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正好站在油燈下,嚴肅且凝重的臉色即便鍍了層昏黃,還是冷峻得讓人渾身一激靈。


    從飄香飯莊離開的眾人,不甚交談,麵色稍凝重,季方更是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入了馬車,傅惟慈拽著他的胳膊躲進他懷中,故意輕笑道:“相公辛苦了。”


    “阿慈......”季方握起她的手,一下一下用力的摩挲著,沉吟了半響卻隻埋頭在她脖頸間,重重的唿出一口氣。


    他心底如同被人揪起來,那種地方他片刻都不想讓她去,何況還要騙過夏君媛,不知要熬上幾日。


    傅惟慈知道他心中的擔憂,眨眼笑道:“無妨,隻要把這件事搞定,梁縣的防洪大堤也能修了,夏家也就休要翻身了。”


    付出和迴報的比例,隻得她受這趟苦。


    “我若是能代你去便好了。”季方收緊雙臂,恨不得將她揉入五髒六腑,如此就不必讓她去大牢中遭罪了。


    傅惟慈噗嗤一聲笑出來,伏在他肩頭笑道:“不如何時,我將你打扮成姑娘的模樣,看看能否替我。”


    她故意開玩笑逗他,季方的眼底卻閃過一絲光亮,轉瞬側過頭嗅著她脖頸間的香氣不再言語。


    翌日,紅袖單獨出門時,茅翼又來找到了她,拽著她到一處偏僻的小巷,急聲問:“傅老板最近木材生意如何了?”


    紅袖歎了口氣,閃躲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底下,似不滿道:“銀子如水的進來,我聽說他們已商量著如何把銀子運走了。”


    茅翼臉色一凝,隨即跟著憤憤道:“他們掙得都是喪良心的銀子,辦善堂辦書院,無非是掩人耳目。”


    紅袖若有所思的點頭不語,茅翼繼續道:“遙欣,他們在梁縣撈幹了百姓的家底,是在百姓的脖子上喝血,你可知道東陽山的百年老樹都被挖了出來,這可都是我們大齊國的東西,他們卻私底下賣給欽察汗國。”


    “那能怎麽辦?我是馮老太太送給姑娘的,我也不想伺候這樣人。”紅袖露出為難的模樣,抬手摸了一下眼角,忽地就掉下眼淚來。


    茅翼心中更篤定麵前這小丫頭好糊弄了,故作一副疼惜的表情,一麵用衣袖給她擦眼淚,一麵道:“常言道,無商不奸,以前我還不信,現如今是信了。”


    “我一個當下人的,什麽好處都沒撈著,還有被人指指點點,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紅袖又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眼淚就撲簌撲簌的往下掉,整個眼眶都哭紅了。


    “你別哭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若不然當初也不會偷偷放我一命,你救了我,和他們那**商不一樣。”茅翼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眼淚這般多的,看她哭的嘴角都是眼淚,心底竟生出幾分好奇來。


    “你知道有什麽用?”


    “我知道就夠了,你何必在意旁人怎麽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茅翼抓著她的手腕,想起那夜她故意放自己走的情形,愈發覺著她是個單純的人。


    好糊弄和單純,僅僅形容詞不同而已。


    紅袖反手抓住他的手,淚眼婆娑的望著他:“茅翼,你幫我想想辦法,讓我能從傅老板身邊解脫,我實在不想背負難聽的名聲,我將來、我將來還要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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