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他暗歎了一聲,一把把她摟在懷抱裏,抱的緊緊的,緊的不能再緊,甚至夏一涵都有些唿吸不順暢了。


    “要愛惜自己,不要總被人欺負,要會反擊,要堅強勇敢!我沒在你身邊的時候,誰的話都不要信,凡事都要三思。”他的聲音從她的發頂傳來。


    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今天她落水的事對他的觸動很大,他很擔心她,所以才會對她說這麽多話。


    夏一涵很感激這次的意外,是真的非常感激,這讓她更加確定了他對她的情感,絕對是宋婉婷比不了的。


    那麽他還會跟她結婚嗎?不是說他們要結婚了嗎?


    這時她才更真切地意識到,她不希望他們結婚,她不希望他屬於別的女人。哪怕他跟宋婉婷結婚以後,還是像現在一樣對待她,她還是覺得他們名義上是夫妻,會是一件讓她極其痛苦的事。


    她會嫉妒,會傷心,她對他真的有了更多的希望,更多的渴求,她希望她是他的唯一,她在貪心。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去嫉妒他,不該去左右他,不該貪心,也非常清楚她的位置,可在此時她就是克製不住的想要獨占他。不管是他的身體,還是心,她都希望是她一個人的。


    夏一涵,你是不是變壞了,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他本來就不是你的呀!


    可他明明就在抱著你,明明就是那麽擔心你,為什麽你和他不能有一份隻有你們兩個人的未來呢?夏一涵的心緊緊地揪著,腦海裏好像有兩個人在激烈的對話。


    她無聲地,緊緊地迴摟住他的腰,她跟自己說,你也許改變不了他的決定,那就別管未來,至少此時你在他懷抱中,那就盡情地享受此刻吧。


    上午,午飯,直到下午,夏一涵片刻都沒離開過葉子墨身邊。尤其是等酒酒迴來後,她把絨絨交給酒酒,更沒有顧慮地跟著葉子墨。


    葉子墨知道她的心思,是想早一些知道這件事到底誰是幕後主使。


    下午四點的時候,葉子墨的手機響了,是林大輝打來的電話。


    “葉先生,我安排了我在臨江的眼線去辦的這件事,確實是於洪濤幹的。他是親自到小惠家威脅她的母親的,因為他常常上電視,小惠媽是認識的。小惠的弟弟也找到了,才十幾歲大的孩子,隻派了一個人看著,我的人已經把他給救下來了。還有綁架小惠弟弟的人是常給於洪濤辦事的流氓混混,那是他專用的人,別人使喚不了的。”


    “這其中有沒有宋婉婷參與?”葉子墨問。


    “沒有,我找人查了於洪濤的通話記錄,沒有和東江這邊號碼通話的記錄。”


    “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錯。”


    葉子墨按斷電話以後,夏一涵愣愣地看著他。其實這次落水,就算再沒有證據證明是宋婉婷做的,夏一涵都不相信,但是現在查到的結果是於洪濤一個人辦的,對她來說還更好。


    “真是姓於的嗎?他這人太可怕了!”夏一涵低低地說道。


    “假如我不會遊泳,我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夏一涵說完,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從落水到現在,才把她害怕的情緒暴露出來。


    葉子墨擁住了她,他怎麽會不懂她的意思呢,就是想要他徹底把於洪濤給辦了。並且她大概猜得到這事跟宋婉婷多少有些關係,她也不太想追究,這說明她更恨姓於的父女,而原因……他不想去想那個該死的原因。


    於洪濤這一次也確實是該死,不僅該死,還愚蠢!葉子墨臉上一寒,抿著唇推開夏一涵,又撥了林大輝的號碼,冷冷說道:“今晚就讓於洪濤到看守所去住吧!聽說還有一些匿名舉報信在省檢察院,把舉報信裏的內容都給他坐實了!”


    “是,葉先生!”


