住一般。


    “流星!”


    突然耳邊傳來逗逗的聲音,流星轉頭看去,確實是逗逗!


    逗逗一如當初,隻是臉色不是很好,蠟黃蠟黃的,根本不像是其他的鬼那樣的臉色。


    “逗逗,你終於出來了!”


    之前逗逗衝進了碧璽之中,將靳初言和唐可好的前世記憶永遠留著,後來便再也沒有動靜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再出來!


    “流星,我一直都在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逗逗笑著,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今天那黑煙突然襲擊流星,竟然還能誘使碧璽催動力量,他就是借著那力量衝出來的。


    “原來我前些日子聽到的你的聲音不是幻覺啊!”


    流星之前在萬妖鎮隱約聽到過逗逗的聲音,那個時候還以為是什麽幻覺呢!


    逗逗因為能夠再出來,整個人顯得十分開心,笑著笑著又飄了起來:“流星,我這次迴來待不了多長時間的,我是來幫你的忙的!”


    流星一愣,幫忙?


    “就是那黑煙!”


    逗逗指著牆角的黑煙,收起往日不著調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團黑煙原本就是這碧璽之中的,隻是被人偷走了!”


    逗逗這話一出,流星更是吃驚了,什麽叫做原本就是碧璽之中的?這碧璽不過這麽點大,裝了一個逗逗,還能裝下那恐怖的黑煙?


    “逗逗,你是怎麽知道的?”


    流星覺得奇怪,難不成這碧璽是活物,還能說話不成?


    逗逗笑著指了指流星胸口的碧璽:“我在裏麵看到的!那裏麵也有一樣的黑煙,比外麵的好看多了!”


    流星沒想到那黑煙還真是碧璽之中的,這碧璽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木家的記載之中還特地將碧璽的內容抹去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隻是上次曾經無意之中看見了你在對付那黑煙,所以就想著能不能出來幫幫你!”


    流星笑著,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下巴朝著那黑煙的方向一揚:“看你的了!”


    逗逗走到那黑煙麵前,將雙手伸進黑煙之中,正想要做什麽的時候,那黑煙突然一個跳躍,躲過了逗逗的手。


    “逗逗,它的操控者就在附近,你要小心!”


    流星從床上起來,警惕的觀察四周。她不清楚影在控製黑煙的時候能不能再放出追魂針,要是能的話,逗逗就危險了!


    逗逗點頭,算是迴應了流星,然後一個人專心的同那黑煙爭鬥!


    “沒想到木流星你最後還要靠一隻鬼幫忙啊!”


    影的聲音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高過一聲的鈴鐺聲。


    “在客廳!”


    流星聽出了聲音的來源,帶著降魔杵就衝向了客廳,於此同時,顧北爵也打開了流星的房門,手中拿著銅錢劍也站在了客廳裏。


    因為出了上次紫煙的事情,顧北爵害怕還會再出這樣的事情,軟磨硬泡的從流星這裏要來了一把她的鑰匙,以防萬一,沒想到今天晚上還真用上了!


    “你這麽快?”


    流星有些詫異,這個顧北爵怎麽比自己的速度還快?


    “我在你家擺了陣,有什麽動靜我都能知道!”


    顧北爵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那裏慢慢的走來了三個人。


    中間的那個個子稍矮,頭發散亂。左邊的是個女子,穿著衣裙,款款而來。右邊的是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把長劍!


    流星順著顧北爵的目光看去,然後眼神定在那個右邊的身影,再也移不開眼睛!


    “木流星,是不是很驚喜呢?”


    三人從陽台上走近流星家,站在中間的影雙手叉腰,一臉得意的看著流星,見到流星現在反應,心中很是高興!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待會還會更好玩!


    ------題外話------


    二斤開始苦逼的裸更了~


    大家快點麽麽噠我!


    哈哈哈!


    我今天迴家了~迴家就可以好好碼字了,下周看能不能盡情的更新。


    昨天好不容易上了一迴更新榜,今天零點的時候我一刷新,叭唧一下,掉下去了~


    心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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