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欺騙他,他何嚐又不是利用鳳鳴。


    “本宮傾慕將軍已久,本宮實在不明白,是我才德不如陳月亮,還是出身不及她?為何你不能正眼瞧瞧本宮。”


    因為疼痛她不停地掙紮著,可他的大手卻像一把厲鉗,任她如何也掙脫不開。呂連城突地鬆手,鳳鳴重重跌趴在榻上,傷的是身,痛的是心。


    明明她處處優於陳湘如,可他的心就是為她所係。


    求而不得,讓人癡狂,更令鳳鳴難以割舍。


    正因為他醉而不亂,更讓她覺得他可靠。


    他的癡情都給了一個人——陳湘如,被那個女人填得滿滿當當,容不下她半分。


    無論她以何模樣出現,他都不曾正眼瞧過她一眼。


    那一夜,呂連城離了洞\房,再也沒有迴來過。


    雖然白日裏,他似乎對她敬重有加,實則眸底冷若寒冰,讓人一望生懼。


    三朝迴門時,呂連城倒是有模有樣地將她送迴燕宮與李貴人相聚,午後又將她接迴來。


    呂連城接鳳鳴時,鳳鳴故意與他擺臉色,李貴人和慕容寬甚至因此而斥責呂連城“飛鷹大將軍,你怎可輕待鳳鳴,聽說你不碰她。”


    呂連城似笑非笑地道:“難道李貴人與二殿下忘了,尊貴的鳳鳴公主已有身孕,這個時候不是該好好養胎麽,我可是為了公主與她肚裏的孩子才如此。”


    這般一說。倒讓李貴人與慕容寬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


    他對陳湘如有何等癡心,便對鳳鳴有何等絕情。


    鳳鳴顯然把她受的委屈告訴了李貴人與慕容寬,可呂連城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反而犀厲反駁。


    接下來的日子,呂連城並沒有進鳳鳴的屋子。


    轉眼又過了好些日子,這天他終於來了,隻不過他手裏還拖了一個蒙臉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跌跌撞撞。


    呂連城用手一推,男人跌倒在地,頭上的黑布一落。露出一張還算端方的麵容——段橋!燕宮的監門衛中郎將,早前燕國公府的武師。


    呂連城再次叩住鳳鳴的下巴。冷聲喝道:“是你令人劫走月亮?你到底把月亮弄哪兒去了?”


    呂連城查不出陳湘如的下落,但卻從中發現了端倪,令錦毛鷹帶人死死盯住鳳鳴,他憑著一個劍客的直覺。斷定鳳鳴與陳湘如的事脫不了幹係。在這件事裏,得到好處的就可能是幕後元兇,早前他是懷疑過慕容宸的,進而懷疑到鳳鳴。


    尤其是小菡再三與旁人說,“公主很久以前就喜歡上大將軍了呢?大將軍可是普天之下一等一的大英雄。”


    呂連城自認從來不曾與鳳鳴有過任何糾集,可小菡卻說很久以前鳳鳴就認識他了。女人為了愛情,為瘋狂的對付自己的情敵。即便陳湘如與鳳鳴並未交往,但並不排除為了得到他而算計陳湘如的可能。


    這一盯還真發現了秘密,就在那天夜裏。有人遞給了小菡一封密信。到了夜裏三更時,小菡從飛鷹大將軍的偏門領了一個男人入府,並將他領到了鳳鳴的屋裏。


    鳳鳴心頭一驚。轉而斥責道:“有甚大事?你非得這個時候見我。”


    她嫁人了,有了夫君,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行事。


    錦毛鷹躍上屋頂,移開琉璃瓦:段橋強撐著傷體,麵容煞白。段橋垂首咬唇,“公主。陳月亮未死,她現下身份貴重。抓了在下嚴刑逼問幕後黑手,不過公主放心小的什麽也沒說。”


    鳳鳴一怔,轉而果決地道:“將軍,我與月亮姑娘無怨無仇,我為什麽要劫她?害月亮的是程醉蝶,連程醉蝶都承認了。”到了現下,她是咬死也不能認,無論是私下還是人前,她都要否認。


    如果認了,就會被世人看作歹毒惡婦。她是燕國的鳳鳴公主,她過去十幾年掙下的賢名也不能毀於一殆。


    段橋自是順著鳳鳴的話道“公主說得是,是小的糊塗了。”


    雖隻這幾句對白,可錦毛鷹還是如實把話告訴了呂連城。


    呂連城在聽說了實情後,恨不能立時扼死鳳鳴,但他不能。此刻他一把推開鳳鳴,“你還想狡辯?”有怒,有厭惡,獨獨對她沒有半分的好感與憐惜。


    看她重重跌在地上,因一陣刺痛,她的額上滲出密密的汁珠。


    呂連城將腿一伸,狠踩著段橋的手臂,“你叫段橋是麽?你很早就喜歡鳳鳴了,今晚本將軍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如願以償。”


    堂堂飛鷹大將軍,要把他的妻子送給別人踐踏麽?


    鳳鳴微身一顫,“呂連城,你瘋了,我是燕國的公主,我是公主……”


    他會怕燕國?他會因為她是公主而手軟?


