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除了你,其餘人都不必進來伺候了。”傅惟慈把空藥碗遞到她手裏,緩緩地重新平躺著。


    鶯歌接過藥碗,踟躕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問:“那......”


    “給季方安排別的房間,地龍要燒熱,讓明江盡心伺候。”


    “是。”鶯歌躡手躡腳地退出去,沒發出半點聲音。


    昨日的初雪早就融化了,傅惟慈望著黑漆漆的床頂,想著下一場大雪會是什麽時候。


    她抬手撫上小腹,稍稍有些隆起,心頭莫名一軟,黑暗中她無聲地流下兩行滾燙的淚。


    是她的疏忽大意讓孩子受到了威脅,幸好小家夥夠頑強,沒有輕易被歹人得手,她抬手擦了擦濕潤的淚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都會好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傅惟慈未曾下過床,鶯歌除了送藥,還會留下替她按摩雙腿,隨著體內大熱大燥之氣的消減,她的情緒漸漸有所好轉。


    那股莫名的邪火再未湧上來,每日喝些清甜的蜂蜜菊花茶,滋潤的皮膚愈發白皙。


    大夫再來看診時,傅惟慈在屋內聽見門外有季方的聲音,但進來時隻有鶯歌和大夫,她笑眯眯地挽起衣袖,露出手腕方便診脈。


    年邁的大夫一邊看診,一邊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眼睛半眯著問:“郡主的心情可大好了?”


    “好許多了,之前那股莫名的邪火再沒了。”傅惟慈如實答,她期待著大夫告訴她一個好消息。


    “體內的血旺火盛消減了不少,胎氣也穩固了許多,可下床慢慢地走走,但盡量臥床。”老大夫連連點頭,睜開眼睛觀察著她的麵色,咧嘴笑了笑:“看來老夫是嚇著季大人了。”


    傅惟慈放下手腕,半靠在床頭,笑著問:“您老嚇唬他什麽了?”


    老大夫起身寫著藥方,時而直起身捋著發白的胡子道:“因為郡主當日的情況不容樂觀,體內的氣血旺盛是飲食所致,稍有不慎便會小產,老夫便將此事說的嚴重了些。


    沒想到郡主生性樂觀,自我紓解這股火氣,如此才是保胎的關鍵那。”


    傅惟慈望著老大夫白花花的胡子,不禁想起那日季方猩紅的雙眼,原是這個緣故。


    這些日子他心裏承擔的壓力定然比自己大許多,她牽著唇角微微一笑:“我會保持心情愉悅的,勞煩您了。”


    “郡主身體底子養得好,諸多因素下,您才平安度過此關,日後切記留意飲食,山楂桂圓等物少食為妙。”老大夫將藥方交給鶯歌,背著醫箱出了門。


    山楂,桂圓,這種東西不易於有孕之人食用,這點她是知道的,當初戴璟摘得些許山楂,她隻少吃了幾顆緩和緩和胃口。


    山楂的味道極易分辨,酸甜之物,她若是食用過必有印象,但桂圓......她好像在哪裏嚐過這個味道,似乎是用其他食材把味道掩蓋的極淡極淡的味道。


    若不是這位老大夫提醒,她且想不起記憶中曾有過這一縷熟悉的滋味。


    是宮裏的味道,究竟是鳳儀殿還是鬆鶴殿?傅惟慈扶額靠在床邊,用力按著蹙緊的眉間,直到眉間按得發疼,才猛然想起這股味道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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