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網中十餘條兒臂粗細地小魚亂跳,他驚喜之下,喘著粗氣道:“徒手抓魚不容易,但我有腦子,會做……工具,這樣總不至於還抓不到……哈哈……”爬上岸邊,疲累已極,心下卻極是高興。數十條小魚兒非蠻力捉到,看來自己並非一無是處。他隻覺證明自己存在地價值,歡喜之意,遠勝捉到魚兒。


    休息片刻,洗剝魚兒,走迴火堆之處,一屁股坐倒在地,雖累的幾欲暈去,仍興奮非常。瞥眼看到秋兒包袱之中,一個粉色荷包甚是眼熟,呆了一呆,自懷中取出荷包,繡花與秋兒荷包一般無二,他怔了半晌,尋思:“這不是詹妮送過來的,是秋兒給我的。可是她怎麽知道我在那裏?”料想秋兒身為女王,要尋找自己絕非難事,她暗中照看,自己反而一無所覺,心下既是感動,又是感慨。


    等候片刻,魚兒滋滋直響,香味濃鬱。腳步聲響,秋兒背著包袱,快步走來。見火堆上烤著數十條魚,喜道:“你是怎麽捉到的?哇,這麽多?我不是做夢罷?”


    徐真笑道:“名偵探是甚麽人?抓魚有甚麽難的?我說秋兒,迴來的早,不如迴來的巧。魚兒正好烤熟,你還等甚麽?”


    秋兒包袱似乎不少物事,在一旁放下,拿了一尾魚,吃一大口,連連讚歎。


    徐真見她吃的高興,很是開心,道:“這麽多日子一直吃野果,那天一條魚,再沒吃過肉。今天你多吃點,這些全是你的。”


    秋兒含糊道:“你也吃啊!”


    徐真道:“等你吃夠了我吃。”


    秋兒一呆,又吃幾口,一雙眼珠兒閃閃發光,放下烤魚,道:“這是我采的果子。有野山梨、野棗、柿子、野花生,還有不少栗子、榛子之類的幹果。哥哥,我要一個人去找波尼花,這些日子,你就自己在這裏罷。”


    徐真奇道:“你自己去找?你別小看我,我能走,我跟你一起,何況給我治病,我不去,讓你冒險怎麽行?”


    秋兒道:“不行!我自己去。”站起身子,將野果放在一旁,拿起一個紅色瓷瓶,圍著徐真轉了一圈,撒下藥粉,丈許方圓,遞給他一枚黑色藥丸,道:“這是漠北彩蛛煉製的毒粉,林中毒蟲甚多,你一個人沒有自保之力,就呆在圈子當中。先吃了解藥,要喝水便去河邊。”


    徐真插口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一個大男人,讓小姑娘照顧,還要讓你保護,那算什麽?”


    秋兒不理他,將雜物放入包袱,接著道:“野果足夠五日食用,青色瓷瓶中的藥丸你記著,每日早、中、晚各一粒。倘若有危險,便迴入圈中,我此去不會太久,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必迴。”頓了一頓,看一眼徐真,將長劍放在大石一側,接著道:“倘若我五日沒有迴來,你……你也不必等了,我們……我們……”


    徐真越聽越怒,忍著氣道:“你覺得我是個嬰兒?我就一點自救的辦法也沒有?你以為我怎麽抓的魚上來?我能抓魚,難道就不能跟著你一起去?波尼花找不到就找不到,怎麽會迴不來?是有危險麽?”


    秋兒笑道:“怎麽會有危險?瓷瓶中的藥隻夠五日,倘若五日我沒有迴來,哥哥也等不及了。”說到這裏,轉過臉去,道:“時機緊迫,哥哥,我不能再跟你多說啦。萬事小心。”負起包袱,起身便走。


    徐真怒氣更勝,拿起木棍,站起身子,跟著走出圈外。說也奇怪,他怒氣一盛,足下力道增加一分,走出兩丈有餘,雙腿發顫。他咬牙強撐,突然之間,木棍哢擦一聲折斷,徐真身子前衝,咚地一聲悶響,摔倒在地,額角撞上一塊岩石,直撞的他險些暈去。


    秋兒聽到聲音,快步奔迴,見徐真額角流血,驚慌更甚,扶起徐真,淚水滾滾而下,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放跑馬兒。如果有馬兒,咱們早便到了雪山。嗚嗚,徐真哥哥,都是我的錯,你乖乖聽我話,在這裏等我幾日,我一定迴來,一定會醫好你的。嗚嗚嗚……”抽噎不停,哭的傷心至極。


    徐真一呆,喘息道:“你放跑的馬兒?”轉念一想:“這一路有她陪伴,能走到這裏,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半路。她放跑馬,肯定是有理由的,我幹嘛要怪她?”柔聲道:“早到晚到,有什麽分別?你沒看到嗎?雪山腳下河流那麽多,山坡那麽多,樹林也多。就算騎馬,也到不了。何況斯內克山那麽多蛇?跟你沒關係的,別哭啦。”


    秋兒扶著他站起身子,迴入圈中,哽咽道:“哥哥幫我報了母親大仇,你……你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我……我看你瘦成這般模樣,眼中一直流血,我心裏很是難受。哥哥,這次不論如何,你都得聽我的,我自己一個人去。”擦去淚水,接著道:“你若再不答應,我就毒死你。”


    徐真聽到最後一句話,怔了半晌,沒好氣道:“你要給我下毒?”


