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上傳大結局,麽麽~


    ------題外話------


    位於東城的素心莊,‘春’意盎然,溫馨一片,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中,那名雪衣無暇的男子正給懷裏的‘女’子梳頭,和樂融融,伉儷情深,卻不知新的危險,正悄然而至……


    “瀾瀾,我幫你‘揉’‘揉’。800( 。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 。 ”歐陽旭撫著鳳玖瀾坐在軟椅上,親自給她輕‘揉’著頭部的‘穴’位,促進血液循環,此時的歐陽旭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生怕她有哪裏不舒服。


    鳳玖瀾喘著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再轉幾圈,我就頭暈了!”


    歐陽旭緊張兮兮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心中懊惱,他怎麽能抱著她轉那麽多圈呢?萬一頭暈怎麽辦?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旭才停止了腳步,將鳳玖瀾放了下來,見她臉頰通紅,連忙道歉,“對不起,瀾瀾,是我沒注意到,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某‘女’眼皮一翻,心中暗忖,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不知分寸了,她還‘挺’著個大肚子呢!也不怕他即將出生的寶貝蛋被嚇著!


    鳳玖瀾嘴角浮現出一抹真摯的笑容,這樣神采飛揚將天下踩在腳底的歐陽旭,是她不曾見過的,她高興地摟著他的脖子,笑著連連道,“看到了看到了……你快放我下來呀……”


    這樣的消息,傳到在素心莊養胎的鳳玖瀾以及陪產的歐陽旭耳中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驚喜,歐陽旭更是抱著鳳玖瀾轉圈圈,“瀾瀾,你看,這天璃萬裏河山,已有半數臣服於我。”


    神羅軍勢如破竹,以壓倒‘性’的人數優勢將在場所有扶桑武士消滅殆盡,至此,久攻數月毫無進展的甘州,淪陷……


    於是鳳離很詭異地發現他們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靈淵少主竟然笑了,而且還笑得如此邪惡……


    若是能夠將莊楓的注意力引到歐陽旭身上,那麽自己就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了,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真是太妙了,‘玉’靈淵就差拍案叫絕了。


    某人眼角翹起,張揚著魅‘惑’的弧度,每每想起自己這些年來被莊楓追殺的遭遇,‘玉’靈淵就氣得想吐血,那莊楓簡直就是個瘋子,天知道他怎麽會這麽執著於追殺一個人,甩都甩不掉,‘玉’靈淵極度懷疑自己一身強悍的輕功都是拜莊楓所賜!


    ‘玉’靈淵如是想著,自己助神羅軍滅掉那麽多的扶桑武士,恐怕莊楓很快就會炸‘毛’,到時候,莊楓對上歐陽旭,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說起幻術,恐怕他們的那位少夫人才是個中高手吧……


    這些人最大的倚仗便是扶桑忍術和幻術,隻不過歐陽旭的神羅軍人人都經曆過十分嚴格的考驗,並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敵人的幻象‘迷’住雙眼的。


    鳳玖瀾借‘玉’靈淵之手助神羅軍除去那看不見的隱患,‘玉’靈淵又何嚐不是借神羅軍之力將這些人消滅殆盡呢?


    神羅軍眼中布滿了鋪天蓋地的恨意,見到深青‘色’的人影便朝著他們攻擊而去,其戰鬥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玉’靈淵對此十分滿意,“本少主的表弟媳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玉’靈淵站在一旁的小沙丘上,欣賞著青衣人‘精’彩的麵部表情,‘唇’角微勾,這些年來,扶桑武士可是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追殺他,好幾次死裏逃生,他對這些時時刻刻會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人可不會心慈手軟!


    隻是……這個秘密從來隻有他們扶桑族人知曉……


    檀香氣息,是他們忍術的克星,不論他們的忍術修習得有多高深,一旦遇上檀香氣息,身形便會顯現,隻因檀香氣息與他們忍術的功法相克。


    他們隱藏行蹤的本領非常好,因此在看不見他們的情況下,很難讓人通過習武之人的氣息來辨別他們的方位所在,空氣中檀香的氣味十分清淡,卻讓一眾青衣人臉‘色’大變。


    當神羅軍看到這些人憑空出現時,眼睛都殺紅了,就是這些人憑借著能夠隨時隨地消失與出現的功夫,在多少次的戰役裏暗箭傷人,使甘州久攻不下。


    鳳離點了點頭,右手高舉,在空中揮舞成半個圓,幾乎同一時刻,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緩緩升起八縷青煙,直上青空,絲毫不散,不過瞬息之間,茫茫大地上浮現出了近百名深青‘色’的身影。


    ‘玉’靈淵墨衣黑發,飄揚在風中,獵獵如旗,當看到許多神羅軍的後背被無端劃出一道鮮紅的口子時,他瞳孔一縮,立刻下令,“傳令下去,八大方位同時點燃檀香。”


    “好。”‘玉’靈淵隻說了一個字,銳利的眼神忽然停留在了一處草叢上,就在這時,兩軍對壘之勢瞬間被打破,神羅軍與天璃軍隊在寬敞的戈壁灘上廝殺著,幹燥的風在這裏穿行而過,卻絲毫沒有為這片戈壁帶來‘春’天的氣息。


    鳳離的眼珠子轉了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提醒‘玉’靈淵,“少主,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少主一聲令下。”


    ‘玉’靈淵身後暗衛十人一字排開,身旁是打扮得十分‘豔’麗的美婢鳳離,靜靜地站在一旁,仿佛是在看戲一般,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甘州,本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城池,結果,無往不利的神羅軍在這樣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地方栽了跟頭,久攻不下。


    天璃北部,甘州一役,兩軍對峙,幻城神羅軍裝備‘精’良,人人皆為以一當十之輩,天璃軍隊素質雖然良莠不齊,卻在這個時候顯得很有底氣,仿佛擁有了什麽倚仗一般。


    隨著祭壇的旋轉及周遭朦朧的霧氣升起,在莊楓眼中長孫璟的身影愈發模糊,直到陣勢完全開啟半刻鍾後,長孫璟才從扶桑島上完全消失。


    以長孫璟的實力,即使是在幻城也一樣能夠躲過歐陽旭的眼線,所以莊楓和長孫璟都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其實,扶桑島與幻城的距離真的很近,‘肉’眼可及,隻不過隔著如同天塹般的幻海罷了。


    莊楓將長孫璟送至祭壇的西南角,祭壇中心的大圓盤上還刻著天啟大陸最完整的地圖,隻是這個祭壇中的陣法並不能將人送至仙雲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僅僅能送到離扶桑島最近的幻城。


    於是莊楓將長孫璟帶到了一方祭壇前,那方祭壇以黑‘色’的石頭堆砌而成,其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經過歲月的沉澱依稀可見扶桑‘花’的輪廓。


    每施展一次,也是耗費很多‘精’力,因此,除非萬不得已,長孫璟也不會耗費自己的修為施展這樣的術法,如今莊楓提出送他一程,那麽再好不過,雖然扶桑一族與世隔絕,但是扶桑皇族要想將幾十個人用陣法送出扶桑島,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南風皇族以鳳首箜篌為媒介,從神樂縹緲與南希巫術中汲取靈感,開創空間幻陣,是以能夠輕易抵達扶桑,不過,這樣的空間幻陣終究威力有限,隻有一次‘性’帶一個人,距離還不能太遠,不如神樂縹緲那般霸道放肆。


    要知道,從神樂縹緲中獲取靈感開宗立派的可不僅僅是楚城,還有南風,隻不過在幾千年曆史的洪流中,南風漸漸走上了仙雲大陸的政治舞台,它展現在世人麵前更多的是政治地位,而非武學奇術。


    於是莊楓再次給長孫璟帶路,長孫璟銀白‘色’的身影在瞭望山的層巒疊翠中隱現起伏,他身後的鳳首箜篌是僅次於幻音魔琴的通靈樂器。


    長孫璟一聽有些怔然,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方才答應,“如此甚好,多謝扶桑王。”


    “不錯。”長孫璟點了點頭,正要從自己身後取出鳳首箜篌,莊楓見到他這一動作便知曉長孫璟想做什麽,上前阻止,“不如讓本王送璟太子一次吧?”


