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攔路截下了王奎,倆人都惡心。大老遠送過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一路上容易嗎自己,防著這個防著那個的,整日提心吊膽睡不著覺生怕被誰發現。許敬宗何嚐不是有脾氣,簡直是沒事找事,給自己來了這麽一出不著調的事。幾夜狂奔,騎在馬上身子都要散架了。


    “這是陛下的旨意,你還想違抗不成。”許敬宗上來也不廢話,直接將李承宗抬了出來。你不服不行,你也沒膽子反駁。這王奎也就是不知道這主意是許敬宗出的,要不然背地裏肯定詛咒他全家吃不下飯,沒有這麽折騰人的。


    “小人立刻迴去,還請許大人迴稟陛下。”王奎認了,下次絕不再去鬆州。


    許敬宗交代道:“萬萬不可讓旁人知道了,到了鬆州若是李世民已經走了,那還得勞煩你將人送出去交到李世民手中,此事才算完成。千萬不可疏忽大意,交給旁人若是有了什麽差池,以死謝罪怕也難平息陛下的怒火。”


    “明白。”這真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王奎再有錢也是商人,這民都不敢與官鬥何況是和皇上。王奎甚是後悔,年輕時真是選錯了行當,和許敬宗一般也好啊!也不用受著窩囊氣,小半年的光景都耗在這路上了。


    許敬宗表現還是說得過去的,硬的來過了,不忘來點軟的。相送十裏,好酒好肉踐行,算是給人家一點心裏安慰吧,別一生氣腦子一糊塗,做點什麽不該做的事情。許敬宗到時也得陪著死,他可是大大不願意。


    從頭到尾,許敬宗的帶去的人都在後麵遠遠望著,別說是馬車裏的人見不到。哪怕是王奎他們都是看見個輪廓,這讓他們甚是好奇。


    “大人,那些是什麽人,還需您親自跑那麽遠來迎接?”有一個跟隨許敬宗多年的人問道。周圍人豎起耳朵都等著聽呢。


    “再多問一句,小心你小命不保。別說我心狠意毒,有些事死你一個好過死一群人。”許敬宗能不怕嗎?皇帝的名聲若是毀在這件事上,肯定得死一群人,而自己一家子那是首當其衝。


    當許敬宗星夜兼程迴到長安之時,杜如晦隨著李孝恭已經走了。內閣裏隻有魏征、房玄齡與杜如晦三人。


    “你這一走那麽多天,再不迴來我這都想去報官了。”馬周打趣道。


    “多謝關心,我這是突然有點急事。你們也知道陛下對我多有期望,一些重要的事非我去不可呀!”許敬宗有意這麽說,總不能說自己去給自己擦屁股了吧,累得半死還沒有半點功勞。


    三人看了看他,雖然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可沒人信,要是皇帝李承宗那絕對是一碗水端平的人,最起碼對內閣五人素來沒有過於親近和疏遠誰。


    魏征道:“你的事再大,也不如眼下李靖將軍上奏的事情大。等會陛下會親自過來,你還是先想想說什麽吧,省的一會一問三不知,讓陛下訓斥。最後還得埋怨我們,沒有提前告訴你。”


    魏征說著將李靖的奏折拿給許敬宗,打開一看許敬宗隻感覺太過誇誇其談了,簡直是異想天開。


    “趁著寒冬之日領兩千騎兵襲擊頡利可汗王帳?這李靖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了,這不是讓兩千人去死嗎?”許敬宗道。


    房玄齡道:“不盡然吧,李靖將軍這反其道而行之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頡利可汗自己怕是絕無可能想到有人會在最不可能的時節、地點襲擊他,防備必然是薄弱的很。”


    “縱然是如此,可是誰願意領兵做這件事。秦瓊深入過一次,差點連命都沒保住,再來一次怕是強如秦瓊也不敢了。”許敬宗還是認為次計不可行,死人可以但是送死就不對了。


    馬周忙道:“不論讚成與否,咱內閣不能有不一樣的見解,要麽都反對,要麽都支持。”


    “我反對。”許敬宗明白,這麽大的事不能有分歧。


    剩餘三人互相看了看,馬周站出來說道:“那此事就定下了,我們內閣支持李靖將軍的襲擊計劃。”


    “你們早就商量好了,還問我做什麽?”許敬宗氣的不行,這不是玩自己嗎。


    “陛下不是常說每個人都有發言權嗎,如今除了杜如晦在路上詢問不了意見,在場的諸位都是說過意見了。哪怕杜如晦也反對,依舊是三比二,還是支持。”魏征道。


    許敬宗提醒道:“此事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不成的結果你們想過沒有?陛下會不會因此怪罪,到時候大家都有麻煩。”