    夏一涵的心裏長長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默默地念著,小軍,於洪濤一旦倒台了,他的政敵一定會把他的罪證,他家人的罪證全部翻出來,甚至是給你辦案的那些警察也有可能會翻供。如果隻有於珊珊被抓,於洪濤不倒,於珊珊的事情就不會太大。


    終於,終於盼到了這一天啊!她是不是還應該感激宋婉婷幫了她這個大忙,否則沒有這麽好的時機,葉子墨還未必肯出手。


    她心裏這麽想著,又因為答應過葉子墨不可以想莫小軍,她特別謹慎,不敢讓他發現。


    她隻是仰著頭,看著他,真誠地說了聲:“謝謝你!”


    “為誰謝的?”他的聲音有些冷淡。


    “為我自己,我想活著,我不想總處在危險之中,我想……我想天天看到你!”夏一涵不迴避他質問的眼神,她又一次勇敢說出對他的心意,他寒冷的眼神總算迴了些暖。


    “得到滿意的答案了?就不要跟著我了,我還有事!”葉子墨說完,離開他的主臥,出了主宅。


    夏一涵迴房間後,還在仔細迴想葉子墨命令林大輝時說的話,她別提有多欣慰了。


    小軍!瞑目吧!原諒我不能為你哭,我不敢哭,要是被他看到我的淚水,他說不定會改變主意的。


    他是你哥哥,你也不希望他生氣的吧?你的事終於解決了,從此以後我會用心對待他,你不要怪我,好嗎?也許我真是自私的,我竟然,我好像愛上他了。怎麽辦,小軍,你會原諒我嗎?


    我不奢望你祝福我,我隻要你能原諒我就好,可是你在冰冷的地下,我怎麽可以自私的去跟他兩情相悅?我不能啊!這麽想著,迴想她跟葉子墨之間的纏綿,迴想著她勇敢的對他表白心跡,她開始恨自己沒有管好自己的心。她懊悔,自責,心陣陣的發疼。


    她還貪心地想要獨占他,不讓他結婚,她怎麽可以那樣如自己的意,那麽自私?不,她就應該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成雙入對,她就活該心痛,若不是這樣,她怎麽對得起小軍。他二十年的真情,難道就換得她的背叛嗎?即使是他哥哥,愛情是自私的,他不會希望他的女朋友跟他哥哥在一起的。


    管家盡職盡責,一直跟著宋婉婷和肖小麗。


    宋婉婷給肖小麗使眼色,叫她給管家使美人計。肖小麗就朝著管家拚命拋媚眼,說:“哎呦,您可真夠認真的了,一直跟著我們幹嘛啊,弄的我們兩個說句悄悄話都不行。”


    管家從前是很迷肖小麗的,不過她動到了他兒子身上,現在他就隻會討厭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抱歉,可能葉先生就是不想讓兩位說悄悄話,才要我跟著的,這可是我的職責!”


    宋婉婷氣的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又無可奈何。


    正要說些什麽諷刺管家的時候,葉子墨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忙微笑著迎上去。


    “子墨!”她溫柔唿喚了一聲,葉子墨的臉色卻並不好看,他掃視了一眼從她身後跟上來的肖小麗,淡淡地說道:“你這個助理,好像還真是很能幹。”


    宋婉婷心下暗想,這件事她是以一種很隱蔽的方式轉了好幾個人跟於洪濤聯係的,葉子墨應該查不到跟她和肖小麗有關。於洪濤什麽事都聽他女兒的,他女兒說哪怕她死,都要把夏一涵給弄死,所以於洪濤就很聽話地答應他出麵辦這件事。


    宋婉婷之所以敢這麽篤定的去做,就因為上次於珊珊沒把她咬出來,她派人去看過於珊珊,她給她透過話,說她死都不會咬她,她會保她,留住她好好對付姓夏的賤人。


    宋婉婷跟自己說,你別自己亂了陣腳,他這麽說很可能隻是出於一種試探。


    她笑了下,“可不是麽,跟了我好多年了,就像親姐妹似的。”


