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後雖然是後宮之主、是大清國最尊貴的女人,但在皇上麵前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妻子而已,所以平日裏從來不伺候別人的她,此時卻在親自為皇上添酒布菜,並且每次她夾過來的還都是龍隱天想要吃的菜,那份觀察力不可謂不細,那份心意不可謂不深。


    其實,通過這麽久的相處,龍隱天一直都覺得,皇後應該是深愛著乾隆也就是現在的自己才對,否則以皇後的性格而言,是絕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甚至於就連其他嬪妃們都沒有一個能夠做到。


    但遺憾的是,皇後的愛意怕是永遠都無法得到迴應,曾經的乾隆很明顯是根本就不愛她,而眼前的龍隱天則是根本就不懂得愛為何物。


    也許龍隱天會是一個好皇帝,但他卻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隻是這一點他自己並不知曉罷了。


    至於蘭馨,卻是由容嬤嬤在一旁伺候著用膳的,但礙於皇上在此,所以容嬤嬤的動作也不敢太大,免得驚擾了皇上的興致。


    眼看著擺放較遠的那幾個自己最愛小菜自己卻吃不到,蘭馨的心裏是一陣失落,隻能可憐兮兮的看上幾眼,然後暗自咽了下口水。


    龍隱天看見蘭馨那小貓似的模樣,心中頓感好笑,想也沒想就隨手夾了一些放到了蘭馨麵前的小盤中,“今兒個也沒外人,想吃什麽就直說,沒必要如此拘謹。”


    隻是這一個簡單的互動,蘭馨就明白了皇阿瑪此時已是完全的接納自己了,並且還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對於一個生活在宮裏的格格來說,有了皇上的寵愛就等於有了一切,這點認知她還是很清楚的。


    “謝皇阿瑪。”蘭馨雖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但心裏麵更多的還是欣喜,“您也多吃一些,兒臣聽皇額娘說您每日都是忙到很晚,不多吃些會生病的。”


    看蘭馨說的是振振有詞的,龍隱天終是忍不住打趣道:“小小年紀就如此嘮叨,等長大了看誰還敢娶你。”


    “皇阿瑪……”,蘭馨被龍隱天這麽一說,臉上頓時就染上了一層紅暈,她馬上就撅起嘴,拽著皇後的衣擺撒嬌似的說道:“皇額娘,您看嘛,皇阿瑪欺負人!”


    皇後伸手扶正了蘭馨的身子,發自內心的微笑著說道:“你啊,趕快坐好了乖乖吃飯。”


    “哦……”,蘭馨雖然聽話的坐好了,但卻還是忍不住看了龍隱天一眼,喃喃的抱怨道:“皇額娘可真偏心……”


    童言無忌的話讓皇後感到哭笑不得,但迴過身看到皇上也麵露笑意的在看著蘭馨吃東西,她也就徹底的放下心來繼續服侍著皇上用膳。


    誰曾想龍隱天幾個不經意的眼神,卻讓皇後頓時羞紅了臉,看的蘭馨是好幾次都忍不住低頭偷笑。


    龍隱天倒是將蘭馨的那些個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於是在皇後扭頭夾菜的時候,他便毫不客氣的給了蘭馨一個警告的眼神,隻不過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


    蘭馨也看出皇阿瑪並不是真的要責怪自己,於是大膽的向他伸了下大拇指,然後趕忙低下頭,繼續若無其事的吃著菜,倒是旁邊的容嬤嬤見狀想笑又不敢笑,直是憋得肚子都有些疼了。


    ‘還真是個有趣的丫頭。’龍隱天並沒有說什麽,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繼續安心的用起了晚膳,想來有這樣一個活潑好動的格格在,也能磨礪一下皇後的性子,讓這坤寧宮也多些生氣。


    用過了晚膳,容嬤嬤就領著蘭馨去偏殿休息了,把這寢宮的空間留給了皇上和皇後。


    皇後一邊細心伺候著龍隱天用茶,一邊很是時機的開口說起了正事兒:“皇上,眼看就要到春節了,這嬪妃們的分位是不是也該升一升了?”