    “李靖將軍身為主帥,要有麻煩也是他的最大。何況咱們定了,陛下並沒有決斷呢,這事成與不成還是未知之數。”房玄齡緩緩說道。


    馬周也道:“我們細細合計過,上次所說的應對突厥之法並不完善,甚至還有很多的紕漏無法解決。突厥全麵收兵,不斷往西行進。是讓出了一大片疆域,可是突厥人善於騎射,我們的大軍難以跟上他們的速度。一座城若是建在所謂必經之地出形成關隘還好一些,可是茫茫草原,一馬平川何來必經之地。要是想跑你攔不住,要是想來你也擋不了,突厥人襲擊後逃跑,你是追都追不上。難道要讓那些買了地的商人,天天活在被突厥襲擾的恐懼之中嗎?這肯本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李靖將軍這擒賊擒王的手段更勝一籌,值得一試。”


    許敬宗道:“沒了頡利可汗,突利可汗怎麽辦。他要是趁機拿下了頡利可汗的人馬和地盤,咱們不是反倒幫了突厥一把,解決了內部問題。”


    “看現在的情況,這兩個草原大汗之間一定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生死攸關的時候這個人恩怨是放下了。李靖若是抓住或是殺了頡利可汗,他手底下的人自是群龍無首,可他們絕不會臣服突利可汗。不少人雙手都沾著對方將士的血,其實三兩句能說明白的。突厥一定會再次大亂,這才是咱麽的機會。”房玄齡似乎很自信。


    許敬宗坐下喝了口茶,說道:“那還不如一次滅了他們倆。”


    “說得好。”李承宗自外麵走了近來,看著許敬宗甚是讚賞。


    “臣等參加陛下。”


    “免禮,大家接著說。”李承宗說道。


    馬周道:“許大人這主意卻是好,隻怕難度很大。襲擊一人,另一人肯定馬上有所防範。若想成功除非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先後都將二人擒殺,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準備。”


    “交給李靖吧,主意是他想的。”李承宗說道。


    “陛下這一次要是不能成功,恐再不會有機會。理當讓李靖將軍慎重,務求一擊即中。”魏征道。


    李承宗說道:“這一點李靖怎會不明白呢,還是不要過分給他壓力的好。”


    李靖的這主意,李承宗肯定是不反對的。總好過遙遙無期的拉鋸戰,說的好聽是步步蠶食,不好聽就是一點點去啃,還不一定能啃完,啃完了能不能咽下去也不知道。最後咽下去了,萬一還得吐出來才是最讓人受不了的。


    “還有就是李靖將軍拍誰去完成此次任務。”許敬宗道。


    “秦瓊、單雄信不是都在嗎!這倆人正好分別領兵,對付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二人。”馬周說道。


    這倆人李承宗倒是放心,隻不過萬一失手了,可就損失了兩員大將。上哪找去?況且秦瓊身上還有隱患,多年的征戰和上次的重傷留下了不少的毛病,萬一路上就犯了病,不是又成了出師未捷。


    “找點年輕有本領的人去吧。”李承宗沒說別的。


    許敬宗想了想道:“蘇定方和李孝恭應該可以。”


    蘇定方不用說了,年輕和有本領他都占了,百分百符合李承宗的要求。至於李孝恭,那就隻能說許敬宗對不起他了,誰讓沒別人可選了呢,他雖然不年輕了,不過這本領還是合格的。


    “還有別的提議嗎?”李承宗問道。


    魏征有心想把幽州的馮力說出來,讓他代替李孝恭去。不過,實在是太危險,萬一害了馮力還不如不說。這魏征、薛萬徹、王珪、韋鋌、馮力那是一條船上的人,彼此照應。房玄齡、杜如晦、單雄信、秦瓊、程咬金、徐世績也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他們也是自李承宗登基之後,朝堂上最快發展的兩股實力。


    裴寂、蕭禹、封德彝這些老臣算是根基最深厚的一股實力。


    馬周和許敬宗屬於四六不靠的人,他們的地位最超然,也最危險。


    高雅賢、李玄通、齊善行、蘇定方算是一股影響平衡的實力,因為大家都想吸收他們壯大自己,可是誰也沒成功。


    “沒有的話,那就派人告訴李靖吧!為了保密,整個行動不用再稟報朝廷,朕隻要結果。”李承宗吩咐道。


    這話讓許敬宗特別敏感,他又想起了剛剛送走的王奎,心想你可得順順利利的把人送到啊!