    在他眼裏,皆無關緊要。“公主?可你所行之事何其狠毒,便是民間女子也比你要善良。”


    呂連城冷得似千年的寒冰,淡淡地掃過鳳鳴美麗的臉,“隻因你喜歡我,便要如此殘忍地傷害月亮;你喜歡我,便可以不擇手段地得到;那麽照你的觀點,段橋喜歡你,他就該得到你,這不才是道理。既然是如此,本將就成人之美。段橋,別忘了你已身中春\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請便!”他指頭一彈,在鳳鳴驚愕張嘴的刹那,一枚藥丸進入她的口中。


    他退出了內室。


    過了一個多時辰後,便有下人慌慌張張來稟:“大將軍,上房……上房好似出事了。”


    而他則領了錦毛鷹等人移往上房,目睹的是一幕鳳鳴與段橋還有兩個不知名男子的春閨好戲。


    於是乎。整個飛鷹大將軍府都知道,鳳鳴公主難耐春閨寂寞,與監門衛中郎將做了苟且之事。不僅如此,又將兩個美貌男子帶迴府中肆意宣\淫。


    呂連城勃怒之下,寫下一紙《和離書》迫得鳳鳴公主當場同意。


    這件事,是慕容宸作為使臣離開燕京之後發生的,故而慕容宸並不知道。


    而受了“傷害”的呂連城則一怒之下離了燕京。


    隻不過,他已知道,就在他迎娶鳳鳴時。陳湘如來過燕京,卻不知是何緣由。陳湘如終沒有與他相見。待迴洛陽,從雲中鷹手裏接過陳湘如留下的書信,方知他與陳湘如已然錯過。


    陳湘如迴來了,隻帶走了乖乖與魯喜妹。又留下了給他親手做的衣袍。


    她是喜歡他的,隻是再深的情感卻敵不過現實的殘忍。


    迴憶歸來,慕容宸卻罵他殘忍,說他是畜牲。呂連城好恨,恨自己把心愛的女人推向了痛苦的深淵。


    “是鳳鳴令段橋劫走了月亮,你為何不問問你的好妹妹,問問她對月亮做了什麽?問她又與段橋做了什麽?”


    鳳鳴想毀了陳湘如,他便毀了鳳鳴!


    在他離開前,他不僅讓段橋淩辱鳳鳴。還送了鳳鳴兩個不知底細的美男子。


    燕國新立,需要在百姓間立一個好名聲,過了這許久。燕國那邊竟未傳出這些消息。


    不要緊,他是知道的,而他的人也知道。


    鳳鳴想毀了陳湘如,他便毀了鳳鳴。


    呂連城看似莽撞,實則早知真相,他忍耐這麽久也不說一個字。等的便是今天要離開燕國,再不會奉任何人為主。


    “呂連城。良臣不事二主,你若離開燕國,就等同背叛……”


    這世間的人,不都該注意聲名麽?


    偏呂連城似乎什麽都不在意,他似乎唯一在意的就是陳湘如。


    “你瞧我的性子,會是這等世俗之人?慕容宸,你的手段未必就高明,當我奪下洛陽,你也在暗中動手,想借我之手掏空洛陽十二世族,你為的是什麽,不就是十二世族的銀錢珠寶。想如奪下京城一般,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你和燕帝想用洛陽與孟國易換臨近北方的城池。


    慕容宸,我對得住你,我給燕國的金銀珠寶若幹,而月亮獻的鹽道密徑也助你成功得到京城、替燕國換來幾州。隻要我離開燕國,那洛陽就隻是我呂連城的,與燕國、與任何人無幹。而月亮,也不會擔心我的氣節聲名受損而思慮重重。”


    外頭,傳來驛丞的聲音:“呂將軍,洛陽城來的信。”


    呂連城一個箭步離了屋中,接過書信,看著上麵的筆跡,勾唇一笑。


    他不會給任何男人奪走陳湘如的機會。


    呂連城騎馬離開了驛館。


    這一刻,慕容宸恨不得立即殺了呂連城。


    他怎麽可以提出離開燕國,居然說再不會奉任何人為主。


    這樣狂妄不羈的呂連城,隻受一個陳湘如的管束。為了一個女人,他可以放棄到手的榮華,甚至連燕國的公主也不要。


    呂連城、呂連城……


    *


    呂連城騎馬在孟京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去拜訪瑞王程元瑞。


    程元瑞聽說呂連城來了頗是歡喜。


    呂連城抱拳道:“瑞王殿下,我要通告天下說本將已離開燕國,再不奉燕帝父子為君,洛陽是我呂連城的洛陽,我已責令我的弟子小心守住洛陽,在下隨時準備將洛陽城獻給孟國為禮物求娶容樂公主。”


    程元瑞先是一愣,當即抱拳道:“呂將軍快請,到府裏說話。”


    呂連城來找他便是信任他,雖然現在他沒有把握拉攏楊韞,至少楊韞也不會成為他的敵人。


    程元瑞哈哈一笑,得一虎將又有何不樂。


    呂連城道:“你府中可有文筆好的先生,我得尋他給我寫一紙通告,還有明兒早朝,我得把洛陽送與孟國。”


    不費一兵一卒,孟帝再得一座城池,定會歡喜的。


    程元瑞當即令人喚來瑞王妃周氏,“愛妻,快備酒宴,本王要款待呂將軍,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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