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書攤價值兩三億元,這是何等土豪?趙誠眼前,晃過了堂舅容兵這個名字。


    疾步上前,輕輕一揖:“這位前輩,鬥膽向您問個事。”


    隻要老人抬起頭,就能看清他是否有一雙潔白的眉毛。劉躍武講過,容兵的外號叫白眉鷹王。


    大草帽晃了晃,老人慢慢抬起了頭。


    兩道潔白的眉毛,猶如兩把利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趙誠什麽都明白了,脫口而出:“堂舅,我叫趙誠,母親叫容珊。”


    老人的嘴突然間張了張,仿佛有什麽話要說,隨即又閉上口,眼光歸於沉寂。


    範可兒走到了老人身前:“老伯,您一定是白眉鷹王容兵對吧,這位小夥子的母親,跟您是堂親。”


    老人臉上宛如枯井,毫不起波瀾,但總算開了口:“兩個小娃娃,沒事少攀親,我一個糟老頭子高攀不起。想要看書,坐下看吧,老價錢,薄的一分錢一本,厚的兩分錢。不想看,就請迴。”


    話語中,夾雜著少許港台口音。


    趙誠仍不死心:“前輩,我真的是容家之後,母親……”


    “啪!”


    連環畫被老人狠狠地擲在了凳子上:“我說你們兩個小娃娃,有完沒完?容珊和他丈夫、兒子,20年前全家被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冒充容珊兒子,有何居心?”


    “不不不……”範可兒搶前一步,“前輩,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容阿姨懷的是雙胞胎,老大沒能逃出來,老二,就是眼前這小夥子……”


    “胡說!”老人憤而轉身,“都給我滾吧,別整那些沒用的,什麽白眉鷹王黑眉雞王,老夫聽也沒聽說過。”


    “可是……”


    可兒還想進一步解釋,趙誠伸出手,輕輕地擋住了她。


    從懷裏掏出手機,這才發現清晨被韓氏兄弟關了以後,一直沒開。


    他要打電話給韓氏兄弟,讓他們轉告劉躍武老人,他要找的人,隱居在老家真海島上。劉躍武到過真海縣城,也許到過真海島,也許見到過小書攤,但都被他忽略了。


    手機開機,趙誠驚訝地現,竟然有幾十個未接來電,一半是韓氏兄弟,一半是陳銘打來的,還有幾個陌生號碼,趙誠已經沒心思細看了。


    範可兒也手忙腳亂地開了機,情況跟趙誠的相類似。


    “韓兄,出什麽事了?”趙誠頓時忘了劉躍武,撥通後緊急問道。


    確實出大事了,就在他們來到真海縣城不久,也就是兩市開盤後,風雲突變。被順利拉高至7。8元的寶鋼權證,9點30分,即迎來了第一筆大拋單。


    韓氏兄弟按計劃拉升,卻發現阻力越來越強,原本他們計劃將價格拉至9元一線,徹底將周露娜打爆倉,但現在,卻連8元也無法越過。


    不僅無法越過,反而節節下滑,經過一個上午鏖戰,對手的資金量,明顯多於韓氏兄弟。至下午2點多,權證價格竟然重新迴到4元一線,雙方展開了你死我活的拉鋸戰。


    韓氏兄弟昨天的資金消耗過大,為防周露娜出逃,他們沒有做過一手空單。而從今天資金量來看,敵我雙方的新增資金,幾乎可以視為等量。


    毫無疑問,周露娜、半邊耳有援兵趕到,至少有五十億元的資金加入作戰。


    然而,數遍這兩人朋友圈、富士會社流動資金,都無法在一夜間調動如此體量的資金,到底是哪方神聖出的手?


    現在的問題是,究竟是周露娜援兵趕到,還是有什麽神秘大莊家,誤打誤撞地來到了寶鋼權證。


    趙誠和範可兒忘記了世界上任何事,更忘記了小書攤,撥腳跑向碼頭搭乘渡輪,就近趕到一家網吧,安裝並打開了股票分析軟件。


    途中,他們和陳銘取得了聯係,陳銘帶給他們一個略為放心的消息,金融中心在上午8元附近風向突轉前,韓氏兄弟已經讓他們及時撤離。


    這意味著,金融中心的贏利高達百分之百,趙誠的五百萬元投資,增值到了一千萬元。


    但是,這消息僅僅是短暫之喜,因為如果韓氏兄弟無法殲滅神秘援兵,周露娜和半邊耳就將死裏逃生,他們手頭依然握有巨額資金,隨時可對金融中心發動新一輪戰爭。


    韓氏兄弟的困境,就是趙誠和陳銘的困境。


    細細梳理著盤麵成交手數,趙誠拿起了電話:“韓兄,操盤的必是周露娜無疑,你看五位數以上的拋單,無不帶有4和9這兩個明數或暗數,這是周露娜的命運暗碼,習慣無法改變。”


    韓光正的話音,帶了些擔憂:“阿誠,一夜之間,他們哪兒籌集來的五十億資金?我跟我弟之前仔細測算過,他們在江湖上沒有這麽大實力的朋友,富士會社的流動資金,現在接近枯竭了,不可能有這麽強實力的幫手出現呀。”


    兩市尚未收盤,敵我雙方依舊在4元一線,進行著殊死搏殺,怕打憂韓氏兄弟操作,趙誠默默地關了手機,和可兒相擁著走出網吧。


    到底是哪個環節失誤,導致一場必勝之戰,打成了如今這模樣?