    王奎一路都是自己親自給長孫無垢端茶送水,親爹親娘來了都不能靠近。辛苦是自然的,到了鬆州總算是將一顆忐忑的心平複了下來。


    “你怎麽又迴來了。”徐世績忙問道。


    “陛下說要完璧歸趙,讓我把人帶迴來還給李世民。其他的別問,你問了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一句話,這要是一筆生意,我算是虧到姥姥家了。”王奎說道。


    徐世績不是一個好奇心強的人,縱然想問他也能控製。


    “我馬上安排人,護送你過去,李世民的人馬就在鬆州城外不遠處駐紮。你要是在晚來幾天,我都不知道上哪去找李世民。算你小子運氣好。”徐世績道。


    “徐將軍,咱能不開玩笑了嗎?我這還算運氣好啊?你知道這從鬆州道長安是多遠的路嗎?是有多少座大山,多少條河溝。”王奎算是看清楚這些當官的,那不是嘴就是兩個口,說神說鬼都是他們。怎麽說還都是他們有理,簡直不是人。


    徐世績道:“我又不是沒走過,沒讓你把人送到嶺南大山裏就算你走運了。趕緊的動身吧,這燙手的山芋趁早扔了。要不然萬一一個旨意下來,你還得把人送迴去,到時候你是上吊都來不及。”


    “有理,趕緊的吧!我可不想再走了。”王奎滿腹牢騷,這手裏的就是賠本貨,要是能找個地方直接埋了王奎都巴不得呢!


    徐世績的人前後開道,個兩千人都和王奎的隊伍保持著一段想當的距離,不近也不敢太遠。


    長孫無忌起初還不能相信,等見到了人才發現真有這好事,李承宗難道是瘋了不成。


    “妹妹,到底發生什麽了?”長孫無忌見其毫發無損,原模原樣的被人送了迴來,心中的疑惑是多了去了。


    “不知道,走到中途又折返了迴來,似是什麽人半路攔住了王奎,對他說了什麽。”長孫無垢一直在車上,傷心欲絕的走了,迷迷糊糊的被送了迴來。


    王奎送往人想立馬走,可是被李世民攔了下來。


    “您問我也不知,小的就是個商人。”王奎立刻誠懇說道。他是真的不知,許敬宗也沒告訴他。


    李世民本想多問些什麽卻想人都迴來了,物資也一點沒少,問來做什麽呢?於是便放走了王奎。


    “這事難道是李承宗的什麽計謀?”長孫無忌最近疑心很重。這事太不尋常了,不但給了物資,人還給退迴來了,不像是李承宗能幹的出來的。


    “興許是被人發現了,於是才將人放了迴來。”李世民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否則平白無故的不會這樣。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大唐富裕到東西多的沒地方扔嗎?


    長孫無忌覺得不是,他道:“徐世績不是個不謹慎之人,他做事素來是有條不紊,不會出亂子才對。剛那王奎也是跟著李承宗很久的人了,雖是個商人可在李承宗麵前也沒出過岔子,而且頗有點手段,人很聰明。他們倆人聯手不該將此事辦砸,話說迴來,要是真的辦砸了徐世績或許沒事,可那王奎還能活著嗎!”


    “不用再想了,人迴來就好,至於其他都是無關緊要之事。”李世民倒不是逃避什麽,關鍵是如今自己都不在大唐境內,眼前一堆事做都做不完。吐蕃人雖然四分五裂,可是都對他們抱有很深的敵意,一個盟友都找不到,一切還得從零開始。說是危機四伏也不為過,還好李建成那裏很消停,倆人倒是凡事都商量著來,沒有內訌。


    鬆讚幹布卻是神勇,不得不服人家是天生的王者,漂亮的幾場仗雖然規模不大,可是打出了威風。也有點震懾人心的作用,不過李世民也已經籌劃已久。最大的敵人或許就是他最好的盟友,不是說共同話題是找出來的嗎,你要是不找哪來的話題。


    還不算是真正的高原,可這裏到了夜間比之鬆州冷上不知多少。


    李建成明顯是喝了酒,滿嘴的酒氣。


    “鬆讚幹布那裏可有消息了?”李建成進賬後問道。


    “他答應了,吐蕃北部吐穀渾的地盤可以劃給咱們。”李世民道。


    李建成一看地圖,眉頭皺起,道:“這也不近啊,咱們一路打過去得死傷多少人。”


    “過去不會有問題,死傷不會太大,咱們的四萬人論準備和素質都比他們高。而且這地方相對吐蕃其他地方而言地勢對我們有有禮,沒有那麽高。”李世民最擔心不是打仗而是吐蕃的高原氣候,為什麽沒人打吐蕃的主意,因為太高了。不是土生土長在此地的人,多少會有些不適。這要是暈著腦袋去打仗,倆人都不能發揮正常時候一個人的戰鬥力。


    李建成道:“咱們可是拖家帶口,你有把握嗎?”