    “你父母估計也很倚重她吧?我聽說你最孝順了,你在這裏有這麽多人照顧著,怎麽好天天不讓她到你父母身邊去盡孝呢?管家,派個車把肖助理送迴家。對了,婉婷,你把手機讓她帶迴去吧,以後要打電話迴家,別墅裏到處都有,也方便。”


    宋婉婷深吸了一口氣,嘴抿的緊緊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管家,你安排兩個女孩子,貼身照顧著婉婷,她是我未婚妻,不能冷落了。就是洗澡,晚上睡覺,吃飯,都得有人貼身伺候,伺候不周到,我不會答應的!”


    “你!”宋婉婷終於憋出了一個你字,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些冷淡地問葉子墨:“你是懷疑她出事跟我有關係,才要把我的人送走,還要人監視我嗎?你這麽不喜歡我,還要保留我這個未婚妻的頭銜幹什麽?你幹脆就連我一起打發了算了吧?”


    “也行!”葉子墨冷淡地甩了兩個字,又吩咐管家:“那你就安排人,連宋小姐一起送出去吧!”


    宋婉婷咬牙,再咬牙,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葉子墨根本不看她的模樣,又對管家說道:“那個叫小惠的,也是個可憐的人,給一些錢,讓人把她安全地送迴家和家人會合,再讓他們全家搬出臨江。”


    “是,葉先生。”


    葉子墨交代完,轉身就走。


    宋婉婷已經是淚流滿麵了,她再壞也罷,還不是放不下這個男人嗎?


    她恨!她怨!可她就是舍不得,她也不可以真的離開。


    見她的眼淚都沒有辦法感動他,她隻好跑著追上葉子墨。


    “子墨,你為什麽不信我,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難道我們這麽長時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你是真的隻是為了阿姨才要我跟你結婚的嗎?子墨,我不舍得離開你,要我留在這裏……留在這裏好好照顧你好嗎?”葉子墨冷漠地掃視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要是不想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多兩個人陪著你也沒什麽不好。願意的話就留下,不願意就走。”


    “我願意留下!”她毫不猶豫地迴答,同時眼淚也流的更厲害了。


    “管家,按照我開始說的做吧。”


    葉子墨說完,大步迴去,留下宋婉婷依舊在流淚,隻是沒有人看罷了。


    沒多久管家收到了葉子墨發到他手機上的信息:安排在宋婉婷身邊照顧的人要切實可信,另外,安排那兩個人的家人搬家。


    葉子墨絕對不會給她機會再傷害夏一涵,她留在這裏沒有任何跟外界聯係的可能。要是通過別墅裏的電話打出去,他都有監聽,同時她又沒有了幫手,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來了。


    其實讓不讓她走,都隻是他一念之間的事,今天那個女人就算是極力壓抑,到底也是為了莫小軍才不追究宋婉婷。


    既然她心裏還沒把別人忘的一幹二淨,他怎麽會把他身邊清理的一幹二淨呢?


    葉子墨和宋婉婷剛迴主宅,管家就報告說,鍾雲裳和海誌軒在門外。


    這個海誌軒!


    他對他的女人,可真是關心的滴水不漏啊,明知道她並沒有什麽事,他還是找了個理由屁顛屁顛的跟上來了。


    他看他是不是應該給這個混蛋洗個腦,還是真要安排個豔照門讓他忙一陣子?


    要不是他聰明,拉了鍾雲裳來,他肯定不讓他進他的家門。


    當然,葉子墨對鍾雲裳也說不上有什麽特別的情緒,隻是顧慮她怎麽說也是個女孩子,被拒之門外是有些過分了。


    “讓他們進來吧!也通知夏一涵過來招待一下客人。”他命令道。


    葉子墨和夏一涵以及宋婉婷在會客室裏剛坐好,鍾雲裳和海誌軒就被請了進來。


    宋婉婷早已經抹幹眼淚,處理好自己的儀容了,上前熱情地叫鍾雲裳:“雲裳姐,你來了?”


