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小豬打算辦八卦小報,托人麵廣的玲瓏打聽京城花邊,才曉得自家名聲如此不堪。一時頗受打擊,行動上便有些懈怠。


    正好軍械監的主官三皇女姬圭不在京裏,三司和六部某些人便打起秦小豬的主意。起因是當初交上去的那份京城城市規劃藍圖,相關部門經過仔細研究,認為這份規劃具有一定可行性。一旦實施,惠及百姓,澤被百年不成問題。


    以上都是明麵上的說法,私底下人人心裏有個小算盤。隻要想想動遷還原、建廣廈新居,有多少貓膩,多少機會可以從中謀好處,便叫人心動不已了。況且從去年大仗打到今年,武官有了功勳,得了升遷。當初差不多光景的文官們還沒著落呢,她們也想弄些政績出來,好早日加官進爵。京城大改造一出,天下還有何事可與之爭鋒。又不用出京受罪,在家門口動動刀筆口舌就能拿下來的功勞。有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


    隻是這事要做出成績來,卻是需要一個有本事懂門道的人操辦。藍圖繪製者秦小豬,當為首選。後來大夥也結伴去觀摩過秦小豬那棟小樓,房子的確蓋得不錯。排水、保暖、通風、布局都安排的合理,外觀美貌大方。雖然沒有傳統土木大屋住著氣派,仲春入夏略有些燥熱,但總的來說還是好的。反正大戶人家宅基地可以改動的地方不多,這種經濟適用房都是給沒錢沒門路的小民住的。對於屁民,在京中能有一隅之地棲身就該偷笑了,哪有資格挑三揀四。


    關鍵是建造速度一流,改建京城的成果眾位大人有生之年,在任之日可以享受到。


    因著三皇女對秦小豬很是看重,大夥提請了幾次調用秦小豬秦少監都被姬圭駁迴。如今她一走。秦小豬就像無主的肉,擱在碗裏等著眾人取食。三司當即上書向女帝打報告,請求借調秦小豬,開展以“新京城新氣象”為口號的京都大改建。不想還是晚了一步,王家那夥人真是不做賠本買賣。考慮到水泥買賣的幾位重要主事人都出京,恐怕沒人主持大局,尤其是技術層麵。便說服軍中幾位將領,悄悄向女帝遞呈折子,懇請將水泥技術優先運用於軍事建築建設。


    當然王家人圖謀的核心人物也是秦小豬,女帝一眼就看出此事背後有王家的影子。但這個折子的提議和朝廷規劃相合。便決定順勢而為行事。女帝看好水泥堅固耐用、建築周期短等優點,也的確有在全國軍事堡壘普及這種新建材的打算。王家想要承包國家軍事訂單,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能讓她們輕易得到這份好處。否則縱容得她們失了本分,便是人君的不是了。女帝想了想,就在“準”字下麵添了一行小字,規定讓王家去各地義務修路。


    用的材料當然是水泥,路要修的寬直平坦。言道若是修的好。那麽將來大順境內的軍事建築,包括但不限於城樓、碉堡、城牆等,都訂購王家的水泥作為建材。王家得到消息,飛快作出反應。直言此物原是軍械監秦少監做出來的,強烈要求秦小豬過來做施工監理。女帝對秦小豬近些時日的不務正業早有耳聞,估計姬圭不在。這小豬更要偷懶。不如幹脆打發人去需要她的地方發光發熱去。於是下了一道敕令,命軍械監少監秦小豬去修路,做水泥技術方麵的指導。


    總之。想拉秦小豬入夥建設京城的那夥人到底慢了一步。和秦小豬失之交臂,等她們想起去搶人,小豬已經在家哭哭啼啼在樊二郎的幫助下收拾包裹,準備出門去修路了。


    秦小豬在背著樊二郎取得了錦兒和郭二叔,對她個人問題單方麵的支持。又見樊大郎過來。聽說連同方夫人都來了。心裏覺得迎娶樊二郎過門十拿九穩,小兩口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次日方夫人。還有在學裏請了假的方明德和秦八角都過來樓裏小聚。裏裏外外忙得不行,秦小豬大老板不在,又有心討好樊家兄弟和方家夫人。一上午時間都花買菜做菜上,等她隨手做了盤小食,拿去給眾人送去閑磕牙。


    就瞧見武戒那個不省心的,不曉得從哪裏得了消息,知道樊二郎的哥哥和姻親長輩到了。居然也提了二斤點心上門,正坐在廳堂裏和人侃侃而談。秦小豬瞧見眾人吃上嘴的茶點,再看看自己手裏捧著的那盤,氣得要死。本著倒人不倒架的精神,秦小豬勇敢了一把。沒有落荒而逃,反而迎難而上。捧著盤子進門,和武戒橫眉冷對。兩人在方夫人麵前都想掙點臉麵,奈何又都不大高明,自我感覺高貴冷豔。旁觀者看起來秦小豬和武戒,你瞪我我瞪你恰與烏眼雞仿佛。


    秦八角曉得內情,可兩人這模樣,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旁邊方明德見秦八角失態,不禁大皺眉頭。心道雖然你是我家大郎的幹姊姊,也不能這樣亂沒形象。還有秦小豬和武戒也是物以類聚,一路貨色。兩個大好女子齜牙咧嘴像閨閣男子般置氣,成何體統。