    “有大唐皇帝幫咱麽你怕什麽?缺什麽隻管和他要就是了,他會給的。”李世民也想明白了,而且想的透徹。李承宗不想讓自己死,最起碼再沒掀起什麽大風浪之前,他是不會坐看自己滅亡的。


    “他巴不得咱倆死在這荒山之上,又怎麽可能出手相救呢?”


    “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了,李承宗已經再怎麽身上花了不少錢糧,這是為什麽?不就是指望咱倆可以讓吐蕃用不得安寧,等他收拾了北邊的突厥,掉轉過來就會出兵吐蕃。咱麽的價值還沒體現出來,他怎麽會讓咱麽死。”


    李建成道:“那你可有對策,別咱們千辛萬苦打下來一點基業,朝夕之間就換了人。那咱才是死不瞑目,到死都是在為李承宗做嫁衣。”


    “鬆讚幹布是咱們唯一的指望,隻要他信任咱們。你我就可一路幫他盡快穩定吐蕃形勢,到時讓李承宗哭都找不到地方。”


    李建成明白李世民的意思,鬆讚幹布乃是正統,得到他的承諾對自己來說就是師出有名,名正言順。但是他與李世民皆是外族人,是否能真被鬆讚幹布信任卻是不得而知。換成李建成,這卸磨殺驢的事情不是不能做。


    “他不會這樣做的,吐穀渾趁著圖博內亂侵入了吐蕃,借咱們的手他不花一兵一卒何樂而不為。再說吐穀渾本來也不臣服吐蕃,算不得是吐蕃的地方。咱們要借的不過是一個理由。”


    “有了理由,接下來的事也不好辦啊。吐穀渾也不是個小勢力,方圓幾千裏的地方呢!咱們這麽貿貿然衝殺過去,怕的是大敗而迴。”


    李世民道:“這就要靠李承宗了,憑咱們的兵馬自保有餘,對付一般的勢力也足夠,不過要說戰敗吐穀渾卻是勉強的很。”


    “你打算讓李承宗出兵幫忙?”李建成問道。


    “不是幫忙,是幫他自己。徐世績那裏白養著那麽多人,讓他們與咱們聯合在一起出兵。”


    “世民,你以為李承宗是佛祖不成?他可沒有割肉喂鷹的覺悟,到時候徐世績肯定會反戈一擊,連咱們都吞了。”


    “各憑本事吧!徐世績若有這個能耐,我李世民也隻有佩服。我現在隻希望李承宗能答應,後麵的事並不重要,如果李承宗不答應才是大麻煩。”


    “別的勢力不行嗎?”


    “不行,他們雖然各自占山為王,卻都視咱們為眼中釘,一定會聯合抗擊。要是被他們圍住,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了。李承宗那你不用擔心,出手是一定的。”李世民肯定的說道。


    野心,李世民知道李承宗和自己是一樣的。李承宗已經掌控了大唐,周邊存在的危險遲早會被他一一拔除。


    突厥是最倒黴的一個,一開始就內部不和給了李承宗機會加以利用,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已經是窮途末路。妄圖避而不戰也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這個冬天不知突厥會凍死、餓死多少人。來年春天一到,突厥人連興兵劫掠的實力都沒了,如果李承宗狠狠心將十萬人就如釘子一般插在那,突厥人熬不了多久,不是投降就是死的下場。


    突厥最希望的自然是李承宗令大軍深入,從而能打擊唐軍漫長的補給線從而獲得大勝,一舉擊潰十萬唐軍。如此一來非但能解燃眉之急,而且還可以重新振奮軍心。一時半會李承宗隻能陪著突厥幹耗著,這時候讓李承宗做點有意義的事,他是不會拒絕的。


    吐蕃是第二個倒黴的,這個時候朗日讚普被毒死,簡直是一個掉下來的大餡餅。要不是李承宗顧著嘴裏突厥這塊肥肉早就上來搶了。自己來不了,也不忘讓自己和李建成兩人派出來替他家一把火,實在夠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就是這樣,明知是受製於人還是要做。


    李建成倒不是不信任李世民,如今這地步不信李世民還能信誰呢!不是生就是死,共同的利益太一致了。而且李世民手底下的人羅士信、尉遲敬德卻是猛將,不依仗他們事無論如何也無法立足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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