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真起床,記起殷甜甜所言:“這水秀兒對我並無多大用處,對你卻不然。五年之後,你再打開,倘若不成,萬萬不可勉強。混沌決重出江湖,你怎能對不起神功問世?”


    徐真生性懶散,家中啤酒瓶若無小蘭收拾,早成豬窩,聽聞水秀兒要緊之至,不肯再拿。殷甜甜見他神色猶豫,接著道:“你去衡陽做什麽?是不是去看劉正風金盆洗手?你若不會武功,便是去了,人家瞧你混吃混喝,誰也不會瞧得起你。難道這一生之中,你便如此庸庸碌碌?”


    徐真一凜,接過水秀兒,收入懷中,知殷甜甜一早便會離去,自己早日趕到衡陽,先行打跑了田伯光,然後在儀琳麵前擺個英雄姿勢,小尼姑沒見過世麵,多半滿眼小星星,立即以身相許,那他徐真還不娃哈哈?


    想到這裏,跳起身子,推開房門,麵前紅影一閃,碰地一聲,漫天粉塵。他閉上雙眼,待粉塵落定,才睜開雙眼,隻見身上全是紅粉,香味撲鼻,顯是胭脂。他大清早被人撒了一臉胭脂,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搶出門外,足下踩中一個硬物,迎麵一根棍子抽了過來,啪地一響,擊中左臉。登時打的他臉頰劇痛,下意識地往右跨出一步,身子靠在牆上,背後刺痛,麻癢難當,陡然間心情大好,哈的大笑出聲。


    一聲笑過,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哈長笑不停。他哪還不知道中了比人圈套?料想定是劉自立來襲,快步往秋兒房門奔去。走出兩步,頭等咕咚一響,一桶冷水當頭而下。徐真呆若木雞,抹去臉上水漬。欲迴房去,忽然想起,如果是劉自立,幹嘛不直接來找我?會安排這種機關?那麽是誰安排的?推開秋兒房門。


    房中更無一人,床鋪整潔,顯然整晚無人,桌上放著一片白布,上書:‘我走了’三字,徐真大怒,這時左臉刺痛,又癢又蟄,大笑卻止住了。他扭頭便走,尋思:“你愛走不走!他媽的,我又哪裏得罪她了!?這臭丫頭!下次見到她,不把她屁股打爛,我就不姓徐!”


    迴房換了衣衫,重新洗漱一番,去殷甜甜房中看過,她果然已經離開。出了客棧,料想秋兒存心離開,自己多半尋找不到,索性不找。問明路徑,一路往西,直奔衡陽。


    走在路上,行人不住迴頭,徐真大奇。待第四人盯著徐真看時,他惱怒起來,拉住那人,喝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


    那人嚇了一跳,指著徐真左臉,道:“你……你臉上有字。”


    徐真一凜,想起曾被棍子打了左臉一下,問道:“我臉上有字?寫的什麽?”


    那人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小兄弟,你把誰家姑娘氣跑了?”


    徐真惡狠狠地道:“我問你寫的什麽,你直說就行!”


    那人道:“寫了五個字,花心大蘿卜!”


    徐真一呆,放開那人,往西走去。那人兀自道:“小兄弟風流境界,常人難以企及,居然在臉上明目張膽地刻字,果然英雄少年,英雄少年啊!”


    離開宜春,他假路引在手,加上和尚裝扮,倒無官差查問,在河中一看,臉上果然寫著幾字,捧水洗臉,不知臉上的字由何物書寫,竟爾無法洗掉。徐真大急,險些將臉皮撕了下來,但字體滲入肌膚,鮮豔醒目。他無奈之下,隻得在頭上包了快布,大罵秋兒狠毒。這時已不是想著打她屁股,而是狠狠揍地她爬不起來為止。


