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方言發現房間裏寂靜無聲,看看了牆上大大的石英鍾,十一點多了,看來芸子和陳可都去上班了。肚子有些餓,正考慮著中午要吃點啥。房門打開了,芸子手裏拿著鑰匙和飯盒,芸子皺眉:“剛起來呀,你可真懶,快洗洗,吃飯啦。”


    方言迴應道:“你不是在上班嗎?有空跑出來嗎?”


    將飯盒放在了小飯桌上,芸子說道:“沒事,我們幾個中午是輪流吃飯的,再說,我不給你送飯,你吃什麽呀!”


    方言刷著牙,含含糊糊說道:“你快去上班吧,我自己能行。”


    芸子將方言收拾好的被褥放進了櫃子,說道:“嗯,我馬上走了,你吃好了就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的工作,別整天^_^悶在家裏。”說完匆忙離開了……


    方言打開飯盒,沒想到員工餐的標準還不錯,有肉有蔬菜,就是芸子的飯盒小了點,飯帶得有些少。


    吃完飯,方言打掃了一下衛生,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要盡量做好的。


    看了看時間,下午二點了。帶上鑰匙,方言叼著煙出門了。


    在報刊亭買了一份《錢江晚報》,直奔招聘啟事。目光所到,雖然招人的地方很多,不是自身條件不夠,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工作。但還是用筆圈出幾個值得嚐試的機會,抱著試試看地心理準備應聘。


    第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直接要求麵談。方言有些興奮,騎車奔赴。在物美超市門口的一間小辦公室見到了招聘單位的負責人。


    這是一家酒水經銷公司。主營青島啤酒。


    方言並沒有接觸過營銷行業,可以說一無所有。但聽著招聘人員的唾沫橫飛慷慨激昂,方言覺得原來銷售也挺簡單的,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神秘。表示願意嚐試,明天正常上班。


    帶著心中的喜悅,方言騎車迴家。路上順便買了一個肩挎包,因為他看到公司其他業務員人手一個,想來那是跑業務必須的裝備。另外準備先把自己的那套唯一的西裝拿出來,看看要不要去幹洗一下,當然,那也是業務員的標配。


    到家的時候,芸子和陳可已經在廚房洗菜了。見到方言迴來,陳可一邊打理著一條魚,一邊說道:正好,大廚來了,我們的菜都洗好了,就等你掌勺了,今天吃酸菜魚。


    方言看了看,廚房的菜:沒有酸菜做什麽酸菜魚呀。也沒有麻油。


    芸子說道:下午去哪裏啦?……酸菜麻油,我等會去小店買,你把其他蔬菜先炒了吧。


    方言本想告訴芸子自己找到了工作,但考慮到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勝任,人家主管也說了,三天試用期。覺得還是確定了再說吧,省得到時候又出洋相。


    方言一邊洗手一邊說道:出去轉轉,找工作去了。


    陳可關心地問道:怎麽樣呀?有合適的嗎?


    方言答道:沒有,不過我留了幾個聯係電話,明天去麵試。


    芸子有些興奮:真的呀,那你要加油啦!一個大男人不工作整天無所事事,其實挺無聊的。明天早上我叫你,你這人一睡就睡過頭了。


    三個人組成的小家庭挺有意思的,大家合力幹家務,一個桌子上吃飯有說有笑,其樂融融。方言愛上了這感覺。


    吃完後,方言主動洗碗打掃,讓芸子眉眼帶笑,毫不吝嗇給予了最真摯的表揚。方言動力十足,不僅收拾好了廚房,還打掃了客廳和兩個女孩的房間。雖然兩個女孩堅決反對他進到自己的房間,但對於拿著拖把奮勇直前的方言也是無可奈何。


    三個人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但芸子依然沒有放過方言,讓他取出《錢江晚報》,說是幫方言參謀參謀。


    看完招聘啟示,芸子覺得方言都可以去嚐試一下,說不定運勢好,一下就能找到工作呢?


    方言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是陳可從家裏帶迴來。方言的眼裏,女人都是不喝茶的,基本上都是飲料。沒想到,陳可也算是一位茶客呀,並且講究氛圍。紫砂壺加上兩個茶盅,自斟自飲,怡然自得,從容不迫。看著茶葉在杯中翻騰起伏,方言一眼就認可這是好茶葉,形態秀美,氣味芬芳。


    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被電視劇吸引,目不轉睛。


    由於第二天三個人都要早起,不到十點三個人都洗漱睡下了。


    方言的被褥依然是芸子鋪的,方言搶著要自己來。芸子執意如此,還說大男人,做自己該做的就行,比如,好好應聘。


    確實,方言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營銷的艱難。何況,肩挎包裏背著幾瓶作為樣品的啤酒,確實有些沉重。


    更難受的是要麵對一個個終端客戶,也就是飯店的老板。


    在經曆了第一次推銷的麵紅耳赤,方言慢慢習慣了起來。雖然,方言也算是性格開朗的人,也能在朋友麵前侃侃而談口吐蓮花。但推銷不一樣,麵對著是各式各樣的陌生人,而且性格迥異。有好說話笑臉相迎的。也有曼聯冷漠,仿佛你不是推銷酒水而是推銷敵敵畏讓他品嚐的。


    跑了一天,方言一無所獲。到最後雖然先貨後款鋪貨的形式簽了幾單,但歸根到底,這談不上銷售,說是寄賣倒是更貼切。


    累了一天的方言迴到公司,交代了一下一天的收獲。除了幾張迴執單,當前銷售額為:零!


    騎著車,如今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方言的心更冷,直接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做銷售的能力。思考了今天一天的所作所為,方言覺得,要在這樣的模式下做出成績,估計很難。首先落落大方口才好,這個銷售人員最基本的素質都達不到。


    方言迷茫了,不知道是明天繼續還是果斷放棄另謀出路。


    迴到家,今天芸子沒有買菜,隻是從單位打來了員工餐,三個人隨便對付了一口。


    芸子依然關心方言找工作的事情,方言隻是說了一句,明天繼續努力。


    看到方言表情失落,芸子有些擔心,也有些心疼。不過看到方言也願意去努力了,倒也欣慰。從房間拿出一盒煙遞給方言,笑著說道:這是今天一個客人落在前台的,還有十幾根呢。我看挺好的,就給你帶迴來了。


    方言接過了煙,故作誇張:哇,中華呀!好煙,好煙!下次多撿一點,那就不用花錢買煙了!


    芸子一邊起身去洗漱,一邊罵著方言貪得無厭。


    方言靜靜地抽著煙,思考著明天該何去何從,生不易,活不易,生活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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