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王婆給西門大官人和金蓮的牽線搭橋。起碼,王婆是懂女人的,而且這種懂,是跨越時代,飽含人性的理解。方言就曾經說過,王婆其實就是那個幫助被壓迫女性衝破封建枷鎖,幫助女性尋求獨立自由,尋求美好愛情的婦女貼心人。起碼,金蓮能夠享受到真正的愛情,與王婆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起碼,在金蓮短短的一生中,也懂得了愛情的甜蜜。如此看來,王婆應該屬於婦聯的貼心大姐姐。


    而陳可不同,讓人不由自主想到ktv的媽媽桑,也許有些善良的媽媽桑還會關心手下的姐妹,遇到那些粗鄙不堪的,野蠻低俗的男人,還會替自己的手下的姐妹推脫。閃耀著人性的光輝。


    而陳可的眼裏,現在隻有莫琪那光芒四射的財富,隻在乎自己能分多大一杯羹。


    陳可一邊在給自己的臉上補妝,一邊通知芸子:晚上莫總請客吃飯,你稍微打扮一下,畢竟莫總去的都是高檔的場所。你千萬別說不去啊,莫總一直把你當朋友的,有什麽好事都想著你。上次去上海,多熱情呀,一路吃好玩好不說,還讓你見到了你的偶像。哎,可惜,莫總看不上我。他眼裏隻有你芸子!


    芸子有些心煩意亂,總想著給方言打一個確認的電話,事情的前因後果到底如何。自己和方言難道真的有緣無份,自己那麽多年的堅持,難道真的付之東流了?今後的自己該何去何從呢?自己該如何規劃自己的人生呢?該死的方言,自己的人生本來是多麽的簡單通透,如今的茫然不知所措,都是因為該死的方言。


    “我不想去,上一天班,真的有點累。我想迴宿舍睡覺,還是你們自己去吧!”


    陳可有些不耐煩,也對芸子有恨鐵不成鋼的怨恨:你這不是廢話嗎?你不去,我怎麽去?你不去,我能去嗎?莫總關鍵請的是你,你這個主角都不去,我這個配角去了,導演除了喊“卡!”,還有其他可能嗎?


    芸子知道陳可的心思,畢竟也有機會認識某些青年才俊,她也不小了,確實該考慮個人的事了。作為姐妹自己也確實有義務去幫她。莫琪的交際廣,認識的基本上也都是精英,如果真的能一飛衝天,改變命運,對陳可來說也是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明知莫琪的司馬昭之心,自己的委屈求全,也許真的會有無法收場的一天,何況自己依然對方言抱有幻想,自己真的不想因為莫琪而覆水難收,不想到時候成為自己一生的遺憾。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別看這世界到處的恩恩愛愛,男男女女,但真心相對,相濡以沫,從心靈到肉體雙重結合的恐怕也是寥寥無幾,鳳毛麟角吧。不是因為親情,名聲,生活,這世界估計真正能稱得上夫妻,配得上夫妻二字的十不存一。自己雖然目前不能擁有,但至少還保有希望。


    拉著芸子的手,陳可知道芸子的軟肋:你就當幫幫我唄,真的,聽莫琪說,今天的宴會有幾個本地的朋友,而且都是和我們差不多歲數的生意夥伴的子侄,都是英俊瀟灑的大帥哥,你就帶我去認識一下嘛!


    芸子做著最後的掙紮:要不我請你吃火鍋吧!你不是最愛吃鹹鵝鍋嗎?帶你去呀,我請客!


    陳可不屑一顧:你還不是想去看方言,還說什麽請客。去了有帥哥嗎?有青年才俊嗎?有小老板嗎?


    芸子笑了:你說的這些還真沒有。不過,菜肯定好吃呀,我的辣椒醬也吃完了,今天正好去拿點!


    陳可給了芸子致命一擊:別在這裏自作多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方言都已經有孩子了,都已經成家立業了,也許我可以去,但是你去真的好嗎?除了尷尬失望,我不知道你去了還能收獲什麽?難道真的就為了一罐辣椒醬?有意義嗎?值得嗎?你和方言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和莫琪才是未來。就算方言千好萬好,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了!作為朋友,我真的不想打擊你,人真的要向前看的。就像我,你可能覺得我市儈,現實,甚至冷血,無情。但這不也是生活逼的嗎?我們的情況你很清楚,連一日三餐都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吃點燒烤都要前思後量,都要咬緊牙關。我是真的怕了,我真的不想為了買一套自己喜歡的衣服在那裏委曲求全,討價還價,低三下四了。就算作為朋友,你幫幫我好嗎?這是我唯一擺脫命運,告別過去的方法。我不像你,你可以不屑一顧在我們看來天賜的機會,可以嗤之以鼻那些功名利祿,養尊處優。你有你的精神世界,你有你的世外桃源。可我不行,我就是一個俗人,一個苦苦掙紮的俗人。


    看著近乎歇斯底裏的陳可,芸子心疼了,為陳可深深的心疼。就像陳可說的,自己永遠生活在自己的精神家園,自我陶醉。而忽略了朋友現實世界的苦苦掙紮,窮困潦倒。忽略了朋友為了生活的奮不顧身,義無反顧。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為朋友做過什麽,也沒有真正關心過她。自己甚至都不清楚陳可喜歡什麽,追求什麽。隻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陳可太物質。自己何嚐不是呢?生活艱苦的時候,窮到方言抽煙的錢也拿不出來。自己不也癡心妄想中個五百萬嗎?甚至期盼走路能撿到錢,難道這不就是世俗嗎?自己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她人的努力呢?


    算了,就算是對朋友的義務吧!就算自己對友情的迴報吧!就算自己對自己的一次救贖吧。


    芸子握住了陳可的手,遞上了紙巾。


    “別哭了,我幫你,這次一定幫你實現目標,不就是帥哥嗎?不就是小老板嗎?隻要給我們機會,還不是手到擒來,探囊取物!”


    淚眼婆娑的陳可破涕為笑:你真的願意幫我呀?


    芸子笑道:我不幫你行嗎?你這梨花帶雨的靈魂拷問,我能無動於衷嗎?但是,你要記住,我隻幫你一次,也就是說,隻要你決定和你所謂的某個青年才俊交往了,我就會功成身退,以後的路隻能你一個人走了!我是絕對不會再幫你第二次了,我也不想虧欠莫琪太多。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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