    “嗬嗬,璟太子這是要離開扶桑了嗎?”莊楓收起自己臉上流‘露’出的不悅之情,起身相送,笑著問。


    扶桑是莊楓的天下,自己就算再怎麽強大也得掂量掂量,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仙雲局勢千變萬化,璟身在扶桑,難免鞭長莫及,不出半年,必定兌現諾言。”長孫璟是個擅長揣度別人心思的主兒,知道自己若是無法給出承諾莊楓定然不會這麽容易放他離開。


    莊楓在長孫璟轉身的那一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罵長孫璟真是矯情!


    長孫璟心知莊楓這是上鉤了,於是賣了個關子,“這點……請恕璟不便多言……”


    “誰?”莊楓深青‘色’的眸子裏閃耀著一絲‘激’動。


    “嗬嗬,巧的是,璟剛好認識一位樂師,已經突破了大圓滿之境,而且……是幻音魔琴如今的主人。”長孫璟腦海中閃過了鳳玖瀾的影子,輕聲對莊楓說道。


    幻音魔琴通靈且會擇主,聽說這幾千年來都沒有樂師能夠讓它臣服,哪怕是那位仙雲第一琴師也隻是能與之為友罷了,談起絕對的駕馭,古往今來,隻此一人!


    莊楓臉‘色’一沉,不悅道,“璟太子這是在敷衍本王嗎?除了五千年前的那個人,試問世間還有誰能彈奏出完整的神樂?再說了,天下間有哪個突破大圓滿之境的樂師會願意將自己一身修為注入幻音魔琴,開啟絕世幻陣?”


    斬釘截鐵的聲音從莊楓口中溢出,話音鏗鏘,擲地有聲,長孫璟勾‘唇’一笑,“若是尋到可彈奏出完整神樂的人,何愁扶桑一族不能離開此地?”


    “當然。”


    長孫璟徐徐從座位上站起,走到了窗前,他俯瞰著整個島嶼,須臾,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扶桑王可聽說過神樂縹緲?”


    “不知璟太子有何良策?”莊楓忍不住問道,將扶桑一族的興衰完全寄托在一個不知是敵還是友的同盟身上,並非明智的選擇。


    莊楓十分好奇,長孫璟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將扶桑族人全數帶離扶桑島,帶幾十個尚且可以,但若想將所有人都帶走,難於登天,要不然扶桑一族也不至於三千年都窩在這個黑海環繞的島嶼上了。


    “既然扶桑王如此有誠意,那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長孫璟微笑著舉杯,與莊楓隔空敬酒,然後一飲而盡。


    從古至今,不乏有對著扶桑族印發血誓的扶桑族人違背誓言,最後無一不得好死……這一點對已經研究扶桑一族多年的長孫璟而言,自然是不陌生。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但所有扶桑人都知道,扶桑族印對所有的扶桑人都擁有著天然的製約能力,這種能力始於扶桑先祖。


    這無疑是最能打消長孫璟疑慮的方式,扶桑族印,是通靈的寶物,所有扶桑族人一旦對著扶桑族印發血誓,若是沒有履行誓言,定然會遭到報應。


    “本王可以對著扶桑族印發血誓。”莊楓略加思考了一會兒,徐徐道。


    經過了多年的調查方知軒轅城、雲水之遙、無風穀、西雪、碧雲島、幻城這些勢力之間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注定不可能成為扶桑的助力。


    莊楓深青‘色’的眸子裏劃過一道流光,沒想到長孫璟的戒心這麽強,誠然,與長孫璟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隻不過,仙雲大陸再也沒有比長孫璟更好的合作夥伴了。


    長孫璟的擔憂是非常有道理的,畢竟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他有什麽理由相信莊楓在幫了自己之後不會倒把自己呢?


    “好。”長孫璟等的就是莊楓這句話,當看到莊楓眼中浮現出的喜‘色’時,他話鋒一轉,“不過,璟如何知曉扶桑王不會出爾反爾或者過河拆橋呢?”


    “隻要璟太子能讓扶桑一族離開扶桑島,他日仙雲大陸霸主,定為南風!”莊楓不相信在這樣動人的條件下,長孫璟會不動心,要知道,人都有弱點,而作為一個驕傲的男人,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終極夢想!


    若不是扶桑千年來無法走出扶桑島,這仙雲大陸哪裏由得了那些個三腳貓做主?


    過了好一會兒,莊楓才笑問道,若是與同為古族的靈族和鳳族對上,他可能還重視幾分,而如今的仙雲大陸,鳳族絕跡,靈族二十餘年隱居於雪域天境,早已不問世事,試問這仙雲大陸,還有誰能與其爭鋒?


    “璟太子這是在說笑吧。”


    莊楓臉‘色’有些不好,他一直都將自己的民族視為一種驕傲,哪裏容得了別人如此貶低?他斂下眸子,心中想著,扶桑一族的實力又怎是爾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古族的尊嚴是不可挑釁的!


    不待莊楓答話,長孫璟便繼續涼薄地說,“可是,仙雲大陸勢力割據由來已久,扶桑一族很難立足!”


    長孫璟手指輕叩桌麵,好似在思考著這個‘交’易能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半晌,他薄‘唇’輕掀,“扶桑王僅僅想將扶桑島上的所有人帶離此地?”


    莊楓多方查探,方才做出一些比較合理的推測。


    那個擁有琥珀‘色’眸子的男人,極有可能便是靈族之人,不過……夏侯世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消息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怎麽會出現在天璃?


    ‘玉’靈淵可以駕馭飄雪雲煙,但是莊楓卻是知道的,飄雪雲煙封印著靈族王者血脈的一滴血,真正能夠將飄雪雲煙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的是靈族嫡係傳人……


    上古陣法的威力絕對不是如今的陣法可以相提並論的,那一次陣法開啟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令扶桑損失慘重,而且還讓‘玉’靈淵把眼光投到了他們身上,不幸的是,那日在西南紅村,竟然見到了飄雪雲煙。


    為了離開扶桑島,扶桑皇室嚐試了無數種辦法,其中也包括開啟扶桑上古陣法離開,最近的一次便是在一年前,在啟動陣法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幻海之水從海底湧入天璃西南紅村,導致紅村大量‘花’草、禽類、獸類發生變異,從而被‘玉’靈淵察覺。


    三千年與世隔絕,於幻海小島之上自力更生,一般的扶桑族人根本不能離開扶桑島,隨著時光的流逝,扶桑島上很多資源都已經被使用完了,如果舉族離開此地,那麽不出百年,扶桑一族便會消失在這個世間。


    “哼,若不是‘玉’晨曦,我扶桑一族又怎會被驅逐至此地?”莊楓冷哼一聲,若問他平生最恨哪幾個字,莫過於雲水之遙與軒轅城了。


    他星眸掃過,很快便明白了這份契約的意思,“扶桑王如此大手筆,難不成真的隻是想重創軒轅城與雲水之遙?”