    轉念又想,古代交通不便,通訊更加不便,和秋兒分別,隻怕此生再無相見之日。突然之間,心頭一陣悲涼,眼前之人何等難得,自己萬萬不能渾渾噩噩,得好好想想行止了。


    走在路上,想起殷甜甜所授《血之靈氣》,這一招豎砍十三招,最是簡單,他無聊之際,撿起枯枝,胡亂劈砍,消磨時間。


    次日午後,下起小雨,徐真無奈,隻得尋地方避雨。又過一日,才踏入衡陽城。天色陰沉,走在青石板路上,忽然想起:“田伯光在電視上厲害的很。我功夫差勁,想去搶儀琳,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左右一張,尋思:“下藥最好,先去弄點迷藥!”身上摸索一邊,卻無銀兩,他腹中饑餓,向路人打聽迴雁樓,匆匆趕去。


    迴雁樓地處衡陽城北,在鼓樓以西,相隔裏餘,便是香水湖。走上重門東街,兩旁店鋪林立,行人雖眾,與後世相差甚遠,也不過來來去去兩三人。他眼前陡然一亮,隻見對麵走來一男一女。男子身穿華服,倒提一柄鋼刀,臉頰瘦削,雙眉微微揚起,透著一股桀驁不馴之意。他身旁一個光頭少女,清秀絕俗,容色照人,竟是一個絕色麗人。她還隻十六七歲,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看到這二人,徐真腦袋一陣發熱,料想此二人定然就是田伯光和儀琳,想不到運氣好,竟然迎麵碰到了。二人走上迴雁樓,徐真微一猶豫,跟著走了上去。


    迴雁樓上下兩層,進入大廳,擺放數十丈桌子,一眼看去,田伯光並未坐在一樓。徐真上到二樓,左右一張。二樓地方便大了許多,桌子擺放也不似一樓,顯是所謂的雅座。二樓已有數桌客人,入口處坐著兩名道人。另一桌坐著一男一女,那小丫頭穿著白衣,身材瞧來頗高,頭上戴著白色羽毛,不住地晃動。那男子五十來歲,臉兒向裏,身材枯瘦,穿著黑袍。


    東南角坐著一名和尚,方臉大耳,滿臉胡子,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大口喝酒。這和尚左側一個黑衣瘦削漢子,戴著鬥笠,黑紗下垂,也不吃飯,靜靜地一動不動。


    徐真一呆,暗暗驚奇,怎地好好一座酒樓,裏麵坐滿了奇奇怪怪的怪胎。眼看沒有空桌,隻見南邊窗口田伯光、儀琳坐了一桌,小二唱道:“酒菜五錢,雅座六號位……”意指五錢銀子的酒菜,明時酒樓桌號、雅間,為便於記憶,已甚是流行。


    徐真呆了片刻,走到田伯光桌旁坐下,笑道:“不好意思,滿座兒,拚一桌好罷?”轉身道:“小二!二子!過來!”


    田伯光斜著眼睛,笑眯眯地望著徐真,道:“不必了,我已叫了酒菜。既是有緣,便一起了。”


    徐真笑道:“好啊!我正巧沒錢,兄弟熱情,那我就不客氣啦!貴姓啊兄弟?”


    田伯光道:“姓田。”


    徐真道:“田兄!你好你好!”看一眼儀琳,道:“這是田兄的妹子?你好你好!”


    田伯光道:“小兄弟,不論你是何人,不論你有何目的,我佩服你!”


    徐真奇道:“你佩服我?佩服我什麽?”


    田伯光微笑道:“敢在我麵前和小美人兒擠眉弄眼,如此色膽包天,我想不佩服你都難。且不論田某臭名遠揚,天下正道之士無不想殺之而後快,你卻跑來跟我同席飲酒。色膽、酒膽均是少見,佩服之餘,我又得高看你一眼了。”


    徐真道:“臭名遠揚的田某!那麽就是田伯光了?”


    田伯光笑容不變,道:“不錯。”


    徐真道:“好!好得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淫賊兄,今天運氣好,居然在這裏碰到你。那麽說來,這個尼姑就是你捉來的?”


    田伯光淡淡地道:“不錯!她是恆山派的。怎麽,你想救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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