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窗外風夾帶著雨飄進來,帶著絲絲寒意,除了路燈,外麵已經漆黑得不成樣子。


    “要不,你留下來住一晚吧。”


    海子遇說完,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又扭頭去看電視,隻不過這心思有多少是真的放在電視的不得而知了。


    聽得腳步聲再返迴來,然後旁邊的沙發下陷,視線裏忽然伸出一隻手,掌心向。


    她一頓,又想了想,慢慢把準備送進嘴裏的薯片放到伸過來的掌心裏。


    司冰接了,一聲脆響。


    兩個人沉默的看著電視,也不討論,也不換台,電視裏正在播泰國電視劇,講的是女人離婚之後帶著孩子心酸過活的事情。


    電視裏的女人哭得鼻涕眼淚流了一通,海子遇看得尷尬,想去拿遙控器,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找到。


    司冰也跟著一起找起來,兩個人這裏看看,那裏看看。


    她忽然發現遙控不正在司冰旁邊,後者也是一愣,拿過遙控遞給她。


    她轉了台,思緒萬千,以對方的觀察力,不可能發現不了,說是故意的也不太可能,難道他在緊張?


    這麽一想,海子遇的視線忍不住往旁邊飄,沙發一動,司冰站了起來。


    她立刻也跟著站起來,“客房很多,你隨便選一間,我去給你拿被子。”


    “你住在哪一間?”


    海子遇一指,後者點頭,走進她房間旁邊的客房。


    窗外的雨還一直下,大有加大的趨勢,海子遇去抱新的被子和枕頭,路過鏡子的時候多看了一眼。


    鏡子裏的容貌還是那麽美麗,即便年歲跟著增長,但是各個階段依舊有各個階段的美。


    她湊近了看,又笑了笑,眼角沒有細紋,眼下皮膚也保養得不錯,麵頰雖然近期換季有點幹,但所幸還看不到毛孔,皮膚也是白裏透紅的,應該不會被嫌棄。


    對自己一番評頭論足,她這才迴過神來,匆匆抱著被子出門。


    推開客房的門,看到司冰正背對著門口,手裏拿著相框。


    她走近一看,是前夫的照片,估計是對方搬走的時候沒來得急收拾。


    一把把照片拿過來,隨手打開抽屜丟了進去,把床單放在床想走。


    她有點自卑,又有點生氣,讓對方看到前夫的照片,時刻提醒她自己有一段失敗的婚姻。


    手剛放到門把,還未拉開被另外一隻大手覆蓋。司冰和她換了個位置,自己貼靠在門板,讓她貼著自己身。


    “放開我。”


    “謝謝你願意讓我留下來。”他沒提及照片的事,卻是十分溫柔的抱著她,嘴唇對著她的耳畔輕聲告白,“我喜歡你。”


    “吵死了,不許說。”海子遇窩在他懷裏,聲音卻帶了哭腔。


    司冰眉頭一挑,卻把人扯到床,捧著她已經淚流滿麵的麵頰,輕輕的在眼皮落下吻。


    海子遇身體顫抖,先是要把對方推開,但在對方步步緊逼的時候,又有點要失去理智。


    推開的手勢慢慢的變成抓著衣服,司冰眼眸猛然增大,親吻的動作變得更為激烈。


    本來隻有一方主動,吻到後麵,兩個人都有點失去理智。


    火熱的大手探進衣服的一瞬間,海子遇清醒了,猛地推開他,自己卻往後倒去。


    司冰立刻伸手放在她腦後,避免她往後仰的時候頭碰到牆壁。


    一時間,氣氛冷下來,兩人氣喘籲籲的看著對方。


    “我走了。”海子遇狼狽起身,腳掌接觸地麵的時候還有些抖,心裏在暗自唾棄剛才沉淪的自己。


    司冰坐在床沿旁,領口大開,“我明天要迴國。”


    海子遇身體一頓,也不知道自己迴應了沒有,渾渾噩噩的走出客房。


    次也是那樣,葉淼舉行結婚典禮的時候她沒辦法趕迴國,結果第三天看見他站在家門口,這次又是這樣,因為房子的事,他又立刻出現。


    總是要走的,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還是會走。像當年青澀的她懇求對方為自己留下或者帶走自己時,後者也未曾動心,走得堅決。


    他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司冰,那個隨著風雲飄搖的浪子。


    次日她故意遲遲不起床,等推開房門的時候,空蕩蕩的大廳似乎已經說明了什麽。


    客房門大開著,裏麵十分整潔,如果不是嘴唇還因為親吻而微微腫著,或許她會以為昨夜隻是一場夢。


    餐桌放著還冒熱氣的早餐,應該是從附近酒店買的,連筷子和湯勺都已經幫忙擺好了。


    她拿起亞在餐盤下的紙條,“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紙條的字跡蒼勁有力,她看了一會,卻狠狠地揉成團,然後丟到廢紙籮裏麵。


    坐在座位發了一會呆,又重新去廢紙簍把紙團拿出來,鋪開,再看麵的字時,豆大的眼淚毫無預兆的砸下。


    急促的電話聲響起,她把眼淚抹掉,拿起手機,看到麵的電話號碼後神情一肅。


    “奶奶?”