    長孫璟不動聲‘色’,在那份契約推到自己手邊方才接住,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翻,裏邊的字跡並非如今仙雲五國的通用文字,而是上古文字,早於天啟元年便已存在於天啟大陸的古文字,與楚城禁地中牆壁上刻畫的文字別無二致。&#;


    習武之人,腳程一向比較快,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走到了半山腰,獨具異域風情的木屋中,兩人相視落座,莊楓將桌子上早已陳立的一份契約輕輕推向長孫璟那一側,“璟太子請過目。”


    “璟太子蒞臨扶桑,想必是已經考慮清楚了。”莊楓帶領著長孫璟,從瞭望山腳沿著小路走上半山腰,那懸空的屋子十分安穩地依托在半山腰上,遠遠看去,仿佛隱匿在雲海中,若隱若現。


    這便是幻海的詭異之處,不過,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不可能,莊楓曾出現在了天領村,這便證明了抵達仙雲並不是非要橫渡幻海!


    “璟太子過謙了。”莊楓擺了擺手,連忙說道,自從三千年前扶桑離開仙雲大陸,這片神秘的黑‘色’幻海便一直環繞在扶桑島的周圍,船舶無法在幻海中穩定前行,飛鳥在幻海的上空飛行不到半刻便會落下,死於幻海之水。


    長孫璟麵不改‘色’,環視周圍,而後淺淺一笑,“不及扶桑王之萬一。”


    “璟太子好本事,這三千年來還沒有人能夠突破幻海,抵達扶桑。”莊楓身著深青‘色’的勁裝,與身後那鬱鬱蔥蔥的草木幾乎融為一體,緩緩說道。


    扶桑小島上,瞭望山腳,兩名男子並肩而立,目光不約而同地在幻城最北邊上‘交’匯著。


    三千年前,扶桑島與仙雲大陸本是一體,三千年後,扶桑與幻城遠遠相望,幻海之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永遠呈現出黑‘色’的光澤,更奇怪的是,幻海之水無法載舟,一般的飛鳥同樣無法在幻海的上空飛過,抵達扶桑,因此,扶桑成為了仙雲大陸之人千年來無法抵達的對岸。


    素心莊內‘春’光明媚,而此刻遠在幻城之北,黑海環繞,站在仙雲最北之處,舉目遠眺,還可隱隱看到東北之處一座小島籠罩在稀薄的霧氣中,世代居住在幻海邊緣的幻城百姓自是知曉,那小島,名喚扶桑。


    鳳玖瀾臉上一陣燥熱,將頭埋入他的肩窩,兩人發絲‘交’纏在一起,‘春’光旖旎,一室曖昧。


    “你……”鳳玖瀾忽然睜開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輕撫著她的背,‘性’感的嗓音低低傳來,“舒服麽?”


    男子和‘女’子的衣裳一件又一件地落在地上,淩‘亂’地‘交’疊著……


    ‘迷’離中他的眼中好似燃燒著一團火,盛放著別樣的溫情。


    “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歐陽旭反扣住她的手,親‘吻’著她的眉心、鼻子、嘴‘唇’……鳳玖瀾被他‘吻’得昏天暗地,偏偏還無法掙脫,情動處,歐陽旭袖手拂過,一陣罡風將那敞開的‘門’闔上,屋子裏瞬間暗了下來。


    歐陽少主對這件事非常不滿,來到鳳玖瀾身邊,‘吻’著她的睫‘毛’,她隻覺得自己的眼睛癢癢的,手推了推他的身體,躲閃著嬌聲一‘吟’,“別鬧了,好癢。”


    歐陽旭安置好鳳玖瀾,才開始處理剩下的事情,當知曉這幾天鳳玖瀾都幹了些什麽事時,心中對她既惱怒又心疼,她懷著身孕,怎麽能‘操’勞這些事情?


    鳳玖瀾悻悻而歸,頓時不吱聲了,她可不想和南瓜一樣被罰!


    鳳玖瀾不忍南瓜被歐陽旭罵得麵如土‘色’,忍不住出言解釋,結果歐陽旭還沒聽到半句話,就打斷了她,“瀾瀾,你別替他們說話了,總之,拿這些事情來煩你就是不對!”


    於是南瓜分外委屈,這是他的錯嗎?少主明明吩咐了將這些東西送到書房的,他們怎麽知道少主一入竹林閉關就是七日之久啊!


    少夫人心疼少主,替少主分擔分擔,少主定然會更加心疼少夫人這幾日的辛勞,然後更是無微不至地照料她,而他們,肯定會被少主罵得狗血噴頭,隻因為他們將這些東西送到了少夫人麵前……


    “呃……”南瓜沒有想到歐陽旭的目光竟然如此犀利,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心中納悶兒,怎麽人和人之間差別就這麽大呢?


    歐陽旭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看他的瀾瀾了,就算是南瓜他們也不行!


    南瓜目光閃爍,頂著重重壓力偷偷瞧了鳳玖瀾一眼,誰知被歐陽旭逮個正著,“本少主問你話,你看少夫人做什麽?”


    “少主。”南瓜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生怕打擾到鳳玖瀾休息,隻見歐陽旭站在書桌前,指著書桌上那方矮矮的小丘,眉頭一蹙,“怎麽隻有這一點兒?”


    “瀾瀾,你先躺一會兒。”歐陽旭不由分說將她放在了貴妃榻上,接著為她蓋好薄被,然後朝著‘門’口一喚,“南瓜。”


    照理說,堆成山才比較正常。


    兩人就這樣在‘花’園裏穿梭著,最後來到了他們這段時間居住的院落裏,歐陽旭踏入房間,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書桌上看去,當發現書桌上的卷宗隻是矮矮一小疊時,他眉‘毛’一挑,這跟他預期中怎麽有點兒不一樣?


    “惟願卿不嫌棄吾。”歐陽旭一邊抱著她走迴屋子,一邊說道,他聽說過懷孕的‘女’人,有些腦子的想法很奇特,喜歡鑽牛角尖,所以不管她說什麽,他都要順著她。


    “你不準嫌棄我!”鳳玖瀾撅著嘴,撒嬌著說。


    “還好。”歐陽旭絕對不會告訴她,肚子裏有兩個小家夥,能不重嗎?還有就是,若是承認了她重的說法,豈不是間接告訴她他力氣不行嘛!這種丟人的事情歐陽少主是絕對不會說的,更何況,她身形本來就屬於那種很瘦的類型,他一直想把她養得圓潤點兒,奈何就是沒有成功!


    鳳玖瀾聽罷便沒有再和他爭些什麽,隻是揪著他的衣袖,黑‘色’的眼珠子圓溜溜一轉,紅著臉輕咳一聲,“我是不是變重了很多……?”


    他沒有想到她不到六個月的肚子,竟然已經這麽大了,若是再大一些,她恐怕就得躺著了。


    鳳玖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正準備反駁,可歐陽旭的動作卻比她快上許多,倏然將她橫抱在懷,她掙紮,他眸光掠過她的肚子,低聲勸道,“瀾瀾,你不能站太長時間。”


    “傻瀾瀾,漂亮這個詞是不能用來形容男人的。”歐陽旭光滑的手指在她鼻梁上輕輕一刮,寵溺地說。


    “變漂亮了!”


    “變成什麽樣了?”歐陽旭撩起她一縷發絲,笑問。


    “阿旭,我覺得,你好像變了……”鳳玖瀾凝視著他那冠絕天下的容顏,喃喃道。


    她總覺得他的身周好似籠罩著一層極淡的光華,叫人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功力肯定提升了不少,因為她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他的修為到了何種程度了。


    鳳玖瀾感受著歐陽旭掌心的溫度,並沒有注意到他話中潛在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抬頭,深深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敏感的她總覺得他哪裏發生了變化,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歐陽旭頓時黑線,低眸凝視著她那好像又大了一些的肚子,腹中的孩子不知是不是感覺到父親的目光,頓時又踢了鳳玖瀾一腳,鳳玖瀾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歐陽旭在她肚子上‘摸’了‘摸’,“乖寶寶,娘親懷著你們很辛苦,所以不要累著娘親了呀。”


    過了許久,鳳玖瀾才微微鬆開緊抱著他的手臂,感覺到他的鐵臂緊緊禁錮著她,她忍不住調侃道,“阿旭,寶寶說你將他娘親摟得太緊了,他喘不過氣兒了。”


    ‘春’風拂檻,落‘花’揚起,成為相擁的兩人最絢爛的陪襯。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他很‘迷’人麽?


