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口渾濁的河水猛灌進嘴裏,我徒勞的掙紮著,手腳胡亂的撲騰了幾下,就感覺全身猛然一震,狠狠的撞在了河心的礁石上。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隻是一瞬間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不過那一瞬間耳邊似乎傳來了一陣淒慘的哭喊聲,應該是錢串子在聲嘶力竭的喊著什麽,可是我卻什麽都沒有聽清楚,‘不知道這一腳能不能讓錢串子脫險’這是我心裏的最後一個念頭。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一片空曠的大地上,天空中的光線有些暗淡,很像是太陽落山之後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那段時間,可是天空中卻看不到夕陽西下的餘暉,甚至連一片雲彩都沒有,整個天空都是昏黃一片,而且還是霧蒙蒙的,看不到遠處的景象。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在這兒?’我努力的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可是腦海當中卻空空如野,甚至都想不起來我是誰,一時間就這麽站在這裏,傻傻的看著周圍,到底站了有多久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好像隻有幾分鍾,又好像是幾天或者是幾年,此時此地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漸漸的,我前方的霧氣開始緩緩的聚集到一起,變得異常濃重,就像是一堵又高又大的雪牆,接下來雪牆的表麵竟然顯現出了清晰的影像,先是出現了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躺在一張小小的嬰兒床上,周圍還站著一對年輕夫婦和一對歲數比較大的中年夫婦。


    “你看他多可愛,隻要吃飽了就不哭不鬧”年輕的妻子摸著嬰兒紅撲撲的小臉蛋欣喜的說道,“爸,您給他起個名字吧”年輕的丈夫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中年男人,“名字我早就想好了,我孫子就叫周正吧,不求他將來能夠大富大貴,隻希望他能身正、心正、行的正,當然如果摸樣能周正一點那就更好了”“好兒子,聽到爺爺的話了嗎,你有名字了,周正、周正”年輕的媳婦對著嬰兒一連叫了好幾聲。


    ‘咦,嬰兒周圍的這四個人還有這屋子裏的擺設,對了,還有周正這個名字,怎麽感覺這麽熟悉?’我立即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細的看看,可是畫麵卻飛快的一閃而過,嬰兒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學走路了,兩隻胖胖的小手扶著牆壁,小短腿一點一點的往前挪,一副很小心的樣子,生怕會摔倒。


    轉眼之間,畫麵中的嬰兒就長到了五六歲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兒時的那種小心,上房、爬樹、追狗、攆雞,沒有一刻安靜的時候,從這時候開始,嬰兒的身邊總是伴隨著一個矮胖的小男孩,開始的時候小男孩的膽子很小,什麽都不敢做,可是卻經不住嬰兒的鼓動“錢串子,你連房頂都不敢上,真是個膽小鬼”“錢串子,爬樹很容易的,我教你”漸漸的,小男孩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然後兩個人幾乎成了整條胡同的公害。為此也挨了家裏人不少打,不過卻越打越調皮,弄的家裏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畫麵在我眼前不斷的劃過,嬰兒第一天上學,第一次逃學,第一次上網,在這個過程中嬰兒不斷的成長,然後就出現了畢業典禮的那一天,這時候我終於想起自己是誰了,更明白了畫麵所顯示的內容,正是我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很多事情早已忘記,現在卻清晰的顯現在我的眼前,讓我覺得很遙遠,卻又近在咫尺,好像這些事情就發生在昨天,不知不覺中淚水順著臉頰開始滑落。


    畫麵終於來到了畢業典禮的那一天,我立即擦幹眼淚,瞪大眼睛,想要仔細的看看當時的狀況,可是從短棍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畫麵竟然變的模糊起來,整個場景就像是籠罩著一層濃重的迷霧,幾乎什麽都看不見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難道是因為那段時間的看到的東西原本不該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還是有某種力量在操控著畫麵,不想讓我看到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


