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金燦燦地落在雪地上,傅惟慈披了件鬥篷從玲瓏閣出來,紅袖安靜地跟在後麵。


    今晚是探望夏君媛的日子,大福把一切都打點好了,除了他值夜的獄卒都拿錢買酒喝去了。


    今兒正巧是正月十五,從地牢出來就該迴家吃湯圓,然後再去街上放花燈。


    是個熱鬧的日子。


    夜色方襲來,周遭的景色尚且清明,她和季方在衙門的側門下了馬車,寂靜無人的空巷隻有馬蹄的踏踏聲。


    除了大福守在門前,還有馮昭。


    這事兒本就沒打算瞞他,隻不過她越過了他直接使喚了大福,若是沒有他的授意,大福也不可能對自己言聽計從。


    “夏君媛若是死了就太便宜她了。”馮昭沒拐彎抹角,第一句話就直奔重點。


    她知道他是怕自己像殺了季蓮一樣殺了夏君媛,她沒說話徑直地往地牢的方向走。


    季方遲了一步與馮昭並肩而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她會有分寸的。”


    “你若是瞧見她殺人時的模樣就不會如此說了,姐夫,她兇狠起來連人性都沒有。”


    那日她突然割斷季蓮脖子的情景,讓馮昭曆曆在目,他是忘不掉她的眼神,透著狠絕又毫無波瀾。


    如果他認識她許久,或許會懷疑那才是她骨子裏的真實模樣,冷血恐怖。


    “對待沒有人性之人不需要人性,有時人性會成為懲戒壞人的絆腳石。”季方牽著唇角笑著,望著前方的暗紅色背影,又道:“她有人性太久了,有些仇恨若是不發泄出來,會瘋的。”


    馮昭看著他大步追上傅惟慈,始覺著自己方才失言了,懊惱地皺皺眉,站在地牢的外麵守著。


    傅惟慈站在地牢裏分外平靜,這地方她來了許多次了,今兒卻不時主動來找誰的。


    而是夏君媛逼著自己來瞧瞧她過得如何。


    大福指了指前方一處黑漆漆的牢房,傅惟慈點頭走過去,大福的身份不適合讓夏君媛知道。


    她站定側身往裏麵看,夏君媛正端坐在唯一的凳子上望天。


    說是望天,其實就是透過最頂上的巴掌大窗戶往外看,她聽見腳步聲在自己的牢房門前停住了,卻不想迴頭看。


    能來看她的,不是有所圖的湯易勝就是送飯的獄卒。


    傅惟慈冷然地望著裏麵一身破衫的夏君媛,和以往光鮮豔麗的模樣相差許多,若不是大福指引,她且想不到曾經的縣尉家大小姐,竟然變得狼狽落魄難以相認。


    迎著光的臉還算幹淨,頭發也算整齊,想來是昨日送夏老太太下葬,特地收拾了一番。


    傅惟慈皮笑肉不笑地先開了口:“夏姐姐,過得可好?”


    夏君媛身子一僵,瞪著眼珠子不信自己的耳朵,轉過身來見著門口立著的暗紅色的身影,瞬間不顧形象撲了過來:“你居然還沒死!你居然還沒死!”


    她從牢裏往外伸手,傅惟慈微微一躲就避開了,季方一步上前將她摟入懷中,低聲問:“沒事吧?”


    傅惟慈搖了搖頭,看著夏君媛盯著季方出神的眼睛,冷笑一聲:“看來牢裏的日子過得很不錯,你這雙眼睛還沒瞎,不知現在能不能睜大了看清楚季方是我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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