    “……”鳳玖瀾頓時覺得渾身都僵硬了,美如‘玉’的容顏更是因為他這句話而霞光一片,她咬‘唇’不語,心中一歎:這個男人,真是妖孽加禍水,動不動就勾引人……


    “想我?”歐陽旭難得聽到鳳玖瀾這樣直白的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於是曖昧無比地輕咬著她的耳廓,聲音溫醇如陳年的美酒,“想我哪裏了?”


    她無法想象,他若再不出來,她會做出什麽事情,好在,他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隻要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無數次地在竹林的入口處徘徊,無數次想要踏進那片林子,可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這七日裏,時勢驟變,她知道那個理智的鳳玖瀾應該選擇離開,前往最需要她的幻城,可終究,放不下他……


    短短四字,訴不盡這七日的相思。


    “我好想你。”鳳玖瀾‘激’動之餘,最直接的心情化作語言從她‘唇’畔溢出。


    ‘性’感而低沉的嗓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瞬間蠱‘惑’了那個‘女’子,她身披一襲紫霞錦,墨發自然垂下,盈盈轉身,當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麵前,鳳玖瀾隻覺得她的心在這一刹那停止了,腳步生風,向他奔去,歐陽旭生怕她摔倒,動作比她還要快上幾分,一陣‘春’風拂過,歐陽旭便將她摟入了懷中,感受著懷中之人熟悉的溫度,他緊緊地擁著她,不停得喚著她的名字,怎麽都不夠似的。


    他緩緩站起,輕輕地拍了拍自己衣袖上那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塵土,循著幽靜的小道,走出竹林,當他的腳步才踏至出口,便看到鳳玖瀾來迴踱步的身影,他輕言一喚,“瀾瀾……”


    竹林依舊是昨日的竹林,而歐陽旭卻已不再是昨日的歐陽旭!


    歐陽旭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洛紫神簫,上麵的鳳凰雕刻栩栩如生,男子‘唇’角微微彎起一道驚‘豔’的弧度,小聲低語著,“不知瀾瀾,可相信前世今生?”


    當腦海中浮現起了心愛之人的模樣時,他的雙眸裏閃過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沒有人知道,他在這七天七夜忘我的境界中看到了什麽,作為仙雲大陸之上數一數二的天演大家,歐陽旭不會認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隻是一場夢,即使他是在做夢,在必定會預示著些什麽,這一點,從他出生開始便一直是這樣。


    那個一襲雪衣傾天下的男子,在這一刻,終於緩緩睜開了他琥珀‘色’的眼睛,他下巴微揚,望向藍天,正是日月‘交’輝之時,左手拇指與中指輕輕一掐,方知自己在此地已然停留了七天七夜。


    竹林幽深之處,歐陽旭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一層白‘色’的光華裏,他雪白的衣裳無風而動,陽光自天端而落,穿越茂密的竹葉,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剪影。


    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調皮地踢了她一腳,她心念一動,秋水般的明眸朝著那片蔥鬱的竹林望去,喃喃自語,“阿旭,你有沒有想念我們未出世的寶貝蛋……”


    時光匆匆而過,韶華似水東流,一晃就是七日,鳳玖瀾輕撫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意溫和,“寶寶是不是也想爹爹了呢?”


    就這樣,鳳玖瀾每一天都會替歐陽旭處理掉大部分的事情,每一天都喜歡坐在竹林外的涼亭裏,等待著他的出現,她希望,當那一抹雪白無華的身影從竹林走出後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她。


    這便是愛情對一個人的影響!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然也喜歡上了沉思,在他不在身邊的日子裏,靜靜地思考,這樣安靜的她,讓她覺得有點兒不像自己,或許,和他在一起久了,也漸漸養成了和他相似的習慣。


    “是。”雪鬆聽罷轉身離開,鳳玖瀾獨自一人坐在涼亭邊上的木椅上,手臂倚著欄杆,一幅仙雲大陸的軍事地形圖已然印在了她的腦海中,狹長而美麗的鳳眸凝視著竹林的方向,流‘露’出一絲絲不舍與留戀,與他在一起,彼此總是聚少離多,如果可以,她多麽想成為他手心的那一粒朱砂,和他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開。


    鳳玖瀾搖了搖頭,目光漸漸從那巫江大峽穀移向北霜邊境,“雪鬆,確認下最近北霜邊境可有異動,還有,北霜新皇是否身在皇城!”


    “少夫人,屬下鬥膽一問,是不是您多想了?”雪鬆忐忑著問道,對於一個下屬而言,懷疑主子的決策是不對的。


    那素有北霜戰神之稱的宇文霽怎麽會讓自己的軍隊鋌而走險?


    雪鬆的眸光這才移到鳳玖瀾素手所指之處,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裏便是素有“一線天”之稱的巫江大峽穀,這個峽穀長達十裏,路途崎嶇險峻,凡是有經驗的軍隊,都不會選擇穿越這峽穀,因為很容易在此喪命。


    鳳玖瀾櫻‘花’般的‘唇’頓時抿成了一線,思考之際,神‘色’愈發凝重了起來,“不好,宇文霽這是穿過巫江大峽穀,避過所有的眼線,直抵幻城。”


    “還沒有。”雪鬆據實以告,在鳳玖瀾問起這個問題時他的心中就生出了疑‘惑’,北霜這樣一個軍事強國,怎麽可能在東宇進攻天璃的時候袖手旁觀?如此平靜未免太過反常,而且這根本不符合宇文霽的作風!


    “嗯。”鳳玖瀾輕應一聲,然後示意雪鬆在石桌上攤開兵力分布圖,上麵有很多她這幾天做的箭頭和標記,她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纖纖素指忽然指向了一片空地,眉峰陡然豎成一線,“如今北霜可有動作?”


    “少夫人果真料事如神,的確如少夫人先前所言那般,靈淵少主已匆匆趕往甘州。”雪鬆自是不明白‘玉’靈淵這樣做的原因,但是他知道,鳳玖瀾這一招借刀殺人用得的確是妙極了。


    涼亭之中,鳳玖瀾眸光朝著竹林最幽深之處望去,忽然問道,“雪鬆,甘州的情況如今怎麽樣了?”


    而且,有很多事情迫在眉睫,攸關‘性’命,如若不能及時做出正確的決策,極有可能會影響仙雲大陸的勢力分布格局乃至千萬人的生命。


    其實雪鬆並不想拿那些事情來打擾鳳玖瀾的,畢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什麽都比不上她肚子裏的那塊‘肉’重要,隻是歐陽旭閉關之期,能夠做主的就隻有鳳玖瀾!


    鳳玖瀾又怎麽會聽不出雪鬆的弦外之音?於是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到了下午,她又跑到了竹林外,見歐陽旭依然沒有出來,心中難免覺得有些失落,習慣真的是一件極其可怕的東西,才兩天而已,她便已經有點兒想他了……


    “迴少夫人的話,屬下不知。”雪鬆絞盡腦汁,也隻是相處了這麽一個推脫之詞,在鳳玖瀾身邊待過一陣子的他就算對這位‘女’主人不是非常了解,但也絕對不會是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迴答定然不會讓鳳玖瀾滿意,因此在鳳玖瀾打破砂鍋問到底之前連忙補充一句,“少夫人若想知道,可以親自問少主。”


    閑暇的時候,鳳玖瀾對這件事就格外好奇了,雪鬆眉頭輕蹙,仿佛是在思考到底是應該據實迴答還是隱瞞到底,若是讓少夫人知道少主時常在少夫人睡了之後起來……那麽自己一定會被少主罵得很慘……


    “雪鬆,和我說說你家少主平日裏都是怎麽處理這玩意兒的。”


    鳳玖瀾並非什麽嬌弱之人,拿起‘雞’湯往自己嘴裏灌,她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臉倒是豐滿了不少,哪裏有憔悴了?這些人,一個個盡睜眼說瞎話!