    秋兒從懷中取出一把藥粉,道:“你不聽話,遲早累死,我不如先毒死你,免得看著難受。”


    徐真連連搖手,道:“好好好!我不跟,行了罷?”


    秋兒大喜,收起藥粉,道:“這才是了。”見烈日高懸,辨明方向,道:“我去啦。”快步而去。


    望著秋兒背影,徐真滿心歡喜,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兩人相依為命,亦如福州之行。如今的秋兒,古靈精怪,膽大妄為,才是徐真認識的那個秋兒。休息片刻,迴到河岸凹槽之處,放開口子,心想到得明日,凹槽中再有魚兒,也不必每日吃生果子。


    迴到岸邊,見時候尚早,折了一根木棍,在樹林中拾取幹柴。他無力抱起大捆幹柴,隻能幾支幾支的拿。每拿一次,便須休息片刻。便如螞蟻搬家,來來迴迴,到得晚間,積少成多,也是不少。


    睡夢之中,忽覺全身疼痛鑽心,直入骨髓,睜開雙眼,也不知甚麽時候。眼前模糊,心跳咚咚直響,他痛的幾欲死去,全身劇烈顫抖,牙關幾乎咬碎,強忍著不發出聲音。這股劇痛來得突兀,來勢亦兇猛無比,偏偏無法暈去,神誌清晰。


    黑珍珠有調節經脈之功,會增強骨髓造血。徐真本身血液沸騰,經脈截斷,非得吐血,方能調節體內血壓。黑珍珠壓下,已非《推經截脈》之傷,轉而調理經脈,血液不曾被身體排出。是以鬱結越來越多,從他雙耳、雙目、口、鼻之中流出。血液鬱結,經脈兀自不通,由內而外,其痛可想而知。


    連日山中行走,始終不停,體力消耗甚巨,全身真氣強自支撐,本來不加誘發,那也罷了。但徐真在雪山腳使力過巨,第一次暈倒,秋兒給他服下調理氣血的藥物,對經脈無效,又一次顛倒過來。兼之河邊捕魚,耗費心力,直到此刻,才真正地誘發傷勢。


    身上之痛,實是無法忍受,他張口狂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想拿出秋兒所贈藥丸吃下,手指頭也無法動一下。徐真額頭青筋暴起,心中直叫:“死了!死了!這次他媽真死了!疼死了!我操!”驀地裏身子一震,痛到極處,眼前一黑,昏暈過去。


    迷糊之中,全身便如火爐,又如岩漿在體內流動,他熱的滿頭大汗,血液如沸,口幹舌燥之下,猛地睜開雙眼,天色仍自漆黑。他唿吸急促,張大了口,喘息良久,隻覺喉嚨彷如冒火,掙紮著爬出圈子,每一次爬出,身體便如散架。徐真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憑著一股求生意誌,爬到岸邊,張口狂飲河水。


    冰冷地河水入腹,身上灼熱之感好了許多,他背轉身子,仰天躺下,肚子發脹,身子亦是發脹。直過良久,仍是燥熱難以忍受,他轉過身子,將身體浸入河中。河水不斷衝刷,越來越是涼爽,徐真大喜,心想:“物理降溫還是有道理的,幸虧我知道這個道理,不然非燙死不可。”


    身體浸在水中,血液雖燙,已能忍受。他不敢起身,躺在河中,渴了便飲河水,困了倒頭就睡。不敢去圈中拿野果,生怕上岸之後,再無力迴到水中,是以餓著肚子,度日如年。


    接連三日,徐真始終未曾吃過一枚果子,他曾嚐試起身,但身體離開河水,立時渾身劇痛,血液如沸,試過數次,隻得放棄。其時火堆早已熄滅,夕陽西斜,天色漸晚,驀地裏腳步聲傳來,徐真大喜,叫道:“秋兒,你迴來啦!”聲音甚是微弱。


    腳步聲相距不近,自北方而來,徐真辨明方向,心下一凜,尋思:“秋兒是往南邊走的,怎麽會從北邊迴來?難道她迴來的時候走過了?”但想瀑布聲音頗大,遠遠便能聽到,秋兒順著山腳而行,萬無走過之理。


