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惟慈早早地起來,穿上衣服提了兩塊豆腐,又拿了一錠銀子往村口的半瞎子家裏去。


    半瞎子家是一個看起來破舊的院子,吱呀的木門隨時都會壞掉一樣,她輕輕推開,衝著屋裏喊了一聲:“有人嗎?”


    “誰?”


    屋裏的聲音不是男人的,而是一個滄桑的婦人聲音。


    “我想找算命先生問一件事,現在方便嗎?”


    一個婦人從陰暗的屋裏探出頭,是個雙眼健全的。


    她緩緩地朝傅惟慈走近,仔細看了一會才不冷不熱地道:“你等會兒。”


    婦人走進屋裏一會兒,目光裏多了幾分警惕,離著遠遠地道:“你迴去吧,不給你算。”


    “別啊。”傅惟慈上前一步拉起轉身欲走的婦人,把手裏的裝豆腐的碗擱在她手裏,又掏出一錠銀子道:“我給錢,我真的有急事想問問先生,人命關天的大事。”


    她仔細地觀察著婦人的眼色,若是住在這麽破落院子的人見到一錠銀子,就算不至於喜不自勝,眼睛裏也會有點波動。


    可此人神色尋常,一點波動不曾有,好像對一錠銀子已經見怪不怪了,隻冷冷地又看了眼傅惟慈:“你再等會兒。”


    她又迴屋待了好久,再出來時隻站在門口衝著院子裏的傅惟慈招了招手:“進來吧。”


    仍是麵無表情的模樣,看不出一點漣漪,好似隻是一個傳話的人。


    陰暗的屋裏與外麵晨曦的陽光如同兩個世界,傅惟慈踏進屋裏就覺得涼風陣陣,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鼻而來。


    她留心觀察目光所到之處,灰塵,破碗,還有斷腿的桌子歪在一旁。


    怎麽看都不是富裕的人家,可季方昨夜說他家算是四合村富裕的人了。


    進了屋,從窗子滲進來的陽光隻能照亮一方,床裏黑乎乎地看不真切。


    傅惟慈忐忑地琢磨著,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會是如何破衣襤褸的邋遢模樣,定眸往黑暗的地方瞧著。


    “找我何事?”


    黑暗中響起幽幽的聲音,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好似從深淵裏響起的迴聲,聽得人渾身發涼,雞皮疙瘩突激。


    傅惟慈站在稍微有光的窗邊,斜睨了一眼堵在屋門口的婦人。


    僅憑她對自己所持的警惕就十分可疑了。


    “我、我得知我娘家的弟弟不見了,想問問大師,他在什麽地方?”


    裏麵的人半響沒動靜,傅惟慈盯著黑暗的地方不移,覺得那人似乎連唿吸聲都停了。


    良久,裏麵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不必擔心,你弟弟不日就能迴到家,安然無恙。”


    傅惟慈沒能見著半瞎子的真麵目,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下,看向黑暗中,冷靜道:“大師一定要保佑我弟弟平安無事,不然我在這四合村也待不下去了。”


    毫無反應,她仍盯著黑暗中的人,忽然一抹玄色的衣角滑落到斑駁的日光中。


    那衣料不是尋常的麻布,而是遇光就會發亮的浮光錦。


    “你放心,你弟弟會平安無恙的。”


    傅惟慈從這個小房子裏走出來,緊緊攥著的拳頭才緩緩鬆開,一手心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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