    想到此處,鳳玖瀾忍不住用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覺得眼睛有些累了,墨‘玉’見狀立刻繞過書桌,來到了她身後,替她按摩,“公主,雪尊使說得對,你看你這兩天都憔悴了不少呢。”


    和她前世攻讀博士學位時的辛苦相比,這其實已經算是很輕鬆了,隻不過,她沒有想到,歐陽旭不過閉關短短兩日,這裏的卷宗居然堆積了這麽多,真不知道那個男人平日裏盡陪著他,拿什麽時間來處理這些東西!


    鳳玖瀾放下手中的‘毛’筆,淺淺一笑,“算不得什麽。”


    饒是雪鬆見了也不由得心疼了起來,趁著墨‘玉’送來‘雞’湯,忙提醒道,“少夫人,您別太辛苦了。”


    素心莊中,鳳玖瀾坐在書桌前,她的麵前已經堆滿了卷宗,幾乎能將她的頭給擋住,書桌上還亮著一盞明燈,她埋頭書寫,十分認真。


    扶桑一族,崇尚深青‘色’,擅長忍術與幻術,尤其是扶桑一族的皇族莊氏一脈,對此術更是十分‘精’通,三千多年前,天宸尚未一統天下之時,扶桑公主莊蘿曾設計擄走聖華皇後,昭元大帝震怒不已;天宸二十八年,天啟生變,晨曦太子鑄飄雪雲煙,隔絕北境,‘波’及扶桑,將扶桑一族聚居之地從天啟大陸分割出去,自此,扶桑與軒轅城、雲水之遙結下宿仇。


    鳳離自知自己失態,連忙請罪,‘玉’靈淵念及鳳離在自己身邊多年,也不會因為這等小事怪罪於她,看著鳳離風姿綽約緩緩離開的背影,‘玉’靈淵‘唇’角邊溢出了一絲勾魂的笑,扶桑忍術對吧?憑空出現憑空消失?本少主這次倒要看看你們怎麽個憑空消失法!


    “呃……”難不成是她想錯了?靈淵少主根本不是為了拜佛?也對,像少主這樣的人,除了祭祖之外,還真是沒拜過誰!


    見鳳離愣了一下,‘玉’靈淵方才察覺到自己的這個命令讓人有些無法理解,於是輕咳了幾聲,“不必準備上好的,準備最劣質的檀香。”


    美婢鳳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靈淵少主怎麽突然下這種命令?求神拜佛也不需要準備檀香千兩啊!


    “鳳離,給本少主準備檀香千兩。”‘玉’靈淵朝著隨‘侍’在側的美婢吩咐了一聲,話語中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仙雲大陸,但凡有底蘊的世家,大多埋兵,以備不時之需,軒轅城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收到鳳玖瀾的消息,二話不說便離開了西雪,召集兵力,往天璃北邊趕了。


    ‘玉’靈淵對莊楓可謂恨得牙癢癢,從他接手雲水之遙和軒轅城開始,莊楓就三天兩頭地給他找麻煩,簡直沒有一刻是消停的,有時候,他都要為莊楓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感動了。


    她不知道的是,當遠在西雪做客的‘玉’靈淵收到鳳玖瀾派人送來的信物時,臉都扭曲了,心中將歐陽旭罵了無數遍,他軒轅城的寶貝枯木逢‘春’啊……如今血‘色’全無,透明得像是一塊水晶似的,不用看也知道這枯木逢‘春’中所蘊藏的靈力已然耗盡,如今的枯木逢‘春’不過是一塊長得比較好看的石頭罷了。


    鳳玖瀾百思不得其解,念著竹林裏閉關的男子,心歎:看來隻有等他出關才知道了……


    隻是,他們究竟是誰?怎麽會同軒轅城和雲水之遙有如此深仇大恨?


    那一戰,‘玉’靈淵借助飄雪雲煙的力量,擊退莊楓,像‘玉’靈淵這樣的男人,定然不會將對自己有潛在威脅的人留在這世上,那些青衣人至今仍能在仙雲大陸之上蹦躂,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藏匿的功夫實在是了得,連堂堂軒轅城少主也無可奈何。


    鳳玖瀾話音落,這名士兵臉上的神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二字來形容了,少夫人足不出戶,難不成還有千裏眼不成?見到這名士兵臉上所‘露’出的驚詫神情,鳳玖瀾便知自己猜對了,當日在紅村出現的一群神秘青衣人中,為首之人名喚莊楓,與‘玉’靈淵似乎有很大的仇怨呢!


    不待雪鬆打破砂鍋問到底,鳳玖瀾走到那名神羅兵身側,淺笑一問,“在甘州你們所看到的那些神秘人是否身著深青‘色’勁裝?”


    鳳玖瀾忽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隻管去就是,至於靈淵少主……他一定會出手!”


    “可是少夫人,靈淵少主憑什麽相助幻城呢?”雪鬆不解地問,要知道軒轅城與雲水之遙隱世已經將近三千年了,不論仙雲大陸王朝興衰更迭,軒轅城與雲水之遙都沒有站出來幹涉半分,僅憑甘州一場小小的戰役真的能夠勞駕靈淵少主出手麽?


    她鳳眸眯起,宣紙上所繪的那把彎刀,讓她想起了一年前在天璃西南紅村時的所見所聞,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玉’靈淵應該深知那群人的來曆,而且還是死對頭,鳳玖瀾想著,這天下就要大‘亂’了,雲水之遙和軒轅城怎麽能獨善其身呢?


    隻見鳳玖瀾掌心裏躺著一塊無‘色’的徘徊‘花’形‘玉’佩,此時遞給雪鬆,“雪鬆,派人將這信物送至軒轅城靈淵少主手中,並將甘州一役戰況悉數告知,我想靈淵少主定然會很感興趣才是。”


    “不知少夫人可有良策?”雪鬆忍不住問了一句。


    宣紙之上狼毫勾勒,當最後一筆完成後,鳳玖瀾仔細看了看宣紙上的圖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在書房裏踱步,走了好幾圈都沒有說一句話,眾人心中焦急萬分。


    她打開信,掃了一眼上邊的字跡,龍飛鳳舞,似疾風勁草般繚‘亂’,仿佛寫得十分急促,但隻是短短幾句話便將重點概括出來了,與這名士兵所言並無二致。


    雪鬆不解鳳玖瀾此舉何意,隻是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在這人憑借記憶作畫期間,她已經從雪鬆手中取過了那封玄書寫給歐陽旭的信,素手纖纖,撕開封口,將裏邊的信取出。


    鳳玖瀾吩咐墨‘玉’備上筆墨紙硯,接著徐徐道,“將那些人所使用的武器畫給我看看。”


    這人想起那日在甘州‘激’烈‘交’戰的情形,隻覺得自己好似置身於冰窖之中,也因為這個原因,玄護法為保全實力,不得不下令退兵,如今駐兵於甘州城外二十裏處。


    “少夫人,就在我們三萬神羅軍行軍至甘州時,沿途收編的士兵人數已達五萬,甘州一役本十拿九穩,隻是沒有想到,就在我們準備全殲敵軍時,上百名神秘人憑空出現,手中的武器十分奇怪,好似還泛著些許黑光,三萬神羅軍與幾百人的對峙,勝負之數,本該毫無懸念,隻是每當我們手中的武器準備刺入敵軍的心口時,他們的身影便在青天白日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便出現在了我們的身後,給予我們致命一擊。”


    那人一聽,隻好將神羅軍從幻城出發,途經天璃邊界,將攻城的經過與策略詳細敘述,鳳玖瀾聽得十分認真,而且,她可以感覺到這人在說起這些事情時眸子裏自然而然所流‘露’的自豪感,她‘唇’角輕輕牽起一個光‘豔’燦爛的弧度,隻因為,那是她的男人!