    躺在河水當中,右側一塊岩石,正好擋住身影,腳步越來越近,忽聽身影一頓,一個男子聲音道:“他們來過這裏。”聲音嘶啞,甚是難聽。


    這人話音一落,另一個聲音尖細之人道:“找的對了!就是這裏,快點!”隨著話聲,腳步聲愈加嘈雜。


    徐真暗暗吃驚,悄悄將沉入水中,隻留鼻孔在外,耳旁嘩嘩水流聲音甚大。隻聽一人走到宿營之處,係係索索,似乎尋找何物。猛聽得啊地一聲慘唿,那人驚道:“有毒!這裏有毒!他媽的,這是……”話音未落,戛然而止。


    另一人大叫:“不要亂碰東西……”話音甫落,跟著止歇。


    腳步聲忽然急促,噗噗兩聲悶響,似乎又有兩人倒下。


    聲音尖細那人大叫:“是漠北彩蛛!就是那小婊子!大夥兒注意,別去火堆之處!”


    徐真暗暗歡喜,尋思:“秋兒就算不在,陷阱也能退敵,這小丫頭殺人放火,甚麽壞事都幹。”猛覺頭發一緊,跟著劇痛,有人叫道:“在這裏了!”隨著話聲,將徐真從水中提起。


    這人膂力了得,提起徐真,手臂一震,將徐真擲出丈餘。


    徐真身在空中,全身滾燙,血液如沸,立時渾身無力。跌落在地,反而沒有知覺,在經脈劇痛之下,摔倒微不足道。他被人發覺,見左右七八名漢子,有高有矮,當先一人身材微胖,滿臉紅光,約莫四十餘歲年紀。他右側一個青臉漢子手持鐵尺,比江湖上常見鐵尺寬出幾分,亦厚出幾分,顯是一件沉重兵刃。


    那青臉漢子身後站著一名白人大漢,身材魁偉,比眾人高出一頭還多。他臉上坑坑窪窪,左側眉毛邊緣,一個三角星形疤痕,瞧來麵目猙獰,甚是可怖。


    那身材微胖之人走上兩步,看一眼徐真,道:“臉上有字,兩撇小胡子,你是徐真,對不對?”


    徐真滿臉通紅,瞪大雙眼,全身便如著火,哪裏說的出話來?聽他聲音嘶啞難聽,正是先前說話那人。他啊啊兩聲,青筋暴起,身子顫抖。微胖之人奇道:“他受傷了?”


    一個聲音洪亮之人道:“臉上紅的厲害,不像中毒,走罷,這人命不久矣。”說話之人站在徐真左側,瘦骨嶙峋,約莫六十餘歲,身穿一件大紅袍子,顏色豔麗,全身亦裹在其中。


    徐真胸腹之間痛極,大口喘氣,仍覺鬱悶非常。驀地裏想到一句話:鎖經通經,一而二,二而一。鎖經損脈,截之法隨,烈焰焚身,靜自心起。二者一也,守天地之衡,卒華蓋之氣,是為通經。當日看到這句話,實在不懂,此時想到,丹田中一股力道衝將出來。這股力道雄渾猛惡,直無窮無盡,自丹田而起,會於百會,接著順頭頂而下,止於長強。如此一周,力道激增。他痛到極處,猛然躍起,一拳便即打出。


    這時力道隨心,一拳之後,跟著又是一腿,渾身便似有使不完的力道。每一拳打出,身上灼熱之感消減一分,每一腿踢出,身上更加舒泰。他眼中已沒有任何人影,亦無任何景色,便如身處黑暗之中,拳打足踢,肘撞膝擊,越來越是快速,越來越是淩厲。


    手足狂舞不休,思過崖石壁上各派劍法便如活了一般,紛紛在腦海中演練。徐真不由自主,跟隨石壁上的人影,手臂作劍,劈刺不住。一忽兒變成柔道,一忽兒揮拳亂打,全然沒有章法。他獨孤九劍習練已久,拳法雖無多少改變,意境大改,縱是柔道,如今出手迅捷,渾然天成,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他越打越是高興,身體燥熱隨之慢慢消退,取而代之是一股清涼之意,充斥全身,經脈雖痛,卻非難以忍受。不知過了多久,徐真足下似乎踢到一物,踉蹌數步,站定身子。隻覺滿身大汗,喘息如牛。


    四下裏更無人影,麵前一具屍體,胸口凹陷進去,不知被何物擊中,肋骨盡斷,口中鮮血不停,兀自抽搐。左側一人右肩跨了下去,似乎肩頭盡碎,那人鐵尺擊在自己小腹,刺穿身體,倒在一旁,正是那個青臉漢子。


