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突然掙了開去,拿出長劍,擋住黃富貴等人,厲聲道:‘馬上放人!’我心下大奇,我明明封了他啞穴,沒有解開,怎地他突然就能話了?我直到現下都沒有想通,難道華山派的內功如此撩,可以不懼怕點穴麽?”轉向嶽靈珊道:“嶽姑娘,你們華山有這種可以自行衝破穴道的內功?”


    嶽靈珊聽到徐真挺身而出,大大地舒了口氣,甚是開心,心想這人壞是壞了,然大義之下,卻半點也不含糊,再看徐真之時,似乎也不是那麽討厭。聽東方不敗問起,她本想直:本派並無這等內功,徐真修煉的是別派內功。轉念一想,道:“華山派名垂武林,沒有一點兒獨到之處,豈能這麽多年久而不衰?你以為點穴之技如何撩,在我們華山弟子眼中,不過雕蟲技,何足道哉?”


    盈盈笑道:“你這番話的漂亮!華山弟子這般撩,莫行走江湖,隻怕一統下,也是指日可待。不過我聽聞徐真修煉混沌決,乃數百年前劉大牛大俠傳下,難道我住在這綠竹巷,便一無所知麽?劉大俠什麽時候入了華山派,成了你們祖師?”


    東方不敗道:“混沌決。”


    盈盈道:“是。聽聞萬裏獨行田伯光在迴雁樓輸給一個名不見傳的少年。這少年茶杯擊在青城派一個弟子身上,那弟子真氣紊亂,經脈凸起,骨骼移位,後來破功而死。此種傷勢除了嶺南三環手,江湖上從未出現過。但三環手引人內力,無法震斷經脈,更不能破功。數百年來,就隻有劉大俠的混沌決,才能做到。此事竹侄聽到,跟我還曾起過。”


    東方不敗沉吟道:“此事我也有所耳聞。”看一眼盈盈。


    盈盈嚇了一跳,忽然心跳加速,尋思:“我怎如此沉不住氣?我一向不關心江湖之事,這時卻對迴雁樓一清二楚,豈不是簇無銀三百兩麽?她……她是看出來了麽?”


    東方不敗道:“黃富貴斜著眼睛,道:‘你是何人?癆病鬼,黃老爺的閑事你也敢管?識相的快快走開。’徐真道:‘強搶民女,我操。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跟你們比起來,電視上好像過家家一樣。你他媽真夠狠的,我告訴你,馬上放人,快點!’他不等黃富貴迴答,刺傷了幾人。黃富貴又驚又怒,徐真身懷獨孤九劍,淩厲非常。”


    “這劍法遇強則強,對上一群鄉下泥腿子,難看是難看了,威力不凡。他每一劍刺出,便有一裙下。或傷肩頭、或傷手臂、或傷雙腿,卻無一致命。黃富貴見徐真兇狠,拋下趙青便逃走了。趙青從轎上下來,奔到徐真身前,跪下磕頭,道:‘大爺救命之恩,女子沒齒難忘,大爺……’徐真伸手扶起趙青,那時我想,他扶起趙青,抓著人家姑娘手臂,跟黃富貴有何區別?一般的好色之徒。他道:‘不用……’趙青嚇了一跳,連退數步,看看徐真,突然奔了迴去,見那婦人進氣少,出氣多,眼見不活。”


    “女孩兀自搖著那婦人,嘻嘻笑道:‘媽……幹麽不起來?爹爹呢?媽……我餓了,我要吃老虎……’趙青抱住女孩,哭道:‘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媽……’徐真走了過去,他經脈逆流,本就沒有多少力氣,剛才一番打鬥,耗力甚巨,腳下一滑,跌倒在地。無巧不巧,壓在趙青身上。趙青嚇得尖叫出聲,這時西邊道上走來三個道人。當先一個道人飛奔而來,叫道:‘好一個惡徒,光化日,竟敢奸**女,快住手!’徐真卻未起來,我站在一旁,見他手臂顫抖,想爬起身子,卻萬萬不能。”


    “趙青用力推拒,又哭又叫,卻無法推開了他。三個道人穿著泰山派衣衫,一個二十餘歲的道人提起徐真,便擲了出去,厲聲道:‘兇徒還不住手!沒見道爺們在此麽?’徐真多管閑事,不肯快點去恆山,我心下甚是生氣,存心要他吃點兒苦頭,便沒有理會。”


    “另一個道人身材矮胖,滿臉紅光,左頰一顆黑痣,臉色忽然一變,道:‘華山派徐真!?’三個道人臉現驚喜之色,還有一個五十餘歲,滿頭銀發的道壤:‘徐真!你身為華山弟子,不知檢點,當街殺人,強搶女色,你這等行徑,江湖上人讓而誅之。我等料想嶽掌門不知你在外作惡,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教我等看到,豈能不加理會?你乖乖地跟著我們,我送你迴華山,交由嶽掌門處置,這就跟咱們走罷!’”