    她的神情極淡,慵懶地坐在一旁,舉手投足優雅至極,讓人不敢褻瀆半分。


    等到了書房,鳳玖瀾直接坐到了平日歐陽旭為她準備的椅子上,手捧墨‘玉’奉上的茶水,淺嚐一口,“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竹林距離書房有一段距離,一路上墨‘玉’十分細心地看路,生怕鳳玖瀾一不小心踩到小石子什麽的,若是不小心摔倒了,那後果可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雪鬆見鳳玖瀾聽到這樣的消息並沒有感到驚詫,心中思量著莫非少夫人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將人帶到書房來,我有些細節要問。”鳳玖瀾說完這句話後便在墨‘玉’的攙扶下離開此地,臨行前還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綠影蔥蔥的竹葉。


    這個時候的歐陽旭最忌打擾,她隻是坐在竹林外,便可以感覺到竹林中逸散而出的氣息,那是屬於他的獨特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


    催魂之術是修神之術,在那期間她雖然昏‘迷’不醒,但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一直遊離在幻境中,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就是一次閉關,隻不過因為身體比較虛弱所以沉睡了,出關後功力便已經突破第十層。


    “不可。”鳳玖瀾不假思索便拒絕了,在竹林外坐了一個早上的她不可能到現在還想不明白歐陽旭的用心,不過心裏還是忍不住心疼他,上一次她在幻靈山忽然昏‘迷’,而後被宇文昭和長孫璟從幻靈山帶到南風墨畫林,她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突破了大圓滿之境。


    雪鬆擔憂天璃北部神羅軍的處境,向鳳玖瀾請示,“少夫人,要不屬下去請少主出關?”


    “屬下拜見少夫人。”來人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跪了下來,莊重地行禮,方才他心急如焚,來到這裏後便隻顧著見少主,並未注意到少夫人的存在,如今方才反應過來。


    那人聽到這個陌生如斯的聲音,緩緩抬頭看向端莊雍容的鳳玖瀾,能夠直唿雪尊使名諱的人可不多,雪尊使對她如此尊敬,那麽她的身份,並不難猜。


    在旁邊用午膳的鳳玖瀾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當聽到“憑空消失憑空出現”這幾個字時她那平靜的心湖上‘蕩’起了絲絲漣漪,一抹流光從她黑眸中一閃而逝,但見她放下手中的‘玉’筷,紅‘唇’輕啟,“雪鬆,讓他細細說來。”


    武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倘若你連自己的敵人都看不見‘摸’不著,又何談禦敵呢?


    那可都是幻城的子民,少主雖然心‘性’冷淡,但絕不允許自己的子民無辜喪命,雪鬆從未覺得事態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這無疑是他有生以來所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


    可如今,少主正在閉關,這事必須得等少主出關再行處理,然而,負責從天璃北疆進攻的三萬神羅軍等不得,若是遲了,他們便極有可能會喪命!


    雪鬆自問自己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等詭異之事,他在歐陽旭身邊待的時間夠長,向來是不相信那些鬼神論的,見這人如此信誓旦旦,直覺告訴他,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許多。


    可對方斬釘截鐵的聲音讓不由得心一沉,果然是出了大事,若真如此,那麽神羅軍危矣。


    “你確定沒有看錯?”雪鬆一字一句說道,他的眸光似利劍般盯著這人,企圖要從他臉上找出開玩笑的神‘色’。


    雪鬆聽罷臉‘色’一變,憑空出現憑空消失?這怎麽可能?


    來人搖了搖頭,想起在甘州親眼所見的那一幕,駭然道,“那些人極其詭異,可憑空消失憑空出現,簡直不像是凡人。”


    “可有查出什麽?”雪鬆揪住這封信,心中思量,如今少主正在閉關,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擾,否則前功盡棄,後果不堪設想。


    來人麵‘色’凝重,這才掏出了一封書信,信封上字跡已經模糊,雙手呈上遞給雪鬆,“尊使,依計劃神羅軍從北部攻打天璃,天璃節節敗退,然而行軍至甘州,神羅軍受到了神秘勢力的阻撓。”


    “什麽事?”雪鬆麵‘色’沉凝,鎮靜地問。


    他汗流浹背,顯然是很趕時間,衣衫好似被草葉割破,上麵還殘留著綠‘色’的汁液,看起來有些狼狽。


    就在這時,一個急切的步伐向竹林這邊襲來,鳳玖瀾睫‘毛’揚起,清淡的眼神沿著那條小路看去,很快便看到了不遠處的黑點越發清晰,來人直接來到雪鬆麵前,“雪尊使,屬下有急事求見少主。”


    “少夫人,您要相信少主一定會有分寸的。”雪鬆自然注意到了鳳玖瀾時不時瞧向竹林的眼神,在一旁安慰道。


    於是鳳玖瀾一邊用膳,眼睛還時不時往竹林的方向瞧去,希冀著他能在自己抬眸的那一刻步履悠然地走出,可是,看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的人。


    竹林中清幽一片,素心莊裏恬適安寧,在這片戰火連天的天璃大地上算得上是一塊淨土,鳳玖瀾坐在竹林外的亭子裏納涼,到了午時,墨‘玉’十分準時地奉上了她平日裏愛吃的膳食,懷孕五個月,她的食量比以前大了將近一倍,更難得的是胃口很好。


    此時的歐陽旭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眾暗衛眼中的形象已經如此高大了,高大得連飯都不用吃!


    雪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其實他對這個問題也十分好奇,不過聽說少主出生時便被前修羅殿主遺棄在幻靈山,那時候的他不過是個初生嬰兒,在那樣寒冷的環境下尚且活了下來,這等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都辦到了,那麽十天半月不吃飯對他而言大概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那他不需要吃東西?”鳳玖瀾表示自己聽到“十天半月”這四個字時華麗麗地被驚呆了!


    雪鬆見鳳玖瀾凝眉的的模樣,便知她心裏在想什麽,於是解釋道,“少夫人不必擔心,少主閉關時間長短不一,短的時候六個時辰,長的時候就是十天半月也是有的。”


    鳳玖瀾皺起眉頭,心想,照雪鬆的說法,那歐陽旭豈不是還沒吃過早飯?


    這竹林的清幽,的確不是傳言,在這裏,即使是十分輕盈的腳步也能被人十分清晰地聽到,雪鬆認真地點了點頭,“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有出來過。”


    “少主在裏邊?”鳳玖瀾向前走了幾步,指了指竹林,小聲問道。


    行至竹林處,本來隱在暗處的雪鬆一見是鳳玖瀾來了,立刻旋身而落,行禮,“少夫人。”


    “是。”於是墨‘玉’取來一件披風,給鳳玖瀾披上,這‘春’天一到,最是容易感染風寒。


    見墨‘玉’為難的模樣,鳳玖瀾將自己心中無數的說詞咽了下去,“那好吧,你陪我走走。”


    歐陽旭寵妻愛妻之名,在這素心莊裏恐怕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真是再有個什麽意外,恐怕他們要迎接的就是歐陽少主的雷霆之怒了。


    墨‘玉’本想說“好”,可是看見鳳玖瀾那圓溜溜的肚子時,她猶豫了一下,最終大著膽子道,“公主,您懷有身孕,要不還是一個人走了,萬一發生什麽事,少主一定會責備奴婢沒有照顧好您的!”


