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娟抹著眼淚插好門,季方才如釋重負的深吸了幾口氣,摩挲著椅子坐下:“紅袖,領著孩子們先去你的房中。”


    “是。”紅袖抱著俊兒,領著兩個孩子從側門迴了屋,關上門安撫著哭唧唧的小梅。


    季娟要去點油燈,擦亮了火折子卻被季方製止住:“不要點燈,外麵還有人守著,我長話短說,阿慈不會有事,你們都不必擔心,方才外麵我不得不做出那副模樣來,今日起在外人麵前無論是替阿慈擔憂還是罵我負心,你們怎麽拿手怎麽演。”


    “大哥,你方才都是演的?”季娟邊說邊鬆了口氣,屋裏黑黢黢的看不見人,但是聽口氣的確不似方才那麽嚴肅。


    “你確定小慈不會有事?”範櫻稍稍存了幾分戒心,實在是因為季方演得太像了,以假亂真,讓她不知相信哪個。


    “確定,牢中自有熟人照顧她,你們隻管踏實睡覺,就當我從未說過此話。”季方略有些煩躁的靠在椅背上,左手的大拇指與食指無意識的互搓著。


    眾人都鬆了口氣,可他卻輕鬆不起來,牢中的日子......他真像陪著她一起去熬。


    “你剛剛真是嚇得我們心都顫悠了。”季娟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輕笑著攥起焦雲虎的手。


    “往後若是有外人問起我,無論我在那,都說我在房間裏讀書準備春闈。”季方又交代了句,抹黑走了。


    眾人的心都落了地,他的心卻懸在半空中沒個落處,腦袋裏的思緒亂七八糟的無處停頓。


    他在房間裏坐立難安,踱了半宿的步,最終站在敞開的窗子前望著濃濃的夜色。


    院子裏重歸於平靜,天知道他心裏的煎熬,像在小火慢煎,滾油落在心頭,疼得連唿吸都紊亂了。


    這一夜他不敢有絲毫動靜,以防萬一,先徹底騙過湯易勝再說。


    傅惟慈被塞進黑乎乎的地牢裏,腳底下是潮濕的枯草,她一身白衣在裏麵格外的顯眼。


    牢房的門落了鎖,她環顧了一圈四周,什麽都瞧不見,可今夜是不會安生的。


    她淺淺的笑著,蹲下身子摸著枯草,最終找了一塊幹燥的地方坐下。


    冷笑聲突兀的響起,尖銳又刺耳,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氣從嗓子眼裏發出來的。


    傅惟慈望向對麵僅隔著一堵薄牆的牢房,那裏麵關的是夏君媛和夏太太,這是湯易勝故意安排的。


    她早知會如此,心底也做足了準備,夏君媛當然要親眼看著她狼狽才會痛快。


    “沒想到你這個賤人也有今日。”


    傅惟慈好整以暇的搓著身下的枯草,沒吱聲卻打了個哈欠,摟緊了披風躺在枯草上,透過高牆的方形窗子,能瞧見月亮的一角。


    她動了動腦袋,就能見著今晚的殘月,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原來牢房的滋味是這樣的,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熬,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她甚至想如果季方在,她或許能瞬間閉眼入眠。


    隔壁夏君媛的聲音還在響起,她卻懊惱自己怎麽能想讓季方在呢?隨即在心底呸了一聲,季方那種老實人這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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