    二人死狀頗慘,方才還活蹦亂跳,突然橫屍就地,難不成又來了敵人?他吃驚之下,後退兩步,隻見四人躲得遠遠的,藏身幾株大樹之後,望著徐真,滿臉懼色。


    徐真大奇,道:“怎麽……”話音未落,劇痛傳來,噗地一聲跌倒在地。他經脈截斷,本來內息絕不相通。豈料當年劉大牛大俠被《推經截脈》折磨一月有餘,後來經脈拓寬因禍得福,對此等功法印象深刻,歸隱之後,便即潛心思索。終於想出破解《推經截脈》之法,他將破解之法錄於《混沌決》當中,藏之《漯河神女頌》,因《推經截脈》手法過於陰毒,並未收錄,破解之法亦未言明。


    徐真修習《混沌決》頗為懶散,好在一層即成,每日不輟,如今一年有餘,功力早已頗為深厚,突然想到“二者一也,守天地之衡,卒華蓋之氣”幾句,真氣自然運行,突破‘中極’、‘關元’、‘氣海’諸穴,打通任脈。他任督二脈早已相通,任脈既通,督脈諸穴相鄰,《混沌決》內功霸道渾厚,自然衝破全身。這股力道雄渾無比,徐真無法駕馭,也幸而他躍起身子,便胡亂揮拳。否則真氣越積越厚,最終隻會爆體而亡。當日能衝破東方白內力包裹,起因便是如此。他揮拳亂打期間,心智已失,觸感全無,是以絲毫不知,地上躺著的眾人,除了最初毒死四人,其他均是被徐真所殺。


    四人見徐真每一招出手,力道之勁從所未見,己方被他碰到,一招之下便即送命。幾人看在眼中,連發袖箭、飛錐、金錢鏢等暗器,哪知徐真神誌似乎喪失,身法之快,直如閃電。他數尺之間移動,左一扭,右一閃,姿勢難看,暗器全部落空。眾人看到這裏,哪裏還敢停留?足下全力,飛奔逃走。徐真雙拳揮舞,隻要四人不去惹他,他也不來追擊。四人躲藏樹後,既想替同伴複仇,又怕徐真這個狂人追過來。


    徐真突然倒地,四人驚疑不定,一時不敢上前,等候片刻,身穿紅袍那老者大著膽子上前丈餘,見徐真臉色發青,身體顫抖加劇,道:“他……他是人是鬼?到底有沒有受傷?”


    另一名肌膚微黑的瘦子臉色慘白,滿頭冷汗,道:“適才看清麽?蕭壇主烏雲尺疾劈,力大沉猛,怎會……怎會一招就……就……他……”說到這裏,牙齒相擊,連話也說不出來。


    身材微胖那人道:“沒事!沒事!他連殺三人,力道很是厲害,此時定然力盡,否則早便衝過來,我瞧這小子身上有傷,一定不錯。”


    紅袍老者臉色發青,連連點頭道:“是了!早早殺了這人,早早離開便是。”


    身材微胖那人道:“韓香主,你去看看。”


    紅袍老者怒道:“為甚麽我去?老子不去!”


    身材微胖那人道:“你不去?不怕毒龍坑麽?教主有令,此二人非殺不可,不能提他們人頭迴去,就得把自己頭顱帶迴去,你想帶什麽?”


    白人大漢嘿了一聲,道:“女王到現在不知所蹤,這小子落單,你們還不敢去,漢人膽子小,說的一點兒都不錯。”身材魁偉,聲音卻又輕又柔,與他體型絕不相配。他抽出腰間鐵劍,大踏步而前。


    白人大漢看似莽撞,實則小心翼翼,橫劍當胸,左掌之中,扣兩枚飛錐。左手一揚,飛錐往徐真胸口擲去。徐真渾身冰涼,無法動彈,他任督二脈相通,手足常經脈未通,仍劇痛無比。噗噗兩聲悶響,飛錐正中胸口,傷處麻癢,卻不疼痛。白人大漢大喜,道:“他內力耗竭,沒法反抗了。”一劍猛刺而下。


    徐真身子無法移動,心中一涼,身上連中兩枚飛錐,情急之下,奮起餘力,微微側頭,嚓地一響,白人大漢鐵劍刺入卵石之中。他並無多少力道,閃避距離不足,白人大漢鐵劍未刺中咽喉,劍鋒過處,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


    白人大漢一劍未中敵人,提起鐵劍,又一次猛刺而下,這次對準徐真胸口,心髒之上。


    徐真奮力移動頭頸,身體卻一寸也動不了,眼看白人大漢手臂一動,已知絕無逃生可能。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笑傲江湖之隨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耳走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耳走有並收藏笑傲江湖之隨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