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她忍不住笑了,他是聰明人。


    傅惟慈躺在枯草上轉了個身,皎潔的月光映在她側臉上,瞧著冷白冷白的。


    夏君媛渾身髒兮兮的貼在牆上,透過唯一的小縫隙往對麵看,見著一身白衣的女子背對著自己,她哈哈地笑道:“你個賤人,終於遭到報應了,你這個賤人,我一定會看著你怎麽死的,你一定會死在我前頭。”


    翻來覆去都是車軲轆話,傅惟慈聽得膩歪,索性戴上帽子隔絕些聲音,縮著手腳想睡覺。


    夏君媛的聲音一直響到後半夜,不知是她自己罵累了,還是獄卒過來訓斥了她兩句,天快亮那會兒,終於消停了。


    傅惟慈眯了一會兒,起來覺得渾身酸疼,扭了扭身上的筋骨,起身在房間裏踱步。


    沒多久,獄卒開始扔早飯進來,一碗粥灑了半碗,一個饅頭在地上滾了一圈,沾了枯草和土。


    傅惟慈剛蹲下身子,從牆麵的窟窿裏伸出一隻手,隨即傳來陰惻惻的笑聲,聽得人後背發麻。


    昏暗的牢裏終於能見著點光亮,她攥著饅頭望向牆壁,看著一隻瘦弱無骨的手發瘋似的揮舞著。


    夏君媛朝著她伸過手,像是要抓她的模樣,口中叫囂著:“賤人,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了我父親,是你害得我們夏家淪落如此境地,我要親眼看著你死。”


    傅惟慈淡淡瞥了一眼,把饅頭髒了的外皮剝掉,慢斯條理的吃起來,吞了兩口噎在嗓子眼底下,忙端著粥灌了兩口。


    還好這粥米粒少,多半都是水,捋了兩下胸口就咽下去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她最近忙著書院的事都瘦了,可不能弄得太狼狽,不然季方該心疼了。


    她打算先晾夏君媛兩日,讓她隔著一堵牆幹著急,所以吃了飯就靠在牆根底下小憩。


    夏君媛叫嚷了一會兒,走來一個獄卒,衝著牢房門甩了幾鞭子,惡狠狠的吼了聲:“喊什麽喊!叫喚了一夜給我消停點,攪得爺覺都沒睡好,你再敢出聲攪爺睡覺,我就抽死你。”


    傅惟慈閉著眼睛,感覺耳根清淨了許多,露出淺淺的笑容,她昨夜也沒睡好,趁這個機會也補補眠。


    吃的是冷粥冷饅頭,好在來之前季方給她穿得厚,摟緊披風縮在幹草上,漸漸就陷入沉睡中。


    等她睜開眼睛又到了吃飯的時辰,她看著盤子裏沒有油腥的菜,拿起一個饅頭硬塞著吃了兩口。


    走來一個獄卒,他站在傅惟慈的牢房前,半響都沒動腳步。


    她咽下一口冷饅頭,饅頭渣隻能靠口水吞,隱約覺著怪怪的,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微凝一瞬,隨即瞪圓的雙眼像被點燃似的發亮,浮上幾分喜色。


    季方穿著獄卒的衣裳,帽子壓得低低的,神色複雜地望著自個兒媳婦,雖然隻隔了一夜,她的模樣還沒變化,可看著她吞咽幹癟饅頭的模樣,心底還是抽疼的難受。


    傅惟慈變化不大,季方卻變得讓她差點沒認出來,換了身衣裳不說,平日溫潤的麵容十分憔悴,就連向來幹淨的下巴也長了一層暗灰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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