    “把你堂舅請出來,他不是東南亞股神麽,開個小書攤都是兩三億,銀行裏的存款,還不是天量?”可兒抬起小臉,大眼睛忽閃忽閃,原先的辣妹子變得溫柔可人。


    趙誠苦笑了下:“現在沒法證明我就是他外甥,他不可能相信的。”


    頓時有種束手無策之感。


    縣城的街道人來人往,對街馬路邊,幾個頭戴大草帽、身著粗布衣的農民工正頂著烈日,拚命地修理著過於茂盛的樹枝。


    趙誠和可兒走過他們身邊時,有個農民工橫跨一步,恰恰擋住了他們去路。


    “喂……”範可兒正煩著呢,柳眉一豎,就要作河東獅子。


    農民工的大草帽,卻突然滑落到了肩頭。


    “叢前輩!”趙誠脫口低喝。


    此人,正是叢一飛,這些天來,他一直在苦苦打聽半邊耳下落。趙誠和他常有聯係,從滬市出發趕至真海縣前,他也把遇到劉躍武老人、半邊耳的父親原來跟白眉鷹王容兵有滔天大仇的事,詳細傳遞給了叢一飛。


    “喂什麽喂?沒禮貌!”叢一飛狠狠瞪了眼可兒,隨即低聲朝趙誠說道,“跟我來。”


    3人拐彎抹角,走到偏僻之處的一座租住房,叢一飛就住在這兒。


    把可兒留在外間,叢一飛帶著趙誠走向樓上密室。


    範可兒不清楚叢一飛的真實身份,也不知兩人有什麽關係,滿臉不高興,卻又無可奈何。自從趙誠進入她的身體,她在趙誠麵前幾乎成了言聽計從的小乖貓。再說,誠哥行事向來顛三倒四、神神秘秘的。


    “叢前輩,有什麽消息?”趙誠進門就握住了叢一飛的手,前輩在此露麵,必有激動人心的好消息。


    叢一飛卻不緊不慢地洗手擦臉:“阿誠,我說你關了手機幹啥?本來上午就能把消息告訴你,沒想到你小子早不關機晚不關機,偏偏在這兒緊要關頭關了機,怎麽的,有了女人就忘了天下了?”


    “嘿嘿……”趙誠頗不好意思地幹笑幾聲,老前輩說得難道不對?


    叢一飛扔了支煙過來:“你提供的線索,對我極有幫助,半邊耳的蹤跡,我已經打聽到了,周露娜在京城,半邊耳跟他父親慕容計,住在華夏國和蒙古國交界的二連浩特市,行蹤都已鎖定,他逃不掉了。”


    “那你,到這兒來幹什麽?”趙誠有些不解。


    “幫你呀。”叢一飛深吸口煙,得意洋洋的樣子,“你給我提供了那麽多有價值線索,我不還一個人情,怎麽對得起你麽。順便麽,來這兒調查些證據,因為慕容計也是間諜,他在這兒當革委會主任時,犯了些命案,包括容兵那事。半邊耳慕容耀,我會親手殺掉給戰友們報仇的,但他老子慕容計麽,就交由軍方審判了。”


    趙誠頓時興奮起來:“快說快說,你要還我什麽人情?”


    “你可能忘記了一個人。”叢一飛繼續賣著關子。


    “誰?”


    “丁大力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趙誠倒吸了口冷氣,自己果然把這丫的給忘了,丁大力,以前的川省高亭縣公商銀行副行長,後來調到滬市,不知去幹了什麽。


    叢一飛得意地搖頭晃腦:“阿誠哦,丁大力這人,現在可了不得唷,他升任滬市公商銀行信貸處處長,手裏握有上千億元貸款審批權,那是吃香的喝辣的,人見人愛,鬼見鬼怕唷。”


    “你的意思,是丁大力挪用公款,使得周露娜擁有了強大的後援?”


    叢一飛像個頑皮的孩子:“猜對了三分之一。”


    趙誠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瑪的都什麽時候了,還玩這種沒智商的遊戲。老子腦細胞是要用來消滅千軍萬馬的,不是逗你這糟老頭子玩的。


    他氣得狠狠地瞪了叢一飛一眼:“愛說不說。韓氏兄弟的事關我屁事,無非就是周露娜有了錢,以後再來收拾金融中心而已,忒簡單的事,你還弄得恁複雜。”


    “錯錯錯,大錯特錯!這事,跟你不僅有關係,而且是你夢寐以求的大事!”


    叢一飛說出了一個令趙誠想也沒想到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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