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禍不單行,喜事成雙”,在九阿哥永瑜降生後的半個月,舒妃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而且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這一消息不但讓那些個久無身孕的嬪妃們暗恨不已,同時也讓那些個才安分下來的人又再次動起了小心思,可以說舒妃這孕懷的非常的不是時候。


    不過,太後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倒是非常的開心,這皇上的子息旺盛可是大清國的祥瑞之兆,從另一方麵來講也說明了皇上深得上天庇佑,於家於國都是件好事兒,而且這次還是雙喜臨門,想來那孝賢皇後過世的陰鬱也能夠徹底從這皇宮之中掃去了。


    就在眾嬪妃們暗地裏較勁了腦汁、想著如何爭寵的時候,身在坤寧宮的皇後也在深深的煩惱著,隻不過她的煩惱當中卻帶著些許喜悅和無奈,不過這事兒還要從永瑜降生的那天說起。


    那天,龍隱天在下旨讓永珹搬進養心殿之後,還順帶著讓高無庸去傳了道口諭,吩咐太醫院的太醫除了每日必須給皇後請的平安脈之外,還要特別量身為皇後定下合理的作息和膳食,讓皇後在忙於後宮事務的同時,也要好好的調養好身體。


    從那以後,皇後的原本還算平靜的生活就徹底的變了個模樣,偶爾想多睡個懶覺是再也沒可能了,平日裏喜歡吃的點心小菜也都不能吃了,甚至於用什麽樣的胭脂水粉、喝什麽樣的茶,那些個太醫都條條款款的全都寫的非常詳細。


    這剛開始的幾天皇後還能夠忍耐著,但時間一長,她的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了,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都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皇後了,可這日子卻過的比她做妃子的時候還難受。


    雖然幾次想發作教訓那些個太醫,但是皇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奉旨辦事呢,若是她這個皇後不配合,那麽少不了會被人穿小鞋,說她違背聖意、抗旨不遵。


    眼見皇後盯著桌上的這些個清炒素菜直咬牙,站在一旁的容嬤嬤隻得耐著心氣兒,第n次開口勸解道:“皇後娘娘,這些素菜雖然都不是您愛吃的,可卻都是養身美容的好東西,您可千萬不能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好意啊。”


    “這些本宮都知道……”,一提起這事兒,皇後心中的疑問又全都冒了出來,一時間她也沒了用膳的心思。


    於是,她索性就幹脆放下了筷子,抬手揮退了其他的宮女,然後這才帶了些心氣兒、壓低了聲音說道:“容嬤嬤,你是本宮信得過的人,本宮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依你看,這皇上究竟是怎麽打算的?若真是本宮哪裏做的不夠好,那皇上明說不就得了,又何苦想這些個幺蛾子來整治本宮。”


    容嬤嬤一聽之下忍不住輕笑了出來,她那飽經風霜的臉上也透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哎呦,皇後娘娘,您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呢?您瞧這皇上的意思多明顯啊,還不就是希望您能夠盡快養好身體,好給皇上生個健健康康的嫡皇子。”


    皇後聽著容嬤嬤的話感覺甚是舒心,可話雖然是中聽了,但這各中的疑惑卻仍然讓皇後琢磨不透。


    於是在心情略有些好轉之餘,皇後還是繼續問道:“本宮也明白,若是沒有個阿哥傍身,本宮這個後位也坐的不踏實。再說了,本宮也知道皇上從來都是喜歡嫡子多一些的,而皇上這麽做無疑也是讓本宮安了不少的心。可經過了這些時日,你覺著皇上是真的對本宮好嗎?”


    容嬤嬤雖然尚未明白皇後話中的意思,但也聽出了皇後言語中的無奈和疑惑,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了起來,並且再次壓低了些聲音問道:“娘娘,您這話是從何說起的,奴婢瞧著皇上對您可不比對先皇後差啊?”


    皇後略微歎了口氣,沒有明著解答容嬤嬤的疑問,而是就勢反問道:“既然你覺著皇上對本宮好,那你算算這每個月除了初一和十五,皇上可曾來過我這坤寧宮?”


