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在臉盆裏淨了手,又從紅袖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嘴,大步走到圈椅內坐下,淡淡地嗯了一聲:“去,他自己我不放心。”


    薛之孟就知道這孩子看著聰明,腦袋裏就缺了根弦,親手給她斟了杯茶推過去:“不能去。”


    傅堯挑眉觀察著阿姐的神色,想把她和季方分開,怕是沒那麽容易,而且他也希望阿姐能迴去,在外麵置辦個宅子,想見就能見著。


    傅惟慈方端起茶盞,聞聲沒喝就撂迴桌上,好看的眉毛一蹙:“為何?”


    難道又想出什麽詭計要拆散自己和季方?她對薛之孟多少有些警惕,誰叫他方才故意蒙自己。


    “你迴了盛京,若是傅大太太得了消息,你覺著季方還能專心應試嗎?


    而且,就算她不找你麻煩,一旦得知季方是梁縣的翹楚,背地裏動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要讓季方抱憾終身?”薛之孟搖了搖頭,從小丫頭的眼底看出防備之意。


    他能理解,畢竟獨自在外待久了,自我保護的防備意識還是要有的。


    傅惟慈垂眸斂目思忖了片刻,一隻手略顯不安地摩挲著茶杯。


    薛之孟的話有道理,若是他隨便扯個借口,自己尚且有反駁的餘地,偏偏說的有道理,這反而使她為難了。


    畢竟傅家在盛京是百年望族,倘若真的使絆子,她和季方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怕的就是這種見不得人的暗勾當,季方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世子說的沒錯,你如今迴盛京不可取,待一切塵埃落定,傅家再反應過來也無濟於事,屆時你就能光明正大的迴了。”梅老先生從後屋走出來,附和著薛之孟的觀點。


    傅惟慈偏頭一看,季方緊隨師父的身後,倏地一下站起身來,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盞,茶水順著桌麵的傾斜流到地上。


    顯然,他是知道了,卻不是自己親口說的。


    “季方,我、我、”她心虛又愧疚地不知該怎麽解釋,若是知道今日會碰上這幾個人,她肯定先在家把所有事講明白,免得季方會生出自己把他當傻子耍的錯覺。


    她手足無措地站著那,半個解釋的字都說不出來,錯就是錯,解釋再多都是錯。


    季方心裏一絲埋怨都沒有,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模樣,反而心疼得緊,顧不得還有旁人在,大步上前將她摟入懷中。


    急切地不容一刻遲疑,她這副模樣,多一眼都不能再看,刺痛得他渾身難受,連抱著她的手臂都微微顫抖。


    梅老先生捂著小童子的眼睛,笑吟吟地看著這對年輕人恩愛。


    傅惟慈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渾身被他抱得暖,心底更暖,哽咽著道:“我、我不是有意騙你,現在更是不能陪你去盛京了。”


    籌劃了許久,就等著開春出發,現如今不得不讓他獨自一人進京,她怎麽舍得讓他獨自漫漫趕路呢。


    “無妨,你隻管在家等著,我定會風風光光迎你迴去。”季方凝聲,撫摸著她的發絲,垂眸看著懷中好似受傷小獸一般的女子,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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