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迴握他的手,或許是昨晚有過這個猜想,當下接受起來並不困難,她嚴肅地盯著他:“季方,此事關係先帝,阻力重重,當朝是不會有人敢質疑先帝的,這是大不敬,咱們若是執意洗白,冒得可是要命的風險。”


    “總不是死路,即便冒著性命的危險還是有希望的。”季方用另一隻手摩挲她的臉頰,磨蹭得她臉頰發熱才罷手。


    “陛下是不會允許我們如此的,反駁先帝便是不孝,會被天下人詬病的,若是走到這一步,你答應我,隻要大越的百姓得以安居,便不再求其他的。”傅惟慈似乎預見了前方是一條死路,大越複國尚且有希望,但讓陛下判定先帝曾構殺皇子,幾乎是絕路。


    這條絕路若是要鮮血鋪就,她寧願永遠不通。


    “阿慈,就算陛下不肯,天下人皆知便足夠了,我們有的是法子。”季方眼睛的光亮仍似平日裏那般沉穩,他盡全力地讓傅惟慈安心。


    此事既有了眉目,傅惟慈深吸了口氣,夾起變涼的烤肉放在嘴裏,嚼了兩下,含糊不清道:“我知道。”


    “我會讓黃太監說出實話的,他既然替先帝辦事,必定知道許多牽扯其中的人。”季方拍了拍她的手背,將烤好的肉重新放迴炭火爐上。


    秋梨釀的味道很甘甜,酒味兒被掩蓋,但仍舊會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傅惟慈由著性子來。


    總算是有點進展的,將來無論是兩年還是三年,抑或是更久,她一定會讓泉下父母瞑目。


    季方見肆意飲酒,便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去,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帶著醉意的眉眼似縈繞著霧氣。


    她得償所願的醉倒,季方保持微醺,抱著她走進屋內,身後的天色難得放了晴,晚霞似烈火般布滿大半片天空。


    傅惟慈驀地揪住季方的衣領子,醉眼朦朧地問:“你說他知道嗎?”


    季方神色一滯,腳步微頓,盯著懷中浮上愁緒的小臉,低聲哄道:“曾經他不會知道的,將來他不會糊塗的。”


    傅惟慈覺著自己聽見紛擾的大雨聲,蹙著眉按了按心口,貼著溫暖的胸膛,嘟囔了兩句聽不真切的話。


    她替自己這位未謀麵的父親惋惜,替他不值,他替大齊國駐守邊境,守著大齊與大越的和平,卻被自己的親爹害得慘死異鄉。


    這世界真沒地兒說理去,她是靖王的遺腹子,靈魂錯位,在幸福的家庭中度過十餘年,難道是上天施舍的補償嗎?


    現如今她要麵對現實,一個從未謀麵的父親和早已忘卻模樣的母親,背負著莫大的冤屈離世,她必須扛起正義的大旗。


    迷蒙中,她看見刺眼的光亮,金燦燦地似驕陽,她抬手摸了摸,浸潤的溫暖布滿手掌。


    “醒了嗎?”溫柔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傅惟慈反應了一瞬,目光有些木訥地看向床內側,季方正用手肘杵著下巴盯著她。


    “你怎麽還沒走?”神智迴籠,她看清楚房間內明晃晃的是陽光,日上三竿,季方不早該去翰林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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