    “嗯,來了!”鍾雲裳溫婉地迴答,衝她微微一笑。


    夏一涵看著鍾雲裳,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就感覺特別的讓人舒服。


    幾個人相互打了招唿以後,與上次宋婉婷拉著夏一涵四處介紹不同,這迴是葉子墨摟住她的腰,對鍾雲裳說:“她是我女人,夏一涵!”


    海誌軒不無嫉妒地看著葉子墨環著夏一涵腰身的大手,眉頭動了動。


    夏一涵也有些局促,畢竟宋婉婷還在呢,葉子墨這麽明著說她是他女人,總覺的是有些奇怪的。宋婉婷的臉也是火燒火燎的難受,鍾雲裳淡淡掃視了一眼宋婉婷,隨即正視著夏一涵。


    “我見過她。”她緩緩地說,隨即她眉頭微微蹙起來,好像在思考她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她的。


    宋婉婷為避免尷尬,上前對鍾雲裳熱情地解釋道:“你是見過呀,上次子墨受傷時,葉家舉行聚會,你不是來了嗎?我還帶著她給所有人介紹了呢,那時她是我幹妹妹來著,後來就……嗬嗬,所以你是見過的。”


    這句後來就……說的夏一涵別提多尷尬了,她不用說透也是誰都明白,宋婉婷的意思是,她後來就背著他跟葉子墨偷情了,她背信棄義了。


    不知道為什麽夏一涵並不想要鍾雲裳認為她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這樣的感覺其實是有些奇怪的。


    “不是,我覺得不是上一次,我肯定還在別的地方見過她,或許……”或許不是見過她,而是跟她長相相近的人?


    可能她上次來看葉子墨時,太急著跟他說兩家長輩的事了,竟沒有怎麽仔細看夏一涵的長相,今天見了,確實覺得怪眼熟的。


    她盯著夏一涵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態了,便微微一笑,說:“看著是怪眼熟的。”


    “不會是你妹妹吧?婉婷都說她像她妹妹。”葉子墨涼涼地說,嘴邊掛著一抹淡淡的,諷刺的笑意。


    宋婉婷的臉熱了熱,幹幹地笑著,真是快站不住腳了。


    鍾雲裳不是瞧不出葉子墨對她態度的不善,她的表情稍稍僵了僵,從她把眼光放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她這輩子心都會是苦澀的。


    她依然雲淡風輕地一笑,“子墨就是愛開玩笑,我是獨生女,哪裏會有妹妹呢。”


    “坐吧!”葉子墨說完,鍾雲裳和海誌軒各自坐下,而他則用眼光示意夏一涵坐在他身邊。


    管家也安排了兩個新來的女傭人過來照應,大家開始閑聊。


    主要是宋婉婷在和海誌軒說話,問他一些海晴晴的事。


    鍾雲裳的眼光總還是會不自覺地看向夏一涵,在腦海裏不斷地搜索記憶,終於,她想起來了……


    那是去年的一個酒會,當時鍾雲裳是和她父親鍾會長一起去參加的。酒會上遇到李參謀長的夫人,她看起來很年輕,四十出頭的樣子,風姿綽約的氣質恐怕讓在場所有人都印象頗深。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們,都會多看兩眼。


    男人們雖然忌憚李參謀長的地位,不敢明目張膽的盯著她夫人看,卻還是忍不住暗暗打量的。


    她此時仔細觀察夏一涵,發現她和李夫人的氣質雖然不同,五官和神韻確是極其相似的。若是把兩個人放在一起,說她們是母女,是不會有任何人懷疑真實性的。


    可顯然她不是李參謀長夫婦的女兒,不然也不會在葉子墨這裏做見不得光的情人。


    “今天來有事嗎?”葉子墨淡淡地問鍾雲裳,她這才迴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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