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荒野上,秦王李世民決心用命來秀一場大戲。


    戰馬嘶鳴,刀劍在握,隻聞一聲殺令落下。


    尉遲敬德與秦瓊率先策馬而出,攻襲突利可汗大營。


    這一夜實在突然,突利可汗未料想到,更談不上準備。明晃晃的火光,點燃四處。明明是黑幕一片的深夜,忽如白晝一般。


    突利可汗聞廝殺聲起,驚慌異常。身邊人不敢令他以身犯險,紛紛勸其離開。等李世民帶兵殺入之時,早已見不到突利蹤影。埋伏餘外的羅士信是秦王最近籠絡的大將,而侯君集也是帶有一隊人馬在另一處要道設伏。


    不過是騎兵數百,突利可汗心思不差,他亦能猜到在外定有人埋伏倉皇出逃的自己。不向西逃反而向幽州方向奔逃,妄想轉個圈逃出生天。


    侯君集看到突厥之人,正是興奮自己將要立下大功之時。不知為何十數枝火箭突然射出,劃破黑夜。


    “有埋伏,掉頭。”突利可汗忙喊道,突厥一眾人避開了侯君集。


    “追,殺了突利可汗秦王有重傷,加官進爵。”眾人點亮火把,隨即從後追趕。


    不是不知道,侯君集知道周圍還有別人的人馬。是誰的卻無從知曉,隻能斷定這些人不想突利可汗被殺,所以才故意放箭提醒突利。真是該死,到底是什麽人?


    就差一點點,若沒有人提醒突利可汗,他必死無疑。


    李世民不敢在草原上久留,熊熊大火還在肆虐,他帶著兵馬已經退迴幽州。


    “什麽人,你都沒看見嗎?”李世民斥責問道侯君集。


    一臉狼狽的侯君集解釋道:“末將一心要拿下突利可汗,所以沒有去查看來人身份。”


    一旁在太子倒台後被李世民招降的李藝卻道:“若是末將在定能生擒突利可汗,獻給秦王。”對於連侯君集都能參加的大戰,李藝實在是不滿自己被束之高閣,無人問津。


    李世民沒說話,招攬李藝不假。可原因並非完全出自需要與欣賞,更多的一部分是不想讓李承宗撿了便宜,反正自己不要定會落在他的手裏。


    杜如晦道:“無妨,秦王所要的目的已經達道,此次秦王領孤軍深入草原襲擊突利可汗大帳,成與不成都可說是大功一件。不但能化解因葉銘與劉黑闥給秦王帶來的麻煩,表明了秦王的赤膽忠心。還是對遲遲未有行動的晉王一次打擊,朝堂之上能贏得更多人的支持。”


    “打虎不死就等於是養虎為患,就怕這頭受驚的猛虎,他日虎嘯出林之日,就會報此一箭之仇。”李藝的話不假,突利可汗要是死了,頡利可汗沒準都能笑醒。都說這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偏偏自己下麵非要有個小可汗。等突利死了沒準頡利可汗還會哭兩嗓子,但是興兵為其報仇還是算了吧,暗地裏不送禮給李世民就不錯了。可惜,如今突利沒死,變數太多。


    “不會,憑突利可汗自己不敢與我們為難。頡利可汗更是巴不得他死,否則也不會將其安置在這裏,天天與我們麵對麵。”李世民道。


    打都打了,想那麽多未來的事沒用,趕緊請功才是真的。


    長安,李淵收到消息的時候,李承宗也收到了消息,而且更完整。就比如,突利差點被侯君集所擒一事。


    “董華還是有兩把耍子,沒想到不但會賺錢,膽識也有。”


    王小胡道:“晉王,秦王在我等剛去找過突利可汗不久,就急不可待的動手,怕是不想突利可汗這把刀落在您的手上。”


    “這不是廢話嗎!除了這一點,李世民還可以借此機會轉移朝堂與皇爺爺的視線,將自己從密謀暗害本王的罪責中解脫出來。親自披甲上陣,他也不怕哪支箭有眼,把他射死。”李承宗真是歎息的很,怎麽就沒把李世民射死呢。


    “那我們是不是此時再去一趟突厥,聯絡突利可汗。”


    “等著,如今李世民動手要殺他,你認為我們與突利誰更著急找援軍。”


    “晉王說的是,末將明白了。”王小胡忙道。


    高雅賢出了晉王府,對王小胡道:“能不能不這麽諂媚?明明你也知道的事,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詢問晉王。”


    “你當然不用擔心了,你幹兒子蘇定方一向深的晉王信任,你父子二人同氣連枝一榮同榮。我可不一樣,不找機會多讓晉王看我幾眼,哪天我就是死了沒準晉王都發現不了。”王小胡委屈道。


    “你我同是一起投降晉王,難道我能拋下你不管嗎?”高雅賢氣道。


    王小胡道:“這也不能,可我還是想多表現一下。”


    是怕!王小胡還在長安之時,曾對嬌豔的何娘子有過非分之想,平日間難免言語有些輕佻,雖沒有付諸行動,卻還是擔心哪天晉王知道了,會把自己拉出去大卸八塊。多表現一下忠心,免得大難臨頭的時候悔之晚矣。


    王府裏的李承宗,說來還真是怒氣未消,沒想李世民的一場大戲不但化解了危機,還反將了自己一下。朝堂上免不了又有人該借此為秦王拉票,自己卻隻能幹看著。


    杜秋雨院內的琴聲悠悠揚揚,比之以前蕭倩娘的琴聲更慘。蕭倩娘若是淒慘,杜秋雨的琴聲就能是悲慘。


    李承宗看見朱八戒在院門口轉悠,也不進去。


    “你幹什麽呢?”


    “晉王,這曲子是不是太不吉利了,奴才這是想進去讓杜姑娘別彈了,可您又吩咐不準和她說話。”朱八戒哭喪著臉,無奈道。


    走進院內,李承宗握住杜秋雨彈琴的手。


    “你的琴聲都要把我的大管家逼去上吊了。”李承宗道。


    “那真是罪過。”杜秋雨冷冷道。


    李承宗道:“放心,等本王登上帝位,我就放你走。不用你真陪本王到死。”


    杜秋雨道:“那還不是遙遙無期,晉王您可是在廟裏對著佛祖這樣說的。”


    “遙遙無期,終有期。”李承宗苦笑道。


    “晉王何不放下,您若放下,一切因果孽障皆會消弭。”


    “佛說的放下是給有選擇的人,而本王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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