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一直認為,作為人來說,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有自私狹隘懦弱甚至卑鄙齷齪無恥的權力!所以,更多的時候,方言奉行的是我行我素,隻要我沒妨礙你,你沒有資格對我說三道四!自己更不會對別人說三道四!但是對於八卦新聞,方言還是趨之若鶩聽著別人說三道四的。但那天晚上酒桌上的八卦確是從方言開始的。


    小寶飯店在廠區門口的大路邊上。是老板建在池塘之上的三層樓房。飯店的徽派火鍋燒得很是地道,雖說餐飲之道難的在於眾口難調,但往往最簡單的烹飪,卻創造出人間美味。


    小寶的徽派火鍋在於重油重辣,炭爐燒製,加上品類繁多的各種鍋底。驢肉,狗肉,羊肉,兔肉,鵝肉,魚頭等等等應有盡有,讓八方食客趨之若鶩,生意火爆!口口相傳,很多外地食客也會慕名而來!


    作為吃客,方言也喜歡和朋友們去打打牙祭,喝喝酒。特別是廠裏發工資的那幾天,更是三天兩頭跟不同的同事朋友去把酒言歡解解饞。


    那天幾個人喝的是白酒,畢竟白酒實惠,喝了才有喝酒的效果。要是換成啤酒,如果真的追求喝到位,那酒錢都夠大夥再叫一桌菜了!


    男人喝酒,更多的是聊江湖趣事或者黑道風雲。何況方言的那個年紀,對打打殺殺更加的津津樂道。那份快意恩仇風雲激蕩讓方言很是神往。


    所以當小六的一句:“方言,你最近是不是總跑小少婦那去呀?”方言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方言有些迷茫:“你才扒寡婦門,上少婦床呢!你看我是那種勾引少婦的人嗎?這世界少女都愛不過來呢,誰去跟少婦玩呀”


    小六笑了:“你再說,你還不承認?你不是三天兩頭去梅那裏嗎?生活區才多大的地方,你去沒去,大家又不是看不到!”


    方言笑了:“你有病吧,誰跟你說梅是少婦的?她結婚了嗎?她老公是誰呀?”


    小六說道:“大概就你不知道,梅有孩子的,早就結婚了!”


    方言有種氣血上湧的感覺:“不可能,梅今年才21歲,怎麽可能那麽早結婚,更不可能有孩子,我從來沒聽她說過,她如果有老公孩子,我怎麽沒看到他們過來看她過?”


    小六喝了一杯,吃著羊肉:“梅她們家是和我一個礦區的,我怎麽會不知道,她老公我也認識的!”


    方言有些迷茫:“她怎麽從來沒和我說過呀,一次也沒提過……”


    小六說道:“其實,廠裏很多人都知道,隻是大家心照不宣罷了,畢竟違反了計劃生育,要是公司追究起來,梅肯定是要被開除的,不過,你以後也少去點,哪天他老公來了,碰到多難為情呀……”


    方言默不作聲,心中波濤洶湧,有些憤怒卻又不知從何談起。暗暗猜想,自己會不會成了別人的笑話而不自知?


    國企,小地方,長舌婦這往往就構成了舌尖江湖的絕對三要素,也往往是流言蜚語的絕對加工廠。雖然方言這批新工人與廠裏的老工人有著絕對的理念的格格不入,更何況是老工人背後那批基本沒啥文化,從農村走出來隻知道相夫教子的農村婦女!對於自己的丈夫基本上是唯唯諾諾不敢高聲語,唯恐驚老公,特別是丈夫抽出腰間的皮帶更是唿天搶地,自己一下子成了賢妻良母而滿心委屈。用一句老話說,那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色!


    經常見到生活區裏,三五個婦女圍在一起,對著過往的青工指指點點,仿佛自己代表了人間所有的正道滄桑,而青工都是十惡不赦顛倒人間的罪魁禍首。


    更何況方言這批工人中,有太多的奇葩青年讓她們覺得大跌眼鏡目瞪口呆!


    記得夏天的某一個清晨,方言在宿舍睡覺,由於房間悶熱,而那台風扇又是如此有氣無力,就像被欠薪十八個月,依然遙遙無期看不到希望的某些底層工人,沒停下來就是對工作最大的尊重,方言打開了所有沒床,脫得一絲不掛,躺在了鋪了席子的地上,那穿堂風讓方言慶幸生命的一息尚存。


    當清晨時分,負責打掃宿舍衛生的阿姨看到大門敞開一絲不掛的方言不由驚聲大叫:“哎呀,各個小句頭呀,真剛不像耳話呀,們也不關呀,衣服也不穿,就這樣躺著呀,這要是哪個女人找了你呀,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呀……大家快來看看呀,真是不像話呀……”


    方言被驚醒,淡定地看了看門外喋喋不休的老阿姨,看了看自己的赤身裸體,淡定地轉身,淡定地將仰睡變成了趴睡,對門外的地動山搖不管不顧,雲淡風輕地繼續睡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去以後,一批又一批的婦女同誌猶如參觀博物館一般,指指點點猶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而後的幾天,方言也就成了生活區老婦女們茶餘飯後最津津樂道的奇葩異類!堅稱?我是幸運的,要是83年,我肯定會被送去大西北!並且達成一致,誰要是見到方言勾搭老工人的女孩,必須同仇敵愾,圍而絞之!


    方言雖說不在乎她們的口誅筆伐,但臉皮再厚也受不了一大堆老婦女對自己的指指點點,畢竟這指指點點是如此的近在咫尺!


    所以,當聽說梅是已婚的少婦之時,方言完全可以想象自己走在生活區主幹道上,而路旁樹下那些對著自己竊竊私語的老婦女們該是怎樣的群情激昂,自己倒是可以無所畏懼,但給於梅所帶來的困擾,讓方言不由忐忑不安!


    方言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到梅,問她……問她……問她……,對呀,自己怎麽問她呢?問她什麽呢?有什麽資格去問她呢?


    迴憶最近以來,兩人也算是經常接觸,也會聊天喝酒,有時候半夜方言大醉歸來,路過梅的宿舍,也會進入看看梅。而梅有時候也會嗔怪不止,看著醉酒的方言,也會讓他坐一會喝點濃茶,甚至煲粥讓方言暖暖胃。


    方言一口喝完了杯中的二兩白酒,說道:“不行了,我喝多了,我先迴去了,你們慢慢喝……”說要,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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