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天爺啊,這個人怎麽還不走啊,完蛋了、完蛋了,猛男公子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不對勁,確實不對勁!


    這不就是人的說話聲嘛!


    那聲音似乎從某個角落傳來,又仿佛在耳邊低語,既清晰又模糊,但薑肆的直覺告訴他,離他不遠。


    他頓時感到背後傳來一陣涼意,但四周依舊如之前一樣,根本就看不到除了自己以外哪裏還有別的人。


    咽了下口水,而後脊背放鬆,眼中閃過難以置信以外,還有一絲興奮。


    莫非真是遇到了鬼?


    這世上真有鬼嗎?


    探出腦袋環顧四周,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若是再有動靜,就能以此分辨出聲音的來源和方向。


    順道地,薑肆側著身子繼續走著,同時細細打量著周圍,開始四處尋找這嬌柔女聲的來源。


    雖然時間緊,但是在捺不住他好奇。


    畢竟活了18年,薑肆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東西,他還真的很好奇眾人傳言中的鬼究竟長什麽樣子。


    “嘖,在哪呢?”


    薑肆小聲嘟囔著,隨意地低下頭,驀地愣在原地,表情開始變得僵硬,下一瞬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試圖分辨出眼前這一幕的真偽。


    “這、這——扯呢……”


    隻見,一個高約30厘米左右的三彩女陶俑,就立在路燈旁,身上紅、綠、黃三色交織。


    最重要的是,薑肆看見這個陶俑在動!


    絕對不會看錯,陶俑在衝他甩袖子!!!


    身姿不再僵硬如石,而是輕輕擺動,裙擺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搖曳,薑肆甚至感覺自己能聽到這陶俑衣袖翩飛時掀起的唿唿風聲。


    這玩意不應該出現在博物館嗎?怎麽在這裏?


    最主要的是,她為什麽會動啊?


    總不能是自己跑出來的吧。


    隨著陶俑手上的動作不停,薑肆的心跳也隨之加速,唿吸變得急促起來,但僅僅過了兩秒心情便已平複。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稍稍惆悵地抬起頭,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是中毒無疑了,唉。”


    薑肆使勁搖了搖頭,再次定睛一看,發現三彩陶俑還在,發髻高挽,發間似乎還插著精致的珠翠。


    見幻覺還沒消失,薑肆隻能拿手拍了下腦袋,心中滿是無奈。


    “看來,等會兒迴來的時候得去趟醫院了,又是筆額外的支出啊。”


    想到這裏,薑肆不禁歎了口氣,雙手放心地插迴兜裏,感受著衣物傳來的絲絲暖意。


    還不是遇到鬼,怪可惜的。


    雖然是自己的幻覺,但這小東西長得還挺好看,跟博物館裏出土的文物一樣,小巧精致。


    跟真的似的,菌子可真是個神奇的物種。


    似乎是因為薑肆還在此處逗留,三彩陶俑的雙手交疊在一起,像人一樣焦急地來迴搓著。


    “少年郎你快走哇,哎喲我的天爺啊,為什麽隻有護華司的人能看到我們和我們交流啊,哎喲我的天爺啊,有危險呐。”


    薑肆看到這個陶俑的袖子甩得明顯快了許多,披在齊胸長裙外的帛帶都被手不經意間揮動起來。


    小腳焦急地在地上蹦躂著,泥塑的臉蛋上五官擠在一起,表情很是著急。


    聽到“危險”二字,薑肆本能地就要抬腳離開,既然是幻覺,那也沒什麽好看的,沒有大的危險就行。


    在薑肆轉身向前走的時候,那個陶俑激動且清脆的聲音再度清楚地傳入他的耳中。


    “走啦走啦,希望沒有誤了猛男公子的事。”


    三彩陶俑抱著路燈的柱子,看著薑肆急匆匆的背影,高興地在原地俏皮地蹦了兩下。


    聞言,薑肆若無其事地捏了捏眉心,將那聲音拋之腦後。


    看來是中毒不淺啊,食堂果然是大鍋飯,炒菜的勺子怕是都用得一個。


    隨即加快腳步,朝孤兒院所在的位置小跑而去,路燈下的影子匆匆閃過,幾分鍾後,又掠過幾道人影。


    帶著那個三彩陶俑一起隱匿入黑暗之中。


    堰北幸福孤兒院,大門緊緊用鐵鏈掛著,明顯是在等什麽人。


    不知是第幾次抬頭看時間,門外遲遲沒人,薑媽媽倚在門邊,沉沉地望著遠方,眉頭久久未能舒展。


    在門口站了許久,她才再次迴到老木桌旁,桌上散落著幾團彩色的絲線和一個裝滿各式各樣針線的小籮筐。


    將凳子上破了洞的衣服放在腿上,薑媽媽戴著老花鏡,專注而細致地尋找著針眼那微小的入口。


    “薑媽媽,我迴來了!”


    聞聲,她激動地拍了下大腿,連忙把手上的小孩衣服與針線放在桌子上。


    剛起身還沒轉過去,就被一個身高約183、穿藍白色校服的寸頭少年緊緊地擁在懷裏。


    見到這孩子終於迴來,薑媽媽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下,眼中漾出笑意。


    “薑肆啊,快讓院長媽媽好好看看,你這孩子怎麽瘦了呢?肯定是高三學習壓力大,又不好好吃飯……”


    薑媽媽拽著薑肆坐下,瞳孔中倒映著薑肆溫順的臉,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靜靜地聽到薑媽媽的各種“數落”,薑肆抿唇笑了笑,心裏暖烘烘的,起身用拳頭拍了兩下自己的胸脯。


    發出幾聲沉悶的聲音,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健壯。


    “前一個月我迴來的時候您就是這麽說的,在您眼裏我哪有胖的時候?我在學校,每頓飯都吃得幹幹淨淨。”


    薑肆現在是堰北一中的高三生,孤兒院的孩子們從上初中起就在學校寄宿,大多數周末才會迴來一趟。


    但薑肆因為高三學習任務重的緣故,薑媽媽就要求他一個月迴來一次。


    看到放在桌麵上的帶有破洞的衣服,薑肆熟稔地拿起線,對著線頭吹了一口氣,隨後對著台燈,慢慢地、穩穩地將線頭對準了針眼。


    輕鬆地穿過針頭,另一手捏著破洞處,自然而然地開始縫補。


    “這群皮孩子,玩耍也沒個度,這衣服上都已經有幾個補丁了。”


    “正是玩鬧的時候,人沒摔倒就行,你小時候衣服破洞的頻率可比他們高多了,要不然你這手頭上的活計是怎麽練出來的。”


    薑媽媽坐在一旁,手握成拳頭捶著發僵的腰,臉上是明晃晃的開心,眼紋堆在一起,笑著打趣薑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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