    過了好一會,畫麵才重新變得清晰起來,這時候我和錢串子已經走出那片滿是鬼魂的森林,隨著畫麵飛快的閃過,我終於看到了最想知道的一幕,在我蹬出那一腳之後,先是腦袋重重的撞在了礁石上,然後是整個身體,鮮紅的血水瞬間就把礁石四周的河流染紅了一大片,而錢串子則抱著木頭成功的躲開了,順著礁石旁邊的河道漂向前方,“兄弟!祝你好運!哥們兒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我在心中默默的說了一句。


    畫麵播放到這裏就嘎然而止,濃重的霧氣也開始消散,眼前的景象很快又變的和周圍完全一樣,這時候我雖然恢複了記憶,可是卻依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還有就是我是怎麽來的,‘聽老人說過人死之後才會看到自己的一生,難道我現在已經死了?難道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我疑惑的看著周圍,可是怎麽看都感覺不像,傳說之中的陰曹地府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說好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呢?孟婆湯在哪兒領?什麽味的?不要錢的話我可以多喝幾碗。


    我心中沒有半點恐懼,隻是仔細的看了一圈周圍空蕩蕩的景象,然後不由自主的邁步向前走,雖然現在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不過心裏有種感覺似乎應該走這個方向。


    走了幾步之後,四周的霧氣開始逐漸的稀薄,最終完全不見了,盡管依然還是那種昏黃的天色,不過視線卻變得清晰起來,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些人影,隻不過這些人影都是近乎透明的,隻能勉強看出是人的形狀,卻無法看清麵貌,就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我數了一下,差不多有七八個左右,遠處似乎還有更多的人,隻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樣在朝著同一個方向前行,每個人之間都隔著一段距離,沒有人說話,最多隻是像我這樣好奇的向著四周看上幾眼,然後就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各走各的路。原本我想找個人問幾句,希望能解開心中的遺惑,可是看到大家都這個樣子,隻好打消了聊天的念頭,默默的隨著眾人一起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突然看到遠處站了很多透明的人影,好像在圍觀著什麽東西,不過各自之間依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立即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然後找了個人影比較稀少的地方一直走到了人群的最裏麵,這才看清楚前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再過去一點是一個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的左右兩側還有正上方憑空出現了一些大大的紅字,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副對聯,這倒是讓我覺得有點神奇,不由自主的念了一下,上聯是:陽世之中為非作歹總有你。下聯是:陰曹地府從古至今放過誰。橫批:你也來了。


    看到這幅對聯之後,我終於確定這裏果然是陰曹地府,自己真的是死了,


    原來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我感到非常驚訝,好奇的注視著前方的台子,於是我看到了一套古香古色的桌椅,桌子上放著毛筆和硯台,另外還有一個很大很厚的本子,這個本子差不多有報紙那麽大,比新華字典還厚,幾乎占了大半個桌麵,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古代官服的人,滿臉威嚴的看著人群的方向,除了臉色有點慘白之外,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因為坐的地方比較高,頗有點俯視眾生的架勢。


    在台子的左右兩邊還分別站著八個人,每個人身上穿的都是古代衙役的服飾,可是手裏卻沒有拿著那種打人的棍子,而是各自牽著一條超大號的狗,這狗的體型都快趕上驢了,全身上下竟然都是黑的,就連舌頭和牙齒也不例外,滿嘴的黑色獠牙加上一條黑色的舌頭,看一眼都感覺瘮的慌。


    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可是就在距離我不遠處的一個人影此刻卻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向著前方的台子走了過去,隨著他的不斷前行,透明的身影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一直走到了台子前麵這個人才停住腳步,這時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擺在桌子上的大本子竟然自己翻動起來,翻開幾頁之後又自動停住了,不過人影的心情非常緊張,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走過去之後就直接跪在地上。


    此時的人影看上去已經變的非常清晰,感覺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隻是樣子有些慘不忍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最慘的是他的腦袋,左半部分的腦袋竟然凹陷下去,就像是癟了的乒乓球一樣。


    看到這個人的樣子之後,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這才發現那裏有個破洞,足夠塞進去一顆核桃,破洞的裏麵應該就是腦漿,不過我卻沒敢把手伸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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