    方夫人活了大把歲數,左右一思量,瞧出了這二人的問題所在。她和武戒沒怎麽交流過,雖然看好秦小豬。但二郎是個什麽態度還不曉得,便笑而不語,隻管喝茶吃點心。樊二郎那邊,玲瓏今個和敏兒,連同秦家老爹也過府來小聚。以往言談間說起過秦小豬和樊家的淵源,秦賈氏知道便是這家人救了小豬一條命。且秦八角今日也要過來說話,秦賈氏如何能不過府看看。


    從秦八角這邊算起,她是樊家三小的幹姊妹。樊家三個便也是秦賈氏的幹兒幹女,方夫人與他就是姻親親家。雖還沒挑明這層關係,但在秦賈氏心裏,可從來沒把自己當外人。親家大老遠來了,不去打個照麵,怎麽說的過去。又和宮裏的三山打了招唿,叫她到了飯點也不用迴家。直接到秦小豬這裏來。


    秦賈氏過來和方夫人寒暄,方夫人琢磨著一般家裏來了親戚,為了不給主人家添麻煩,近鄰好友不會同時、至少不會第一時間跑來家裏叨擾。秦府老爺特特過府和自己打招唿,一定懷揣其他目的。對中老年男子而言,天大的事不過就是小兒女的親事。卻不知他此行為誰而來,不知是為秦府三山小姐、親隨武戒還是玲瓏少爺。方夫人想不出來,看這些孩子又都相處的不錯。現在說什麽似乎都為時尚早,容易失於武斷。便在兒女事上三緘其口,愈發顯得高深莫測。


    昨夜樊二郎和樊大郎臥談。大郎最後還是問起了那個狐狸精的事。二郎想起在方明德租住的小院外和青杏的遭遇,氣就不打一處來,言道:“我們幾個都見過的。死皮賴臉,長相也沒哥哥好看。我瞧著嫂子對他一點興趣都沒,全是那人死纏著不撒手。”


    說完貼著樊大郎的耳朵道:“那模樣可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小郎君,倒像是哪個樓子裏出來的。”樊大郎聽了這話,臉上火辣辣的。伸手過來擰樊二郎的嘴,斥道:“你一個待字閨中的臭小子,怎地還看得出這些門道。到京城裏才多久,就這麽有見識了。”樊二郎也曉得自己說錯話,嘴上還硬氣,“好人跟壞人能是一迴事嗎。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混小子,還敢跟我嘴硬。”樊大郎一麵笑罵,一麵和樊二郎打鬧起來。樊二郎也不示弱。忙著還手。兩人鬧了一會,聽到郭二那屋小嬰孩半夜啼哭。這才停了下來,傾聽四下裏動靜。慢慢夜晚歸於平靜,樊大郎和二郎還是沒有睡意。他二人手足情深,自幼都是一處起臥。可惜男子終要出嫁歸家。今日一聚後,明日樊大郎又要迴方嫂子那邊。下次再這般相擁著一張榻上說話。不知是什麽時候。


    樊大郎推推二郎道:“二郎,你也不小了。我且問你,你跟秦小豬處的如何?實話告訴你,她可是早就寫信向我求娶你呢。”


    樊二郎聞言又是驚訝又是羞惱,還有些甜絲絲的滋味。心想好你個秦小豬,還以為她忘記說出去的諾言。原來動手這般快,竟是繞過自己直接找樊大郎去了。樊大郎見樊二郎不說話,笑道:“方家幾位老人家也都覺得秦小豬不錯,雖然看上去男兒氣了些,但對你真上心。脾氣也好,早先我就覺著你和她脾性相投。一個剛強,一個軟糯。”樊二郎在外再厲害,談到自家的婚姻大事,還是臊得不行。把臉轉過去望著牆裏,也不說自己是個什麽意見。


    樊大郎已然嫁作人夫,到底比未經人事的小小子厲害些。想方設法,也要從樊二郎嘴裏問出個確切,故意調笑道:“莫不是二郎還有其他合適的人選,說出來聽聽,也讓哥哥給你參詳參詳。”樊二郎雖知他是說著玩,卻不免想到另兩位頗為殷情的追求者。


    一個是席驢兒,按照樊二郎對她以往的印象,斷不會以為自己能和這人有什麽瓜葛。可自從京城再相逢,席驢兒尋摸個沒人的機會向他傾吐心事。說自己幼時便因家貧被親生父母推出家門,丟給鰥夫花三叔照料。花三叔自己沒有生育,不會照料小孩。她那會年幼不懂事,性子執拗的很。結果和親娘親爹斷絕關係,和收養她的養父處的也不好。她又不像樊家三人相互有依靠,有了苦楚沒處傾訴。獨個出去胡亂闖蕩,沒人教導下走了歪路,後來做了不少不合適的事。


    好在苦娃自有老天看顧,她沒一條道走到黑。半路上迷途知返,如今全都改了,和養父也達成和解,打算重新做人。隻有一樁事上,她從小到大都沒改過想法。就是努力上進,有朝一日求娶樊家二郎。也是因著這個,她見秦小豬無端介入其中,怒極之下走了極端。秦小豬和她算是不打不相識,已經原諒了她的所為,還請樊二郎也原諒她雲雲。


    ps:二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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