    “閨女,幫幫奶奶,奶奶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


    這群混蛋!拿了錢居然還想把老人再丟掉!


    海子遇立刻去車庫開車,坐車的第一時間是給司冰打電話。


    “喂?”清冷的聲音後是機場提示音。


    “怎麽辦?奶奶又被丟掉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電話那頭是提示新加坡到國內市的聲音,不久後聲音便聽不見,轉而是嘈雜的腳步聲。


    “等我,我立刻到。”


    司冰到的預期的快,看著他手裏拖著的箱子,海子遇假裝不在意。


    這樣吧,等找到人後讓他迴去。


    司冰給老人打電話,對方不會英語,說不清楚自己在哪個地方,周圍也看不到華人。


    新加坡華人很多,如果看不到華人的地方兩人心裏都有些著急,耐心指引著,老人終於說出來一些她感覺到有特色的建築物。


    “這裏有一棟白色的教堂,有口很大的鍾,人很少,還有一條河。”


    “教堂,鍾,還有河?”


    海子遇拚命的想,但是記憶裏一點方向都沒有,真是要用時才知道自己去的地方太少。


    “慢慢來,別急。”司冰捏捏她手背虎口的位置,表情淡然,給沒有頭緒的海子遇安心的支持。


    教堂,還有河。海子遇想起來了,似乎是有這麽一個地方,但聽起來卻不是那麽美好,那個地方治安很差,有大量沒有身份的人住在那裏,之所有她沒有印象,是因為到新加坡那麽久後都沒怎麽去那邊,隻有路過幾次。


    再給老人打電話,對方已經是關機狀態,兩人心急火燎的往那邊趕。


    雖然是小巷,但是地方不小,到處都是烏煙瘴氣的,明明白天,卻覺得冷氣往背後冒。


    “我們分頭行事,這樣較快。”海子遇提議,立刻被否決。


    “不行,你一定要在我身邊。”司冰鎖了車子,兩人一前一後下車。


    剛走幾步聽見一聲巨響,迴頭一看。陳舊樓房方一個年輕人齜牙咧嘴的朝他們笑著,用手指了指被石頭砸到凹陷的車頂。


    “混蛋。”司冰暗自罵了聲,卻沒有去追那個年輕人,而是拉過海子遇,扣著對方五指,緊緊扣著。


    “跟著我,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要離開,知道嗎?”


    經過剛才那一鬧,海子遇也知道很危險,默默點頭,兩人往深處走,老人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不知道是因為遇到危險還是因為手機沒電。


    海子遇容貌太出眾了,走過一處,沒有不盯著她看的,那眼神裏盡是不懷好意。


    司冰有些後悔把對方帶到這裏來。


    掌心的力道加重,雖然微不足道,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側頭去看對方,海子遇隻顧著找老人,沒有發覺。


    很多人躲在暗處,但是這些人隻要沒動作,司冰懶得管他們,直到聽見腳步聲從一條小巷裏傳來,腳步聲篤實,應該是年輕人的。


    他把人拉到身後,神情也更嚴肅,暗自活動著手腕。


    一個消瘦的女人走出來,看到司冰後一頓,匆匆又往另外一邊走。


    “等一下。”司冰鬆開海子遇的手快走了幾步,喊住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本來想跑,但怎麽可能逃得過司冰的眼睛,很快被抓住。


    “你手的衣服哪裏來的?”


    “衣服?我撿的啊。”


    “別對我說謊。”


    看麵前的安仁這麽兇狠的樣子,女人抖了抖,這才說是從一個老太身扒拉下來的,看著挺新的,自己也想要。


    拿迴衣服讓女人走,他一迴頭,街道卻空空如也,海子遇不知所蹤。


    實際,海子遇在街道旁邊的房子裏,在司冰去追那個女人的時候,有一個大漢跑出來捂住她的嘴往旁邊的房子拖。


    她的嘴巴牢牢的被捂住,驚恐的看著司冰在詫異之後往另外一邊走去。


    身後男人身傳來的狐臭味道熏得她難受,地隨處看見吃幹淨卻不收拾的罐頭,還有不少xing愛用品。


    “寶貝兒,我還沒看過像你那麽漂亮的人兒,那個男人沒辦法滿足你吧,我可他的大多了,不信你摸摸。”說罷拉著海子遇的手往身下探。


    哐當一聲,鐵皮門被踢得凹陷,兩人均是一驚。


    再一下,凹陷的鐵皮門搖搖欲墜,轟然倒塌。


    司冰走進來,將掌心握著的刀插入牆壁縫隙,瞳孔在看到海子遇後猛然一縮。


    “放開她,你這個垃圾。”


    滿身肌肉的男人放開海子遇,怒氣衝衝的揮拳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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