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來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黎明前夕格外明晰,蘇子倉跑起來便後悔了,但想要停下來沒準就要被金吾衛的人追上來,隻能硬著頭皮跑下去。


    懸著一顆心不敢迴頭,生怕耽誤機會逃命,他隻想躲在城門旁,跟著第一波出城的人離開,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隱約聽見身後有紛亂的腳步聲,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朝城門的方向跑。


    那些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金吾衛的人緊隨其後,其中領頭的人高聲喊道:“追,你們兩個去東邊攔截,你們兩個去西邊,其餘的人跟我一起追。”


    蘇子倉來不及害怕,他甚至沒多餘的情緒的去害怕,他拚命的跑,在夜色尚且能提供掩護時往有人的地方跑。


    他知道一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瀕臨絕望所爆發出來的求生欲,讓他沒用半個時辰就來到城門不遠處,不遠處有出門做生意的人正守在城門邊。


    夜色似濃霧一般漸漸消散了,他已經逃離了金吾衛最密集的地方,極快地走到一輛馬車旁,借由一輛馬車擋住自己的身影。


    當他停下腳步佯作尋常人不緊不慢的趕路,身後那些紛亂的腳步聲漸漸聽不真切了。


    蘇子倉深深地籲了口氣,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能僥幸從金吾衛的追趕中逃脫,已經撿迴了半條命,隻要城門開的及時,他能趁著金吾衛沒查到此處時離開,那便萬事大吉了。


    周遭人們的腳步聲,身旁車馬的軲轆聲讓他心底的惶然不安漸漸平穩些,這些平日裏令人心煩的聲音莫名地安撫了他內心的恐懼。


    他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笑容,緊隨著緩緩行駛的馬車往城門的方向去。


    蘇子倉攏了攏衣裳,冷得渾身哆嗦,腳底下硬邦邦的土地散發日出前的陰寒,他盡量縮著肩膀待在馬車邊,讓人誤以為他是跟隨馬車的小廝。


    隨著城中鍾樓的聲音響起,城門外的人越來越多,蘇子倉看著他們從腰間掏出鑰匙,馬上就要插入鐵鎖口。


    人群外嘹亮且威嚴的一聲慢著,徹底擊碎了蘇子倉燃起的希望,這個聲音正是方才在後麵追趕自己的人。


    “逃犯蘇子倉在城中竄逃,我們要檢查每一個出城的人。”為首的人一揮手,身後的人便從人群中擠到城門旁。


    每一個出城的人都要與畫像中的人對比一番,蘇子倉進退兩難,前有人檢查,後有金吾衛圍著,他被夾在中間,敗局已定,他插翅難逃。


    出城的隊伍在緩緩的向前移動,蘇子倉手腳發軟,額頭冒冷汗,難道就這樣被抓?分明一點好處都沒撈到,現如今還要送命?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做官二十多年竟落得這般下場,他故意放慢腳步,騰出更多的時間讓自己思考。


    正在他心如死灰一般絕望時,身旁馬車的簾子被一隻素手掀開,裏麵的女子帶著麵紗,衝他微微一笑:“蘇大人,上車吧。”


    傅惟慈觀賞一個人在絕境時的模樣,總會幻想當年靖王在大越是如何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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