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土臉的躲在灰土土的被子後麵,若不是兩隻眼在燭燈的映照下透著光亮,根本看不出是個人的模樣。


    守門的兩個男子將門鎖打開,傅惟慈和季方走進去,但黃太監始終沒起身,時不時咳嗽兩聲,證明他還活著。


    傅惟慈放下燈燭,側身看了眼季方,先開口道:“你活不長了,你知道嗎?”


    半響,被子底下才有了喘息的動靜,沙啞的聲音蒼老疲累:“你們是不會讓我死的。”


    “我們的確不希望你死,但事已至此我們也沒辦法,你喝得藥都是我胡亂配得,這地方如此隱蔽,不可能請大夫來的。”傅惟慈坐在一長條板凳上,坐下時將身上的黑袍子扯了扯,遮住腳邊的裙擺。


    黃太監斜眸看了眼他們,有氣無力地譏誚道:“別打量著蒙我,我若是死了,你們想知道的事就沒人告訴你們了。”


    季方眼底透著冷芒,即便黑布遮麵,仍能透過雙眼察覺他冷淡的神情:“的確遺憾,但我們都是血肉之軀,無力迴天,你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傅惟慈和季方都沒問靖王當年的事,沉沉地語氣不似作假,黃太監動了動胳膊,側過身子望著他們冷笑:“讓我死,你們會後悔的。”


    “大總管,這番話你跟我們說無用,和上天說,它要你死,我們又能如何?”季方抬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壺,冷冰冰的。


    福惟慈垂著眸子盯著黃太監臉上有些鬆動的表情,他心中必定已經開始打鼓了,他在懷疑真偽。


    “餘下的日子,我們不會來了,也不會對你用刑,藥仍會讓人送來,這地方陰暗潮濕......你自求多福吧。”傅惟慈說罷歎了口氣,眼底是掩不住的失落。


    “等、等等。”黃太監掙紮著欲起身,他四肢無力,拉動鐵鏈子尚需些力氣,好不容易半坐起來,虛弱地連頭都抬不起來。


    季方抬步欲走,聞言腳步一頓,側身負手道:“你放心,沒了你,我們仍有旁的法子,耗費些時日罷了,我們等得起。”


    “既然我、我快死了,就給我解開手鐐腳銬。”黃太監仰起頭靠著牆壁喘氣,用眼縫兒打量他們的舉動。


    傅惟慈沒做絲毫猶豫,衝著門口的兩個男子擺了擺手:“給他解開,如果他要尋死,不必攔著他,如果他要跑,直接殺了他。”


    黃太監聞此言笑了笑,已見蒼老的臉上多有周圍,苦笑時皺紋疊在一起,絲毫不見起初那股子厲氣。


    他不能全然相信,這兩個人猴精猴精的,誰知道又在玩什麽把戲,他看著手銬腳鐐被解開,動了動手腕和腳腕,重重地鬆了口氣。


    傅惟慈瞧他這副德行,眼底浮上許多厭惡,語氣不受控製地帶著諷刺:“大總管,您的日子快到頭了,得空清醒時好好想想,這輩子做了哪些喪心病狂的事兒,給過誰的,欠誰的,下了地獄好好跟閻王爺認錯,免得上刀山下油鍋。”


    她說著恨不得朝黃太監的身上啐一口,但深吸了口氣強自忍住了,頭也不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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