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預言一般,第二天下午,無意間,方言還是聽到了蘇武女朋友的埋怨:蘇武,你那朋友什麽時候走呀,都住了那麽久了。招待朋友我不反對,但時間也太長了吧,這兩個月我們不僅沒存錢,你還在外麵借錢了吧。你不好意思說,我來說……


    蘇武急忙提醒道:你輕點,難聽不難聽呀!都是朋友,再說我和方言從讀書時候就認識,在杭州我不照顧他,誰照顧。朋友們也在想辦法幫他留意工作的事情,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也不許再提這件事啦,再說的話,小心我捶你噢!


    蘇武女朋友想辯駁,最終打消了念頭:那盡快哦,家裏住著外人,確實不方便呀!


    蘇武也哄著說道:很快的。


    門外的方言不由苦笑,自己終究成了那個被人厭惡的人,成了別人的負擔與為難。轉身離開,茫然地走在了大街上。


    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自己確實對不起朋友了。


    方言心想,人世間所有的痛苦與為難,更多的時候是高估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吧。朋友如此,親人如此,所有的人都是如此。降低期盼,學會體諒才是為人處事的根本呀。


    一直到晚上九點,方言才一臉抱歉迴到了蘇武的出租屋,急忙去了陽台鋪好被褥,早早睡覺了。連蘇武叫他吃宵夜也借口不舒服拒絕了。


    口袋裏還放著芸子塞給他讓他買煙的200塊,方言感到了一絲羞愧。做人到了如此地步,打碎了方言所有的驕傲與自尊。方言深深體會到自己的卑微與無能為力。


    想起了在單位時的意氣風發,原來一切都是假象。脫離了國企,自己真的卑微到猶如一顆塵埃,方言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做人真的好難,好累呀,但願明天開始是一個嶄新的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方言在蘇武的女朋友麵前更加地謹小慎微,更是到了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境地。畢竟方言怎麽也不可能釋懷那些言語帶來的衝擊。人要臉,樹要皮,更多時候,這是作為人的最低道德標準吧。方言也急切地想知道芸子那裏的結果,但也不好意思去催促,隻是這兩天主動的電話多了,方言此時太渴望解脫了。畢竟芸子是毫無保留地對他好,起碼壓力會少一些。兩害相權取其輕,方言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就像芸子曾經說過,一個要飯的,有什麽資格去點菜,當然是主人吃什麽跟著吃什麽。


    當芸子打來電話讓方言去看房子幫忙搬家的時候,方言欣喜若狂,騎著自行車狂奔在杭城的街頭,雖是初冬時間,方言卻感受到了春風十裏,連路邊的行人也讓他感覺男的帥氣,女的美麗,一切的一切都美好起來!


    一個很老的小區,設施陳舊,兩室一廳的房子顯得狹小昏暗,老式電視機顯得有些龐大,雖然有空調,卻也是個擺設。廚房的油煙機油漬厚重,水龍頭也許是管道老化的原因,水的壓力遠遠不夠。唯一欣慰的熱水器出來的還真是熱水。兩個女孩一人一個房間,客廳老式的寬大木製沙發在方言看來,當作床鋪,都已經算是奢侈了!


    芸子陳可兩人也是興高采烈,指揮著方言幹這幹那,方言也是樂在其中。整整花了兩天時間讓房間煥然一新,雖然斑駁的牆麵和家具訴說著古老陳舊,但畢竟有了獨立私密的空間,兩個女孩在各自的房間裏忙碌著,笑聲不斷。


    房子離著兩人工作的酒店不遠,再加上價格實惠,讓兩人有撿到寶一般的意外驚喜。看著整潔的房間,兩人高唿必須慶祝一下。方言提議買菜自己做著吃,並且強調自己手藝的出類拔萃,不同凡響!


    方言大話連連,堅稱有特一級廚師的水準,而且是徽派的!


    芸子:少吹牛,我想吃火鍋了,徽式的那種,多辣重油!


    在采購了食材及一大堆調味品後,方言在廚房裏忙碌起來,並堅持要兩位女生做到衣來伸手 飯來張口。


    當徽式小火鍋擺上桌子,芸子都感歎: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呀,以後改善夥食的事情就由你全權負責了!做得好,本宮有賞,哈哈哈哈。


    陳可也是眉開眼笑:確實不錯,吃貨就是吃貨,水平還是讓人滿意的。


    難得兩個女孩也破了酒忌,三個人喝著啤酒聊著天,憧憬著今後的生活,其樂融融的感覺真好。


    芸子還是提前給方言立下了規矩:洗手間女士優先,進出必須先敲門。房間的衛生由你負責,必須每天打掃,做到一塵不染。還有,每個禮拜的改善夥食,由你主廚。


    陳可笑道:不是每個禮拜,而是每天,隻要是買菜做飯,任何時候隻要方言在家,必須方言來做!


    方言抗議道:你們這是把我當傭人使喚呀,我強烈抗議,君子遠庖廚難道沒聽過嗎?我還以為你們是看我可憐,好心收留我呢,心裏正感激不盡,現在明白了,你們是把我當免費保姆呢!


    芸子故意板臉說道:怎麽,不願意呀?不願意,你可以離開!信不信?隻要我和陳可願意,來當保姆的,可以從這裏排隊排到武林門!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否則立馬取消你暫住的權力,那樣的話,估計你隻能睡天橋了!哈哈哈……


    方言看向陳可:難道你不幫我說兩句嗎?你不能冷眼旁觀見死不救呀!


    陳可說道:芸子說的就是我想說的,我們同仇敵愾!


    方言做頹廢狀,拿起了啤酒倒了滿滿一大杯:鬱悶,太鬱悶了!看來這酒不夠,芸子再去拿一箱……


    芸子笑道:美死你!以後喝酒必須限量,否則,直接封殺,一瓶也不給你喝。


    方言看著芸子,正襟危坐,端起了酒酒杯:謝謝你們!我也不說什麽了!總之,感謝!十分感謝!


    兩人:別客氣了,整得那麽嚴肅幹嘛?喝酒,來喝酒……


    那個夜晚,躺在客廳沙發的方言享受著芸子準備的被褥枕頭十分愜意,這是來杭後方言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仿佛聞到了陽光的味道,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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