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蹙眉走到刑具麵前,纖細的手指撥弄了兩下夾手指的竹板,指著其中一個薄又尖銳的鐵片問:“這是什麽?”


    “翹指甲的。”


    一聽季方如此說,她腦袋中浮現出行刑的畫麵,當即縮迴手覺著渾身起雞皮疙瘩,撇嘴道:“殘忍至極。”


    地牢專門有間暗室,除了通氣用的小窗,周圍都是鐵皮包裹的,傅惟慈站在裏麵感受了一下,陰森森地令人難受。


    “昨晚你在這兒作什麽?”傅惟慈覺著一個人站在這裏多少有些恐怖的。


    “這兒安靜,能想清楚許多事。”季方牽著她的手離開密室,關上門時他忽然道:“湯美玉瘋了,昨夜在大街上瘋跑,被林謹炎關了起來。”


    傅惟慈深吸了口氣,略有所思的點點頭,縱然她不喜湯美玉,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感慨的。


    湯家的縱容,使她成為一個攪蠻跋扈的大小姐,林謹炎的冷漠,使她成為不賊手段的妒婦,湯美玉的一生著實是個悲劇。


    但凡有人勸著攔著,總不至於讓她一步步荒唐至此。


    季方留給傅惟慈兩張名單,便喚著明江繼續去翰林院當值。


    名單裏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沒聽說的,好在後麵連著官職,並著簡單的人際關係,看起來一目了然。


    傅惟慈看了一會兒,揉了揉疲累的眉心,靠在引枕上望著外麵的翠竹,春日裏青翠挺拔,瞧著就賞心悅目。


    不自覺又歎了口氣,身上的擔子不輕,她不能讓季方一人承擔著,自己總要做些什麽,這種急切的心情一出來,她就讓自己穩住。


    紅袖安靜地坐在廊廡下,主子不喚她,她不敢進去礙眼,她辜負了主子的信任,硬是瞞了這麽久。


    傅惟慈看竹子看累了,起身又琢磨起當年靖王的人脈關係來,當年與靖王走得近的大臣多半受了牽連,平日裏一貫交好的人夾起尾巴做人。


    盧氏一族更是將在盛京的族人盡數遷迴滎陽本家,看樣子當年龍威震怒,猶如天崩地裂的震蕩。


    “白瓏,你進來。”傅惟慈眼皮沒抬,指尖從一個盧氏的名字上劃過。


    白瓏既是紅袖,她知道主子喚她白瓏,便是要讓忘記紅袖的存在。


    白瓏脫了鞋走進來,垂著頭在書案前跪坐著:“主子有什麽吩咐?”


    “盧景忠一族沒遷迴滎陽嗎?”傅惟慈劃動指尖,落在名字後方的居所位置上,上麵寫著是盛京東三街。


    “盧景忠一脈自靖王出事後便自請出族,而且當年正是盧景忠先劃清界限,才咱們得了空子,能迴到盛京活命,盧氏一族才不至於被牽連。”


    “你說我母親與靖王是在大越成親的?我母親既是盛京貴女,如何會與外男一同前往大越?”傅惟慈捏著手中的紙張,審視著白瓏的表情。


    “夫人當年是替兄長出征的,她男扮女裝入了靖王的兵營,至於後來的事奴婢知道的不多,自從我娘死後,便再沒人與奴婢講夫人的事了。”


    “你娘怎麽死的?”傅惟慈聲音軟了下來,觸及人家的傷心,她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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