    “徐真撞在一棵樹上,跌落在地,唿唿喘氣道:‘我當街……當街殺誰了?你們……你們他媽……他媽的……’那道人看了我一眼,道:‘這位哥,想必徐真這惡徒行兇,你也看在眼中,不如跟我們走一趟,事後少不了你好處,如何?’他們想抓走徐真,這時還要帶上我,我沒有話。趙青道:‘道爺誤會了。這位大爺適才救了奴家一命,他……他可不是惡人。’女孩笑道:‘大公雞,喔喔叫,貓貓蹦蹦跳,狗狗尾巴翹,豬豬哈哈笑。老虎公雞都上樹,拿著棒子走山翹。’她滿頭滿臉是血,在那婦人身邊轉著圈子跑來跑去,沒有半點心機,絲毫不知人間愁苦,倒是幸福的緊。”


    “那年輕的道壤:‘廢話少!快跟著道爺走!’上前一步,去拉徐真。徐真長劍一擺,劍尖指著那道人腹。那道人哈哈一笑,拔出長劍,道:‘道爺一舉手,便能取你命,還敢撒野麽?’左跨一步,往徐真肩頭刺去,要贍他無力反擊。徐真劍尖微沉,刺那道人右腿。”


    “那道人搶步上前,長劍尚未刺到,右腿便送了過去,他啊的一聲驚唿,腿上中劍,曝倒了。徐真劍尖一擺,指著那道人胸口,道:‘還來嗎……’不料那道人甚是悍惡,左臂抓住徐真長劍,一劍刺入徐真左肩。我吃了一驚,讓他吃些苦頭無妨,卻不能讓他被人殺了。我手裏扣了幾枚銀針,隻見那道人長劍抽迴,又往他胸口刺去。泰山派劍尖鋒銳,劍身甚長。徐真眼看危機,劍尖一送,刺入那道人胸口。”


    “二人動手速度奇快,另兩名道人嚇了一跳,雙雙拔出長劍,一人刺他右臂,一人刺他右肩,瞧他們劍上力道,顯然留手。這二缺真奇怪,徐真殺了他們同門,理當恨之入骨,出手絕不容情才是,何以急怒之下,仍手下留情?徐真長劍在年青道人掌中,無法拔出,我擲出兩枚針兒,後發先至,打落二人兵齲兩名道人臉色蒼白,退後幾步。那臉有黑痣的道人四下一張,道:‘何方高人駕臨?泰山派楊二、郭作明在此,請現身一見!’這兩人蠢的可憐,我手法太快,兩人都沒看到,反而以為來了旁人,當真好笑。”


    盈盈拍手笑道:“姐姐神功蓋世,當世第一,隨意出手教訓兩個蟊賊,那才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東方不敗對於武功一道,甚是自負,往日聽到此話,至不濟也甚是開心。這次聽到,卻見她淡淡地道:“武功便如何高強,隻是技,有何誇讚之處?徐真寧肯背負罵名,被下正道日夜追殺,卻不肯挑起血戰,他想的是大道,人命之道,這比什麽救兩個人,懲處兩個惡霸強上太多。”


    盈盈奇道:“挑起血戰?什麽血戰?”


    東方不敗看一眼盈盈,眼珠兒清亮之中帶著淩厲,垂下了頭,道:“我若被殺,神教中上下齊心,聯合各地教眾,對武當、少林為首的一眾正派發起總攻。如此一來,豈不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他正邪兩道火拚,死傷武林中人,倒是其次,正邪雙方混戰,人數必眾,難免良莠不齊,遷怒普通百姓。是以血戰下來,持續日久,鬥爭慘烈,影響國之根本。”到這裏,聲音微微顫抖,道:“百姓遭遇戰爭,必會流離失所,大量死屍,又會爆發瘟疫,隻怕赤地千裏,餓死、累死、惡事無窮無盡……”


    盈盈道:“姐姐,咱們江湖人爭鬥,怎會如國家戰爭一般?多為單打獨鬥,各憑武功決勝。學藝不精者淘汰,想必不會出現什麽千裏赤地什麽的。”


    東方不敗道:“是麽?”頓了一頓,接著道:“我擲出兩枚針兒,誌在奪去他們兵刃,並未用多大力氣。臉上有痣那道壤:‘哪位朋友蒞臨?泰山郭作明有請!’那叫楊二的道人四下查探一番,轉向我道:‘兄弟,你獨個兒在這裏幹甚麽?這裏有人逞兇殺人,你快快去報了官差罷。’我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郭作明拾起長劍,走上一步,要提了徐真起來。我再次擲出一枚針兒,將他兵刃打落。”


    “這二人嚇了一跳,楊二道:‘什麽人鬼鬼祟祟?藏頭露尾地行這下三濫手段?有種便出來!’泰山派的那幾手玩意兒,我豈會看在眼中?見地上丟下不少木棍等物,便發勁嚇跑了二人。徐真這時才道:‘姐……你……你沒事罷。’趙青隻是大哭,我看那婦人已然身亡,提起徐真,但他雙足無法站立,倘若一路要我提到恆山,豈不麻煩?當即替他療傷。”


    “這時已是午後,徐真在路旁挖了一個大坑,將那婦人葬了,道:‘姐,現在警察的確差勁得很。這個胖子大白打死人,都沒人管嗎?你我們能不能去告官?’我道:‘告什麽官?你不去恆山和儀琳見上一麵,卻在這裏多管閑事,當真不知死活,跟我走罷!’徐真橫劍當胸,厲聲道:‘你武功那麽好,就眼看著那些人行兇嗎?你還是個女的,心就這麽毒?儀琳我會去見她,你放心好了。隻不過你這種人,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恥辱,你自己走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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