    “墨‘玉’,我想一個人走走。”鳳玖瀾不動聲‘色’地說。


    鳳玖瀾心係歐陽旭,哪怕是知道她在閉關也忍不住想要去竹林外瞧瞧,能夠待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幸福。


    想到這,她不禁小聲嘟噥了幾句,閉關了也不告訴她一聲,更可惡的是,還趁著她睡著的時候離開,簡直是罪加一等。


    鳳玖瀾猜測著,莫非是閉關去了?


    “哦。”鳳玖瀾凝眉細想,竹林?這素心莊西邊確實有一片竹林,那裏環境清幽,尤其是在夏天時,那裏更是清涼無比,是絕佳的避暑勝地,也是歐陽旭以前在素心莊待著時練功的場所。


    辰時三刻,太陽漸漸升起,鳳玖瀾正要出‘門’散步,墨‘玉’便匆匆趕來,給鳳玖瀾急急行了個禮後,小聲稟報,“公主,奴婢聽雪尊使說,少主昨夜去了竹林,到如今還沒有出來。”


    鳳玖瀾品嚐著‘精’致的點心,想念著他陪她用早膳時的美好時光,他總是用那樣柔和的眼神看著她,時不時為她擦去嘴角邊的湯漬,溫情似水的眸光足以讓天下無數少‘女’為之傾倒,每每此時,她總是想著,真好,這樣的他隻屬於她一個人!


    墨‘玉’適可而止,給鳳玖瀾梳妝後便吩咐下人將早膳送了過來,歐陽旭喜歡親自下廚給鳳玖瀾準備東西吃,但這並不代表素心撞中上百號人都不需要吃東西即使歐陽旭不在,他們也斷然不會忘記了這素心莊還有一個‘女’主人的存在。


    言下之意便是承認了,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每當他在她身邊,她總是能夠感覺到一種安定,好似一艘在海上飄‘蕩’的船尋找到了自己停留的港灣般,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語言和筆墨來形容的。


    鳳玖瀾俏顏微紅,笑著反問道,“有哪個妻子不想時時刻刻將夫君綁在身邊?”


    “公主真是無時無刻不想將少主揣進兜兒裏呀!”墨‘玉’揶揄著說,歐陽旭對鳳玖瀾有多好,她這個做‘侍’‘女’的是看在眼裏了,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哪個男人能夠對自己的妻子如此體貼入微呢!


    於是在自己梳洗完畢後吩咐道,“去找南瓜或者雪鬆他們問下少主去了哪裏。”


    鳳玖瀾眉‘毛’一擰,覺得有些不尋常,雖說歐陽旭那麽大的一個人,怎麽著都不可能自己走丟了,不過她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感覺,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沒有呢。”墨‘玉’實話實說,這會兒才環視周圍,心中糾結,少主不是應該和公主在一塊兒的嗎?公主怎麽反倒問起自己少主的下落了?


    墨‘玉’剛剛將暖水打好,此時聽到鳳玖瀾的聲音,連忙走了進來,伺候她起‘床’,鳳玖瀾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有沒有見到少主?”


    這樣的情況在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她並沒有感到慌張,以往歐陽旭喜歡在她起‘床’前就做好了美味的早餐,這一次她想也不例外,於是朝著外邊喚了一聲,“墨‘玉’。”


    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想來喜歡睡懶覺,懷孕後更是嗜睡的鳳玖瀾終於醒了,她下意識地往自己右手邊的位置‘摸’了‘摸’,沒有‘摸’到自己預料中的質感,於是徐徐睜開眼睛,已經不見歐陽旭的蹤影。


    不過,疑‘惑’歸疑‘惑’,少主的命令從來都不是他們可以質疑的,少主昨晚進入竹林前有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那麽他們隻需要在少主出關前將竹林守好便是,其餘的一律不管。


    韶華流轉,月落星沉,直到天邊晨光出現,歐陽旭依舊沒有停止,竹林外的暗衛們各司其職,心中感到萬分疑‘惑’,這幾年來少主每次閉關都是一個晚上,到了早上一定會準時出關,這一次怎麽如此之久?


    清幽的竹林裏,月光如同調皮的‘精’靈般徜徉在竹葉間,在空地上落下斑駁的剪影,歐陽旭周身的純白光華比那天上的月‘色’還要皎潔幾分。


    如今,竟然還觸碰到了第九層的邊緣,沉浸在武學中的歐陽旭並沒有發現自己周圍的純白光華此刻正在以一個特殊的軌跡旋轉著,他光潔如雪的額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抹水滴形的印記,在月華的映照下若隱若現。


    歐陽瑾曾在自己彌留之際,將月魄‘精’氣封印在歐陽旭體內,是以歐陽旭在武學一途上進益很快,加上他本身天分極高,因此,能夠在自己二十二歲的時候將天靈神功修煉到第八層,已經是數千年來前無古人的絕世天才。


    這些日子忙於照顧她,才將這件事情給耽擱了,歐陽旭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強大,若是他不夠強,便無法守護他此生的摯愛,所以,他必須變得更加強大。


    那日在楚城城主府後山最高峰上,他突破了天靈神功第八層,時隔三個多月,即將觸碰到了第九層的‘門’檻兒,可是他總覺得好像缺少些什麽,直到那日他聽到瀾瀾喊他阿旭時他才頓悟幾分。


    月光下的歐陽旭謫仙出塵,豐神雅淡,竹影婆娑,在風中搖曳,聲聲低語,不絕於耳,他專心致誌,將天靈神功從第一層開始練,逐層遞進,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周身縈繞的純白光華越發渾厚了起來,他整個人好似被籠罩在一層光繭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空地的南邊是一條蜿蜒的河流,水流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卻在月光的照耀下閃動著粼粼‘波’光,歐陽旭席地而坐,緩緩閉上了雙眼,和她在一起繾綣的日子裏,他並沒有忘記那日她喚他“阿旭”時那種久違的熟悉感,他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巧合之說!


    “不必多禮,守在竹林四方,沒有本少主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靠近。”歐陽旭下達命令後不待雪鬆迴話便隻身進入那幽靜的竹林中,他踏月而行,一邊走一邊在心中計算著方位,最後來到了一塊空地上。


    歐陽旭舉頭望月,今夜圓月高懸,他腳步生風,在素心莊裏穿行,如入無人之境,最後來到一片竹林前,雪鬆站在入口處,見到歐陽旭,正要行禮,卻被他阻止了。


    修羅四鬼的默契程度無與倫比,在歐陽旭說完這句話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有簡短的四個字,便道出了這個男人對她的珍視。


    行至‘門’口,修羅四鬼已然守候多時了,歐陽旭抬手示意幾人起身,“保護好她。”


    隻見她睫‘毛’微微一顫,並未醒來,歐陽旭‘唇’角邊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然後轉身離開。


    歐陽旭穿好衣裳,月光從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更顯其尊貴如仙之姿,收拾好一切後,他站在‘床’邊,凝視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傾身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他掀開錦被,小心翼翼地起身,這個過程中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鳳玖瀾那恬淡的睡顏,生怕她因為自己的動作而被驚醒。


    歐陽旭和衣躺在鳳玖瀾身邊,有力的臂膀摟著她,哄她入睡,看著她的眼皮漸漸沉下,她的睫‘毛’一根一根的,十分美麗,此時見她唿吸漸沉,心知她已經睡著了。


    ‘春’夜裏,暗香浮動,星光初盛。


    長孫璟銀袍隨風而動,更添幾分神秘,他再三叮囑宇文霽不可輕易使用這個盒子,得到宇文霽的保證後,方才離開。


    而南風,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那位年紀輕輕便已征服碧雲十島的無憂公子也不是善茬,如今正把目光投向南風海域。


    幻城與東宇絕大部分的兵力都用於攻占天璃,那麽西雪的軍隊必然已經蟄伏在北霜西部,蠢蠢‘欲’動,一旦北霜有任何異動,戰爭一觸即發。


    “如果璟沒有猜錯的話,如今的北霜西部,恐怕已經盤踞了西雪的軍隊了。”長孫璟對局勢的敏銳‘性’告訴他,以歐陽旭的謹慎,絕對不可能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一心一意攻占天璃。


    這也難怪,一國太子,若是溫和如水,那才叫奇怪呢!