    皇後聽上去像是在詢問皇上的意思,但實際上每年春節升分位已經是慣例了,而且前些天太後還特意問及此事,皇後知道這件事兒若是再不安排恐怕就來不及了,所以她才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來問問皇上的意思。


    龍隱天也明白,今年春節若是不動分位肯定說不過去,眼下四個妃位空著兩個,怎麽著也得提一個上來才成,於是他略想了下說道:“這事兒你就看著安排吧,迴頭擬個單子給朕就行了。”


    “還有件事兒臣妾不知道當不當講……”,皇後猶豫著看了皇上一眼,她深怕自己若是就這麽直接說出來會惹皇上不悅,可這事兒又很重要,太後和純妃都因為這事兒找她單獨談過多次了,畢竟她現在可是皇後,這事兒也是該她經手去辦才是。


    見皇後如此猶豫不決、吞吞吐吐的樣子,龍隱天猜測怕是這後宮裏麵又出了什麽麻煩事兒,需要他來拿主意了,索性也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皇後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那臣妾就照實說了。”皇後此時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坐直了身子稍顯忐忑的說道:“三阿哥等過了年就十六了,已經到了可以開衙建府的年紀,臣妾尋思著是不是該給他指門婚事,順便也開始動工建府了。這事兒若是拖過年後去,怕是時間上就有些緊了。”


    一聽皇後說起這事兒,龍隱天這才有些頓悟,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永璋也到了該指婚的年紀,隻不過於這婚姻之事他還真是沒什麽經驗,前後兩輩子加起來他都沒有過一次大婚,但可以肯定的是給阿哥們指婚絕對是政治聯姻,與感情基本什麽關係。


    皇後見皇上並未開口說話,麵兒上的神情也不像是不悅的樣子,於是就大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前些日子純妃因為這事兒還特意來找過臣妾一次,她是希望等過了年就盡快讓永璋娶個嫡福晉,說不定……她還能夠看上一眼。皇上您也知道,純妃那身子……怕是熬不了多少時候了……”


    純妃自打從木蘭迴來之後就一病不起了,這幾個月一直臥床休養,太醫看過幾次也不見起色,後來迴報到龍隱天這裏,那些太醫才說了實話,純妃這病已然是病入膏肓了,眼下隻是靠藥石拖著,能不能撐過明年都很難說。


    也正因為純妃病重,永璋這段時間才總是沒事兒就往翊坤宮跑,與龍隱天相處的時間也幾乎都沒有了。


    “你說的倒也在理,這事兒恐怕還是要你這個皇後多操心了,純妃……就讓她安心養病吧。”龍隱天麵無表情的半低著頭,聲音依舊平淡無波,隻是眼睛深沉的有些可怕,但皇後並沒有看到,“永璋的性子軟,挑個合他性子、能持家的就好,別的倒是在其次。”


    皇後一聽這話,心中也就有了個底,臉上的神情也放鬆了不少,“您的意思臣妾明白了,您放心,這事兒臣妾一定會盡心去辦的,畢竟永璋也是叫臣妾一聲皇額娘的,怎麽著臣妾都不會虧了那孩子。”


    “嗯。”龍隱天看似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可是心情卻早就不似方才用晚膳時那般輕鬆愉悅了,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不舍和淡淡的惆悵,在他看來也許這就是為人父母的感覺吧。


    除夕的前一天,皇宮裏麵張燈結彩,處處都充滿著節日的氣息,寒風似乎並沒有吹滅人們的熱情,反倒是那飄然而下的雪花為這即將到來的節日填上了一抹高潔的顏色。


    剛剛踏進養心殿殿門的永璋還沒來得及進屋,就遠遠的看到自己的六弟永瑢快步的跑了過來,那圓潤的小臉都已經被寒氣凍得有些發紅了,從他身上沾著的塊塊雪漬也不難猜出,這小家夥肯定又不知去哪裏淘氣去了。


    還沒站穩腳跟,永瑢就氣喘籲籲的笑著說道:“三哥、三哥,真是恭喜你啦!”


    永璋疑惑的皺了下眉,對永瑢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很是不解:“究竟出了什麽事?我又有什麽可以恭喜的?”


    “咦,三哥你還不知道嗎?皇阿瑪已經下旨給你賜婚了啊,而且還許你過了年就開衙建府呢。這下次子我在宮外又能有一個可去的地方了,嘻嘻,到時候三哥你可千萬不要把我拒之門外啊……”


    永瑢的話猶如一個驚雷般劈在了永璋的心上,讓他一時間竟有些難以接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瞬間變得冰涼。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聽額娘提過要納福晉的事情,但他都隻當那是為人母親的心意,所以也沒太往心裏去,可他沒想到皇阿瑪居然會如此快的就下了旨意。


    在小的時候,他是巴不得能夠離開皇宮,去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可是想在,他卻突然有了一種淡淡的眷戀之感,他……不想離開……哪怕是……隻有一牆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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