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大怒道:“放屁!我賣給他東西,他自己保管不住,讓別人偷走,怎麽能怪我!?這混蛋老板,自己沒本事亂怪好人,他媽的,打的我可不輕,老子疼死了。”


    那小童笑道:“這麽說羅掌櫃是錯怪你了?我瞧你就是好人,應該不是小賊才對。喂,你的胡子怎麽長成這個樣子?”


    徐真怒氣不減,憤憤地道:“我的胡子本來就是這樣,我怎麽知道它會長成這樣?小朋友,你叫什麽?”


    那小童道:“我叫……恩……我叫誌成忠生。”


    徐真奇問:“誌成忠生?這是什麽名字?你是少數民族?剛才謝謝你,你磚頭扔的真準。”


    忽見巷口人影一閃,羅掌櫃一瘸一拐,又追了上來,他身旁幾名官差,顯然還報官了。徐真疲累欲死,大罵:“我操!真他媽有病!”爬起來便逃。


    巷子另一條道路頗窄,數人大唿追來,誌成忠生邊逃邊道:“從這裏出去,我們往西走,去死人院子!”


    徐真問道:“什麽死人院子?”


    誌成忠生唿唿喘氣,大叫:“我都快累死啦!別說話好不好?”


    徐真尚是首次讓一個小娃娃搶白閉嘴,他心頭有氣,便不再說話。


    這次兩人均甚感疲累,奔的不快,但片刻之間,來到一條大街,正對一座大院,院門口站著兩名漢子,身穿短襟,打扮宛如酒館所見的兩名四川人。


    院門口蹲著兩個石獅,正是福威鏢局。


    誌成忠生身子一頓,拉著徐真,說道:“不好,那些死鬼還沒走。咱們出城!”


    折而往北,徐真背上熱辣辣一陣疼痛,顯是被羅掌櫃扔來的東西砸中,大罵:“你媽的畜生!”


    啪啪泥水聲響,此地巷道不少,誌成忠生鑽入巷道,徐真跟著奔入。尚未奔出十餘丈,左側一個狗洞,誌成忠生毫不猶豫,鑽了進去。


    徐真大罵:“這是狗洞!?我名偵探怎麽能……”話音未落,誌成忠生大聲道:“快進來!你不想活啦!?”


    徐真一凜,想起羅掌櫃咬牙切齒的摸樣,大歎倒黴,“鑽狗洞”這三字硬生生吞入腹中,彎腰鑽了進去。


    院中雜草處處,誌成忠生在左側一堆柴草中道:“快過來!”


    徐真連滾帶爬,搶過去鑽入草中,方才躲好,腳步聲響,羅掌櫃的聲音道:“快追快追!我的八千兩銀子全在這小子身上……”聲音遠去,兩人躲在草中,心髒撲通撲通,便欲跳出嘴來。


    待羅掌櫃走遠,誌成忠生道:“羅掌櫃待會追不到你,定會報官,知府老爺看你不是這裏人,定會判你個斬立決,你就嗚唿哀哉啦。徐真,你要是想活命,咱們得出城,我知道一個地方,他們肯定找不到。”等候片刻,彎腰從狗洞鑽出,見巷子空空,並無人影,二人轉往迴走,過不多時,已出了城門。


    走上大路,傷口不再流血,仍是火辣辣的疼,但隻要不再失血,痊愈隻是時間問題。其時天色越來越亮,鉛雲不散,過不多時,雨卻停了。


    兩人沿大路行出二裏有餘,從左側小路而下,又走數十丈,眼前林木處處,往右一拐,便看到一座破廟,快步走了進去,誌成忠生笑道:“在這裏躲躲,他羅掌櫃本事再大,也肯定找不到。”


    廟中一尊大佛,手執楊技,乃是觀音大士,尋一塊幹燥之地坐下,見誌成忠生轉入廟後,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誌成忠生在後麵道:“怎麽樣?這裏挺漂亮罷?”說著轉了出來,抱著一堆茅草,在神壇下鋪好,往上麵一趟,大叫:“哇,好舒服!”


    徐真道:“你住在這裏?”


    誌成忠生道:“我沒地方住,這裏也沒人來打擾我,不住這裏住哪?嘻嘻,歡迎來我家,徐真大傻瓜!”


    徐真氣往上衝,臉色一沉,道:“你說什麽?你叫我傻……傻瓜?”


    誌成忠生笑道:“羅掌櫃打你的時候都不知道跑,你說是不是傻瓜?難道你這人喜歡被人打?我可沒見過這種賤骨,哈哈……哈哈……”


    徐真道:“我不是不跑,是沒機會跑。你就看不出來?”


    誌成忠生道:“是啊是啊,我光看到你抱頭鼠竄,就是不跑。”


    徐真大怒,但見他笑容歡暢,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爭辯下去,尋思:“現在一進城,就被警察到處追,還怎麽可能去救沈熙?我操!我怎麽這麽倒黴?賣畫的時候說的好好的,怎麽他就忽然說我沒給他?救人還沒去,又被警察到處追!我不是成武林高手了嗎?為什麽今天這幾個人就打不過?”胡思亂想,腦中沒有一條明確目標,過了片刻,見誌成忠生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珠兒,望著自己,問道:“我剛聽那哥們兒說今年是正德二年,那就是明朝了?”


    誌成忠生奇道:“明朝?明朝是何意?你是小和尚麽?”


    曆朝曆代,稱謂都是史學家為便於記錄,為當時時代的一個總稱而已,當代之人,是不知朝代稱謂的。眼下是大明天下,確是人人均知。


    徐真摸著光頭,道:“我不是和尚。我就奇怪了,就算我是光頭,也不一定就是和尚。怎麽每個人看到我,都要問?”


    誌成忠生嘻嘻而笑,說道:“不是和尚?啊,我知道啦。現下和尚很是吃香,你就剃了光頭,冒充和尚,對不對?”


    徐真大聲道:“我冒充個屁!和尚有什麽好?我幹嘛要冒充和尚?我頭發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就沒了,你以為我願意啊?小屁孩,我問你,現在是不是明朝?這裏他們一直說福州福州的,就是福建了?”


    誌成忠生撅起了嘴,道:“你幹甚麽兇我?你這麽狠霸霸地跟我說話,是想欺侮我麽?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敢欺侮我,我就去找差大哥,讓他們把你鎖了。”一邊說話,一邊擺好了姿勢,隨時準備逃走。


    徐真沒好氣道:“我全國有名地名偵探,怎麽可能欺負小娃娃?我也沒兇你,就不過說話大聲了點兒。小朋友,乖,聽叔叔話,跟我說說,我昨天不知道規矩,被人揍過不少次,你跟我講講,需要注意什麽。”


    誌成忠生遲疑著坐下,道:“我適才幫你的時候瞧見了麽?我磚頭扔的可準了。那叫武功,你知道麽?我可會武功呢,是江湖高手,你敢胡來,哼哼,我就哼哼哼……”


    徐真哭笑不得,問:“哼哼是什麽意思?”


    誌成忠生道:“哼哼就是哼哼,不是嘿嘿,也不是哈哈,你自己去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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