    宇文霽很不喜歡這種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奈何長孫璟的武功深不可測,當日在墨畫林他與歐陽旭都有一戰的實力,可見平日裏那些溫和的‘性’子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說罷遞給宇文霽一張泛黃的紙條,叮囑道,“若是宇文兄不信,後果可不是北霜能夠承受得起的。”


    長孫璟臉‘色’淡漠,他身形隱在黑暗中,高深莫測,“知道太多對宇文兄沒有半點好處,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打開!”


    北霜與南風相隔何止千裏,但是宇文霽對南風的風土人情並非一無所知,南風國,居於仙雲南端,從來都不缺少一些奇奇怪怪的詭異術法,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因而虛心求教。


    “不知這盒子有何特別之處?”


    就憑這個看不出個子醜寅卯的木頭盒子?這不是開玩笑嘛!


    “不錯。”清冷的聲音從那銀袍男子的口中溢出,讓宇文霽嘴角邊的笑容瞬間僵硬,見長孫璟自信的模樣,他心中的詫異感更甚幾分。


    隻見長孫璟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個木製的盒子,遞給了宇文霽,宇文霽伸手取過,將這個木製的盒子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打量了好一會兒,並未看出什麽端倪,他搖晃著盒子,也沒有聽到裏邊傳來任何可疑的聲音,於是笑著問,“璟太子該不會是告訴朕,僅憑這個盒子可敵千軍萬馬吧?”


    “快說。”宇文霽早就為這件事發愁了,恨不得立馬揮兵南下!


    想到這個,長孫璟黑眸中染上一層‘陰’霾,他看了宇文霽半晌,才徐徐道,“璟倒是有一計,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


    明確了這一點,長孫璟每下一步棋,都格外慎重,如果東宇、西雪、幻城、天璃、碧雲島抱成一團,那麽南風、北霜離亡國也不遠了……除非使用非常手段……


    若不是經曆了一番調查,恐怕他還不知道碧雲島島主夫人西雪皇叔的親姑姑,怪不得西雪的反應一直都不慍不火的。


    更令他好奇的是西雪的態度,西雪位於仙雲之西,那裏氣候奇特,不像碧雲島那般四麵環海,島上的風總是夾雜著濕意,也不像如今的天璃被戰火與熱血染紅,西雪依舊是那樣草木葳蕤,‘花’海無邊。


    就連雲水之遙和軒轅城都沒有動靜!


    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歐陽旭既然敢派兵直接攻打天璃,就必定做了萬全的準備,事到如今,那些多年不世出的隱宗竟然沒有半點動作,這隻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都紛紛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此以後,恐怕再無一人敢擅闖幻靈山!


    歐陽旭以幻靈誅殺大陣,雲淡風輕地滅掉了天璃五十萬大軍,還有超過半數隱世宗‘門’的年輕一輩佼佼者,麵不改‘色’,當真是揮揮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一戰成名,讓幻靈山徹底成為了仙雲大陸之上數一數二的險地。


    “或許宇文兄應該把眼光稍稍從天璃移開一丁點兒,別忘了碧雲島與幻城如今可是姻親!”長孫璟適時地提醒一句,不是他非要阻止宇文霽,而是如今的仙雲大陸,可不是一家獨大。


    長孫璟不語,既沒有認同,也沒有反對。


    “璟太子的意思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歐陽旭拿下天璃,我們再動手?”宇文霽劍眉蹙起,他隻能想到這個可能‘性’,隻是覺得怪怪的,歐陽旭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想要虎口奪食絕非易事,這樣真的可行嗎?


    “宇文兄別忘了,東宇幻城進攻天璃,就算能夠在短時間內拿下天璃,也必定元氣大傷,正所謂江山易攻不易守!”長孫璟倒是沒有宇文霽那般著急,他瞧著屏風上那張地圖,眸光從南風掠過天璃、北霜、幻城,最後凝駐於那一塊什麽都沒有標注的土地上。


    長孫璟眸‘色’轉深,抿‘唇’不語,宇文霽沉聲道,“要知道,若是天璃、幻城、東宇聯合起來,哪怕是我們合作,也未必是歐陽旭的對手!”


    終於,在長孫璟第九次攔下他的時候,宇文霽終於忍不住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璟太子,難道一點兒都不擔心天璃落入歐陽旭手中?”


    北霜是好戰的民族,地理位置居於仙雲之北,環境比其它四國要惡劣,因此養成了彪悍的民風。


    眼看著偌大的天璃就要淪陷在歐陽旭手中,宇文霽心中的不甘更甚,若不是長孫璟攔著,恐怕他的北霜鐵騎已然南下,爭奪一席之地了。


    天璃皇帝病入膏肓,後繼無人,民怨四起,這個盤踞了仙雲大陸中部的偌大皇朝,在這一年裏風雨飄零,歐陽旭派人從西南運來糧食,於洛城外賑濟災民,小玖玖親自給生病的災民們看病,絲毫沒有矜貴公子的架子,萌態十足的小臉蛋總是能夠將一群人‘迷’得團團轉。


    鳳玖瀾不疑有它,在她心裏,他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歐陽旭的愛,就是這樣潤物無聲。


    當然了,這些事情,他不會告訴她,免得她擔心。


    當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四個月大的時候,他便隱隱察覺到,孩子有些胎位不正,如今的她不能隨便吃‘藥’,隻能通過推拿之術來矯正胎位,他不願別人碰她,所以隻好事事親力親為了。


    歐陽旭迴以淺笑,然後手指她的腰側輕‘揉’著,“給你按摩呀。”


    桑竹和南瓜離開後,歐陽旭便將鳳玖瀾抱了起來,安置在榻上,用枕頭墊在她後背,讓她保持最舒適的姿勢,鳳玖瀾有些不解他想幹什麽,於是問道,“阿旭,你在做什麽?”


    歐陽旭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鳳玖瀾如今肚子已經很大了,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會離開她太遠,所以很多事情他沒有辦法親自處理。


    “謝少主活命之恩。”南瓜和桑竹不約而同跪了下來,如若沒有少主通神的醫術,星兒恐怕……


    歐陽旭並非不懂感恩的人,隻是他不喜歡解釋,不喜歡將很多事情掛在嘴邊,在他眼裏,行動會證明一切,當年桑竹為了鳳玖瀾差點沒命,後來好不容易被救他救活了,不管怎麽說,他都欠桑竹和南瓜一份情,雖說下屬保護主子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在危急的時刻,並非每一個下屬都能夠做到無‘私’。


    難道說少主一直都將星兒的事情放在心上?當桑竹和南瓜意識到這一點後,心中對歐陽旭的敬意更上一層樓。


    歐陽旭的語氣恬淡而自然,一點兒都不像是臨時起意的模樣,南瓜和桑竹一聽感到十分震驚,他們的‘女’兒星兒出生時身體十分孱弱,少主做主將星兒送往暖水山莊調養,這件事一直在他們心中擱置著,可誰也不敢開口詢問少主星兒的情況,沒想到少主今日竟然會主動提及這件事。


    南瓜緊隨其後,歐陽旭看了一眼雙目含情的桑竹,然後叫住了南瓜,南瓜迴頭,有些不解,隻聽歐陽旭徐徐道,“桑竹,星兒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從今以後,你們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


    小玖玖抱著小本子,歡歡喜喜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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