    聽皇後這麽一問,容嬤嬤這才細心的迴憶了下,這不細想不知道,一想之下,她也覺出了這件事兒當中的不對勁。


    按說若是皇上真的很喜歡皇後娘娘的話,那怎麽說一個月至少也得來個五六迴吧,別的不說,就說已經先去的孝賢皇後那裏,以前皇上哪個月不是去個□次的。


    但若要說皇上厭棄皇後娘娘吧,這瞧著也不太像啊,畢竟每次皇上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雖然說不上有多高興,但也絕對不是厭惡;就連皇後娘娘總是時不時的來幾句忠言逆耳,皇上也都隻是聽著罷了,從沒表現出任何的不喜和不耐煩,最多也就是說一句“朕知道,不過這事兒你也就別操心了,朕自有主張。”就過去了,連那些個訓斥的重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皇後見容嬤嬤低頭沉思著,知道她也看出了這事兒的不對勁,於是進一步說道:“咱就說上個月,皇上光舒妃那裏去了四五次,嘉貴妃和純妃那裏也都各去了一次,其他時候基本都去了延禧宮,你不覺著這事兒處處都透著些不對勁嗎?”


    “娘娘,您的意思是……那舒妃娘娘和延禧宮裏的……”,容嬤嬤的話隻說了一半就沒再往下說,但她那略顯陰狠的表情卻將她的心思全都表現了出來。


    畢竟這後宮之中爭寵的事情可是由來已久了,各宮娘娘若是沒些個手段來籠絡皇上的心,那她們很快就會被皇上給徹底的遺忘了,最終就會落得一個無人問津的老死宮中的下場。


    “舒妃的手段本宮清楚的很,但在怎麽說她都已經是四妃之一了,做這些個事兒倒也不算出格。本宮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延禧宮了……”,說到這裏,皇後故意壓低了聲音,湊到容嬤嬤的耳邊說道,“本宮可瞧著皇上那些個日子除了偶爾去了趟豫嬪那兒之外,剩下的時候可都是在魏常在那裏過的夜。”


    容嬤嬤聽後心中不禁一沉,緊接著神情嚴肅的說道:“魏常在?奴婢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不是就是在孝賢娘娘靈前哭暈過去的那個大宮女?”


    “沒錯,就是她。”皇後一邊用手狠狠的絞著手中的帕子,一邊咬牙說道:“那個魏氏別看隻是包衣出身,卻明顯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本宮覺著她骨子裏根本就是個魅惑皇上的狐狸精。若是再這麽下去要不了多久皇上就會提了她的分位,到時候再想辦法可就更難了。”


    容嬤嬤眼珠溜溜的轉了幾圈,心中頓時就有了主意,於是趕忙靠到皇後的耳邊小聲的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而皇後在聽了容嬤嬤的話之後,臉上的神情也舒展了許多,並且還不住的點著頭,最終深吸了口氣、神色狠絕的說道:“好,容嬤嬤就聽你,你先去好好的準備準備,等過兩天咱就親自到延禧宮走一趟,本宮倒要看看那個魏氏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在皇宮的另一邊,龍隱天正坐在禦書房內,一邊看著手中的奏折,一邊聽高無庸匯報著舒妃懷孕的事兒。


    按說前段時間龍隱天去舒妃那裏的次數也不算少,這舒妃怎麽著都算得上是得寵了,眼下還有了身孕,應該會更得聖心才是。


    可龍隱天卻偏偏隻是說了句“朕知道了”,然後就讓高無庸退了下去,什麽旨意和賞賜都沒有,就好像舒妃懷孕的這件事兒根本沒發生過似的。


    高無庸雖然心中不停的打著鼓,但多餘的話卻是一句都不敢說,見皇上讓他退出去,他也就一言不發的退到了殿外候著。


    從前高無庸還能夠多少猜出些皇上的心思,可自從孝賢皇後過世之後,他就越發覺得皇上是越來越神秘莫測了,同時也越發的摸不著皇上的心思了,所以為了自己的地位和小命兒著想,他現在做事是非常的謹慎小心,多餘的話和小動作是一點兒都沒有了。


    畢竟在皇上眼中他再怎麽說都隻是個奴才,是生是死還不就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


    同樣在禦書房內學習政事的永璋和永珹,在聽見了高無庸的稟報之後,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永璋先是抬頭看了看龍隱天,複又側頭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永珹,眼中滿是酸澀和無奈,隨後他自嘲了笑了笑,然後就低下頭繼續寫起了他尚未寫完的功課,隻不過書寫的速度比之方才要慢了很多。


    永珹則是抬頭觀察了龍隱天半晌,眼中閃過了些許疑慮和不解,然後他又不動聲色的低下頭,繼續認真的書寫了起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坐在最上方的龍隱天則將永璋和永珹的反應盡數納入了眼中,隻不過他卻依舊不緊不慢的看著奏折,對於眼前的一切權當是沒有看見,不知不覺中這禦書房內的氣氛反倒變得越發的詭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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