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總是個很精明的談判專家,今天的商務洽談雖然沒有什麽實際進展,但也不乏流露出雙方各自暗藏著,算計某種程度的利害關係的企圖。


    想成功獲取這一份大的誘人出口單子,那要看這位陶總怎麽把條款的外圍壘的牢固一些了。


    陶總他把微微浮腫的眼皮兒往下一搭,慢條斯理兒的說道:


    “原產地當然可以參觀,但我們必須事先商討以下幾點,其一,原產地路途遙遠,旅途之巔波,先生必須有個心理準備;其二,為了先生在本國境內的安全,我公司必須由兩名以上業務員陪同;其三,如果考察出發前就簽訂本業務的合同,這期間的費用可以核算在交易成本中。否則,相關一切費用,需要由貴方全部承擔。如果先生能夠接受上述條件,我們就很快計劃安排出發考察。”


    “唉,這個,好的。”


    大概因為陶總一氣兒說了這麽多,威廉姆先生有些遲疑。


    於是,這個時候我把已經速記下來的文稿,遞給了這位先生的陪同秘書,他的秘書給他解釋過後,這才顯示出蠻有把握的樣子,點頭全部接受。


    但也許,也就藍羽能夠發現的,一絲鄙視的眼神,瞬間掠過了他那白皙而有些浮腫的臉上。


    他清了清嗓子,說:


    “哦,這第一個嘛,就不用顧及的,後麵兩個呢,我現承諾我將方承擔全部費用,請貴公司放心好了。”


    細心的藍羽,再次發現了這個威廉姆先生的一個秘密,隻不過這個秘密對此次的商洽,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沒想到,這威廉姆先生,竟然還有心情邀請以陶總為代表的相關業務人員,今晚前去他安排的晚宴,就看陶總是否接受他的盛情了。


    外交包括商戰沒有小事兒,陶總當知其中的深淺,可如果抵觸外事紀律,也是不能小覷。於是,陶總安排包括五名外事員,決定全都應邀赴宴。


    縱然,已經讓這位威廉姆斯,得意洋洋的了。


    華燈初上,國內剛剛流行的廉價霓虹燈滿街閃耀著,還算顯得多彩繽紛。恰好趕上初春盛開的百花芬芳,香氣怡人的季節前去赴宴,心裏還是幾分忐忑不安的興奮。


    但對藍羽來說,更多的,卻暗自對威廉姆斯先生的生意,還有他所表現的一切所作所為,多了幾分好奇。也許,在他急於和我們公司做成交易的背後......


    藍羽敏感地想到,他更感興趣兒的是獲取更多的商業以外的資訊呢。


    這位華裔商人把宴席擺設在了本市五星級大酒店餐廳的《梅花亭》。


    “沒吃過豬肉,那還沒見過豬跑嗎”,藍羽想到這裏的消費水平高得驚人,這場宴會的牌場,可是和這些受邀人員的身份極不相稱,高級別的標準,讓他們感覺真的受寵若驚了。


    人們依禮順序入座。


    最後,威廉姆斯和他的那位陪同秘書,換了新裝晚禮服飾成雙成對兒,出現在現場。國內人見都沒有見過豪華禮裝,他們滿麵春風走進了《梅花亭》。


    全體入座後,先生雙手拍拍胸脯,多少有些裝腔作勢之舉,宣布到:


    “諸位,今天,是鄙人在半個世紀之後迴到母國落葉歸根,深感要情一舒,也多謝諸位捧場,來,本人先敬諸位一杯,生意興隆登峰造極。”


    大家客客氣氣,捧著互敬杯中酒。


    看來,陶總他們還是經常參加客商的宴請,隻見他也是多少梳洗打扮了一下,換得一身筆挺的西裝登場,見威廉姆斯的禮儀客套,也不示弱,讓過主人的禮數,就端起酒杯爽朗答謝:


    “威廉姆斯先生此次歸來,首選我公司作為商業夥伴兒,深感受寵若驚。本人代表公司,借花獻佛,敬先生此次訪問本公司有勞,能夠順利達到預期的目標,來幹杯!”


    “幹杯!”大家舉起杯,敬了威廉姆斯一杯。


    這個時候那位先生的陪同女秘書,擇時恰到好處,站了起來舉杯敬酒:


    “本人,尤莉安娜,在先生的關照下,第一次前來大陸。這裏雖然隻是父母的故地,但也還幾分親切,不過初次到來會多有疏忽之過,還望諸位多多幫忙哦。”


    此時在座的各位男士們,被這位美如天仙的女士和她的靚麗裝扮牢牢吸引,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優雅地把那杯酒一飲而下。


    然後用她那長而白皙的漂亮手指,作成優雅的蘭花扣兒,將杯子口兒衝著大夥展示了一下,以表滴酒沒剩。


    尤莉安娜,更像是混血兒,不過她的華語水平,可不是一般,多少有些南方口音的味道,但是,可不絕不像是首次來大陸的。


    在不經意當中,藍羽暗自觀察著這各色人等表現的時候,威廉姆斯叫服務員拿上來五個精美圖案的小禮盒,這些盒的尺寸一大四小,擺在他麵前的圓台兒上,很得意地對著大夥兒說道:


    “鄙人給各位準備了一點卑薄的見麵禮,望諸位笑納。”


    尤莉安娜,依依按著上麵已經附好的名份兒分給了大家。


    誰都知道,外事員的紀律規定的很明確,除了私下裏收受的禮物必須退還之外,像這種以公司的名義,公開互贈的禮物是不能辭退的,但也不能收受,一定要上繳。


    於是,陶總對幾位說道: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先生的盛意嘍。”在座都幾位會意地將禮盒收了起來。


    “本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今夜,瓊漿玉液怡人,良辰美景舒心,不如我們前去本店夜總會,歡歌笑舞如何啊?”


    這威廉姆斯可真是西方生活習慣沉澱與一身,酒足飯飽之後還要娛樂,人們都不約而同把臉轉向了陶總,看他的眼色。


    沒想到,陶總竟然同意了他的邀請。


    他們撂下席間勺筷,步入了地下一層《悠悠仙》夜總會。


    在服務員的引導下,人們落坐在效果多變的炫光燈下,人與人之間看不清對方的臉,而且正在放著迪斯科音樂,吵得相互都聽不到對方的講話,讓人煩躁起來。


    舞池上稀稀拉拉的一些人,正在扭得不知是什麽舞,可能是剛剛開始學的,舞跳得不是很熟練的一群人,扭來扭去的擱了眼。


    突然,尤莉亞現身在舞池中央,隨著節奏,扭起迪斯科的舞步,她那個身段兒,就藍羽這個女生都覺得動之以情。


    她的魅力四射,讓那些年輕的男士們都惹得坐不住了,紛紛下去跟她一起扭了起來。


    很荒唐的是,藍羽心裏也想到那個中央發泄一下,可扭得一身的關節靈活一下兒才好,但她還是忍了下來。


    隻有那威廉姆斯和陶總,以老者自居,隻是在一處視線很好的座位上,悠閑自在地品著雞尾酒。


    突然音樂換了,布魯茲。優美舒緩的音樂,讓人調整了心情。


    尤莉安娜走到陶總的身邊,很有禮節地邀請陶總一起步入了舞池。


    他們在輕鬆舒緩的音樂聲中走著舞步,沒有注意到威廉姆斯已經來到了藍羽的的身旁,竟然很紳士地邀請她進入舞池,雖然感覺很突然,但也隻好接受了邀請,以防著悖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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