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嬌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目光定在對傅惟慈言聽計從的八喜身上,渾身不自在地蹙眉問:“小慈,咱別在這吃了,看著就挺貴的。”


    “沒事,你別擔心。”她不好意思講自己是這家酒樓的二老板,跟顯擺似的,轉而問:“你那繡娘的活怎麽不做了?”


    收泔水這種活不適合女子做,不像繡娘的活兒風吹不著日曬不著的。


    寧嬌歎了口氣,身子癱在椅子內,握著手裏的茶盞,灰心道:“幹不成,人家要的花樣子我繡不出來,收泔水這個活我也是替別人去的,我娘在她做工的府裏給我找了個活。”


    傅惟慈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像現代出來的打工的人,背井離鄉,每日都為生活奔波卻得不到像樣的生活。


    “要不、要不迴四合村呢?”她想了想才試探性地問道。


    寧嬌毫不猶豫地搖頭,撇嘴道:“為了和常牛斷幹淨,他給的錢我都還迴去了,我們娘倆靠著那點田根本活不下去,家裏連個男人都沒有,在梁縣做工好歹能存下點。”


    她說著蹲了一會,猶疑地打量著傅惟慈,指甲摳著肉又道:“再者,四合村不比梁縣,我和常牛的事在村裏人人都知道,在這兒沒人打聽那些事,但凡有人問我,我都說沒成過親。”


    日子總要從頭開始,傅惟慈明白寧嬌的心思,在狹小的四合村,一家人的事會成為全村人的談資,而在人生地不熟的梁縣,沒人去深究一個人的過往。


    八喜端上四道菜,寧嬌眼神閃爍地衝著八喜點頭道謝,反倒讓他撓頭不好意思了。


    “今日你因為我得罪了馮少爺,往後要是有什麽事就來找我。”


    傅惟慈總覺著寧嬌和以往不一樣,曾經的她好麵子些,卻敢說敢做,如今變得十分小心翼翼,好像生怕犯錯被人笑話似的。


    “你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辦法治他。”她夾了塊肉遞過去。


    寧嬌抬碗接著,想起之前辦季老太太的喪事時,他們也同桌吃過飯,小慈也像今日這樣替自己夾菜,心底瞬時湧上萬般滋味。


    今日這頓飯得不少錢,單看這大塊的肉,色澤透亮,金燦燦地倒不像菜,反而像擺在店鋪裏的金子。


    傅惟慈緩緩地嚼了兩口,緊抿著下唇想著要不要讓寧嬌來酒樓幫忙,轉念一想這兒不比現代。


    在酒樓也是伺候人的活,而且滿店裏都是男的,比起去大戶人家當下人不同,這兒每日要伺候的人太多。


    筷子戳了兩下米飯,將這份好意忍了下去。


    兩人吃到一半,林謹炎就上了船,手裏拿著巴掌大的小盒,見她先笑著揶揄:“聽說你又把馮少爺給揍了?”


    消息傳得夠快,傅惟慈一挑眉,撇嘴道:“他該打,打死他都是他自找的。”


    寧嬌以為是找來算賬的,心裏一哆嗦,放下筷子忙迴頭看,見是一身月白色朱子深衣的男子,發頂束玉冠,手中的折扇一開一合。


    林謹炎衝著寧嬌笑笑,上前用扇子打了一下傅惟慈的腦袋,微微凝色道:“人家好歹是縣令公子,你的脾氣也該收斂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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