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子墨迴到唐城二品時,正巧碰見婉兒打掃著院子。


    成堆的落葉推在她的腳邊,聽見門被打開後,她轉頭看來:


    “林子墨,這才迴來第一天,你就跑哪去了?!先生今天找你幾迴呢!”


    沒想到剛剛見麵,婉兒就朝他質問。


    林子墨頓覺不妙。


    太久沒迴書院,今早竟然忘了去給先生問好了!


    “呃……你說我現在去還來得及嗎……”他猶豫地問道。


    “你說呢?”


    洛婉兒斜了她一眼,將垃圾掃進那似乎永遠都裝不滿的撮箕中。


    林子墨眉梢一挑,轉頭看了一眼已經隻剩一條線的落日,連忙往先生的書房走去。


    此刻的院門半遮半掩,林子墨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道身影正立於花圃之前,俯身賞玩著那些花花草草。


    “先生好。”


    林子墨理了理並不淩亂的衣袖,躬身一禮。


    洛輕塵緩緩起身,指間還躺著一朵掉落的紅色花骨朵。


    她轉過身,問:“你今天去藏書閣了?”


    林子墨一愣,點了點頭。


    “你有心事?”洛輕塵的一雙秋水眸正盯著他。


    紅色花骨朵隨風飛舞,飄入他的手中。


    林子墨隨手將其收起,沉吟片刻後問道:


    “先生,弟子想問,這天下間有去往南境的方法嗎?”


    “南境?”洛輕塵口中輕咦,目光幽遠。


    她緩緩問道:“你想去?”


    林子墨點頭:“事關生死,弟子想去。”


    “誰的生死?”


    話音落下。


    林子墨猶豫了,


    其實他本來隻是想問問的南境的方法的。


    複活之事,本就有違天理人倫……還是不要先生知道為好。


    當即,他連忙看了眼落下的太陽,恍惚道:


    “都已經這麽晚了啊!此事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完的,馬上就到先生的晚膳時間了,不如等明日弟子再……”


    林子墨找到由頭立即轉身,正想離開,前方的木門卻突然被關上!


    果然還是瞞不住啊……


    他靜立片刻後隻能重新轉過身,正對那雙秋水眸。


    那目光好像是在向他說:‘你盡管講,我有的是時間。’


    在他的注視中,先生突然坐在了石桌前,一頭如瀑般的黑發一直垂到臀下的石凳上,


    “婉兒,給文洺也上一份晚膳。”


    她的話音落下不久,洛婉兒便從書房後走了出來,將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誘人菜肴全部端了上來。


    “……”


    林子墨還能怎麽辦!


    他坐在了先生對麵,沉默半響後才徐徐說道:


    “這件事……還要從我那日上道門說起……”


    直到明月當空,林子墨說的口幹舌燥,才終於把事講了個五六分。


    他喝了口綠葉泡的茶潤了潤喉嚨,卻讓渾身的正氣為之一蕩。


    先生和婉兒皆是沉默不語,壓抑的氛圍開始縈繞在小院之中。


    “你想複活你的母親?”


    聲音忽然響起,林子墨咽了口唾沫,看先生的樣子,不會是生氣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洛輕塵紅唇輕吐:


    “墜塵血這東西,我也沒有聽過。想要前往南境的話,倒是可以從禁斷荒漠直接過去……但書院和天下曾有過約定,不能踏足那片土地……”


    聞言,林子墨心中頓時一沉。


    這話的意識是……無解了?


    先生的聲音停頓了半秒後又接著說道:


    “傳說書院在與妖族大戰時曾搭建過一個直通南境的突襲通道……”


    話音未落,他的眼中爆出精光!


    “不過,那通道的位置早就遺失,過去了這麽多年,還能不能用也是另一個迴事。”


    隨著先生語落,林子墨心中好不容易才燃起的那束火焰也被一盆水澆滅了。


    他想過書院會留後手,但也沒想到,這個後手居然早就無用了,甚至來自於一個縹緲無跡的傳說……


    “學生知道了……”他垂頭喪氣的說道。


    洛輕塵清冷的目光地看向弟子:


    “雖然南境去不了,但這道槐果……我直接給你便是。”


    聞言,林子墨震驚地抬頭。


    隻見先生右手一招,一顆包裹著著純白色光芒的不凡果實便出現在了手中。


    “這便是道槐果了。”


    洛輕塵的語氣毫無波動,就像手中捧著的並不是天下至寶的道槐果,而是最普通的水果一般。


    林子墨雙目圓睜,驚得合不攏嘴。


    說好的隻能由道槐樹自願給予呢!


    見林子墨愣在原地遲遲不接,洛輕塵奇怪地問道:


    “怎麽,一個不夠嗎?”


    說著,不等林子墨反應,她的另一隻手上也捧起了一顆一模一樣的果實。


    !!!


    這一下,林子墨陡然從震驚中清醒,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將兩枚果實無比小心地收入懷中。


    “文洺謝過先生!”


    他就差把頭磕桌上了。


    將道槐果珍重地收於上好的木盒之內,他拿起筷子,夾起最大的那根雞腿放入先生碗中:


    “先生來嚐嚐這個……學生剛剛試過了,可好吃了!……”


    洛輕塵臉上浮起的淺笑中,林子墨不斷夾起雞腿與排骨,將先生的碗放得滿滿的。


    一旁的婉兒則是露出鄙夷之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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