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轉了個彎,季府已在眼前,傅惟慈動了動倦乏的身子,正準備抱著引枕靠一會兒,忽然馬車急停,不由自主地上前傾身。


    “怎麽了?”白瓏警惕地按著腰間的長劍,掀開車簾準備一探究竟。


    她的手方伸過去,車簾從外麵被大力撩開,傅惟慈一驚,直到見著外麵站著熟悉的身影,鬆了這口氣,但卻沉重起來。


    傅堯渾身被淋透了,他任由大雨拍打在身上,平日意氣風發的俊顏被流淌的雨水浸濕,他的臉如同陰沉的天氣。


    “大少爺?”白瓏狐疑出聲,她的手尚且放在腰間佩劍上,但動作一凝,側身觀察主子的神色。


    這一瞬,傅惟慈感覺她與傅堯之間某些重要的牽連斷了,這種血緣上的牽扯把兩個毫無關係的人變成姐弟。


    多少關心與袒護都是出自親情,她明白傅堯知道實情了,她早就命人在傅堯身邊散播這種消息了,直到他貼身侍從得知此事,那距離傅堯知情便不遠了。


    傅堯不是蠢貨,這些年她在傅家過得什麽日子,他都看在眼裏,若說吳氏不喜繼女,那傅之孝和傅老太太又如何解釋呢?


    所有的疑問隻有一種出路,就是她根本不是傅家的女兒,身上流淌的根本不是傅家的血液。


    傅堯從傅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口中套出真相,原來自己並不是盧氏的兒子,阿姐是盧氏唯一的女兒,是盧氏嫁入傅家前就......猶如晴天霹靂。


    他如何肯信,不顧阻攔地跑出來,在滂沱大雨中將心頭的震驚洗刷,他奮力掀開車簾,隻望了裏麵傅惟慈一眼,他就明白她早已知道真相。


    傅堯還是從傅惟慈的臉上看出複雜的情緒,摻雜著不舍與失落,複雜的讓他分辨不清,唯一知道她與自己都是一樣的心情。


    “你早知道?”傅堯一張口,雨水流進嘴裏,吞咽著讓他幹啞的喉嚨稍稍緩解些。


    “趕緊隨我進府,換身幹淨的衣裳再說。”傅惟慈走到馬車邊,不顧衣袖被雨水打濕,拽著傅堯的衣袖讓他上來。


    但傅堯不肯,他執拗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梗著脖子又問:“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你先進來。”傅惟慈用力的拽著他,但他固執地不動,任由她怎麽扯都不邁一步。


    “你先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傅堯瞪著眼睛望著她,猩紅的眼眶在雨夜裏並不明顯,惟獨聲音顫抖著。


    傅惟慈拽得胳膊都酸了,蹲在馬車上看著執拗的傅堯,沉歎了口氣跳下馬車,大雨瞬間打濕她的衣裳。


    “對,是真的,我比你先知道。”她站在傅堯的對麵,兩人隔著雨簾對視著,這麽多年的姐弟,一下子沒了關係,人生真是充滿諷刺。


    傅堯始終麵無表情的臉忽然變成委屈的模樣,痛苦地閉上眼睛,囁喏著:“你不是阿姐,那你是誰?”


    看他這般模樣,傅惟慈心底窒息般難受,這對傅堯來說難以接受,對她來說同樣匪夷所思。


    傅家沒什麽好留戀的,但傅堯是唯一真心待她好的,她如何能親口告訴他,這些年的維護和關心都給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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