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她仍盼望季娟能像一個母親一樣成熟謹慎,有能力護住自己的孩子,有智慧分清誘惑,誰都不會一直在前方替他們掃平所有的障礙。


    若是在梁縣,或許前路尚且平坦些,但日子隻能如此平庸,去平昌城說明他們不想局限於此。


    更好的生活意味著更多的困難,有本事享受便要有本事承擔。


    季娟是哭哭啼啼走的,她本想再見傅惟慈一麵,可實在無顏見人,低著頭依依不舍地離開季家大院。


    如今她再看鋪子門前尚未卸掉的季家豆腐四個字,心境與搬家時截然不同,那時她滿心歡喜,甚至不曾迴頭看一眼。


    她擦了擦眼淚,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翌日一清早便迴了平昌城。


    她當真把季家豆腐店的匾額摘了下來,換成了小梅豆腐店。


    傅惟慈聽說此消息已步入五月,天氣愈發炎熱,她成日拿著扇子,或遮太陽,或扇動涼風。


    她雇了許多學生的父母前去騎射場割除雜草,家裏的老黃牛又排上了用場,每日晨起便坐在老黃牛的背上,晃晃悠悠地往城外走。


    紅袖牽著拴在牛鼻子上的韁繩,看著主子帶著草帽頗悠哉地哼著小調兒,心裏也跟著高興。


    老黃牛勤勤懇懇,他認得傅惟慈是它的主人,每每她坐在背上時,它總是走得又穩又慢,生怕顛了她一般。


    對如此通人性的黃牛,她愈發心疼的緊,時而看著它哼哧哼哧地拉著石頭,心下便舍不得了,每晚迴去前都讓他在草甸子裏吃些新鮮的草。


    她坐在樹蔭下,拿著扇子一下一下地扇走燥熱,饒有興致地望著老黃牛頗享受的用尾巴驅趕著身上的蟲蚊。


    不知不覺天色就沉了下來,她用帕子擦了擦臉頰旁的汗,觀望了眼沉悶的天,那怪如此悶熱,是要下雨了。


    她用手指在嘴邊吹響哨子,老黃牛意猶未盡地晃了晃沉重的身子,慢吞吞地往朝著新鮮的草地移動。


    傅惟慈沒法,隻得親自過去把它牽走,一人一牛好不容易爬上鄉村小路,她撫了撫老黃牛身上的皮,笑眯眯地道:“今兒紅袖給夥計們結賬去了,沒人牽你鼻子了,待會兒進城我在牽著你。”


    她爬上牛背,居高臨下地看著初顯模樣的騎射場,輕拍了拍老黃牛的脖子,隻聽它哼哧了兩聲,邁開腿慢悠悠地走著。


    傅惟慈覺著牛背上的空氣格外清新,她戴上草帽將臉遮住,手中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晃來晃去。


    等進了梁縣的城門,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眨眼的工夫越下越急切。


    她從馬背上跳下來,拿起繩子牽著老黃牛往家走,身上的衣裳濕了,腳下的鞋子灌滿軟囊囊的水。


    好在天氣不冷,反而把她身上的燥熱和汗味衝刷幹淨,老黃牛格外得意這場大雨,甩著尾巴舒爽的很。


    繞過一條路,轉個彎就聽見馬蹄疾馳的聲音,啪嗒啪嗒的蹄子濺水的聲音,她忙牽著牛靠到一邊,過去的人影是霍驍。


    他仰著頭駕馬,並沒有注意路邊戴著草帽的牧童,轉眼轉了個彎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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