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縣傳來的消息說,陳銘氣急敗壞地連夜召開緊急會議,要求取消遊擊戰術,明天集中全部資金,出擊寶鋼權證。


    這是孤注一擲的態勢。


    傣縣金融中心核心間諜,隨著野狼的覆滅已全部撤出,但外圍負責打探風聲的小嘍羅還有。發生於證券的大事小事,隻要是公開的,就逃不過周露娜的眼線。


    消息還說,陳銘這兩天被他父親叫到了滬市金融中心,嚴厲訓斥後,要求8月份必須帶給他飄紅的業績,否則就地免職。


    希望集團在華夏國的實體經濟,目前正處於全麵鋪開階段,流動資金異常缺乏,急需要由金融中心來補血——這就是富士會社重獎周露娜的原因,由於她成功地困死了金融中心,使得富士會社華夏分社,得以在和希望集團相同的業務板塊,以優勢兵力,層層吞食著希望集團領地。


    金融中心頹勢不改,希望集團必將在華夏國再走趟麥城。


    “趙誠有什麽動靜?”周露娜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我聽中心的人說,趙誠前段時間跟美國的戴維斯聯係過,希望他能再出次手,幫金融中心渡過這個危機。但老頭迴答得很堅決,趙誠在金融中心連百分之一股份都不到,他不可能幫素相識的金融中心出麵。”


    戴維斯,是周露娜最大的一塊心病,如果這位國際投資大師再出麵阻攔,她的計劃能否成功,真是個天大的問號。


    “太好了,我事先就猜到,趙誠這迴給自己下了最大一個套,戴維斯怎麽可能給陌生人賺錢呢,而且又是幾十億的資金量。”


    擱掉電話,周露娜赤身露體轉了幾個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哈羅,半邊耳先生,有個好消息向你匯報,金融中心明天打算明天出手做權證,我們是不是一口把它給吞了?”


    在不為人知的別墅,半邊耳並沒有馬上作出答複,他打開了寶鋼權證基本麵。


    這是隻總市值為50億元的權證,在華夏國權證,體量最大。


    很少有人知道,神秘資金以周露娜為首,真正的幕後操縱者,卻是半邊耳。自野狼死後,他行事格外小心低調,一般不輕易露麵。但這並不意味著,半邊耳沒有資本市場操作經驗,相反,他的水平遠在周露娜之上,關鍵操作細則,都由他親自製訂,交由周露娜實施。


    權證雖然和股票相類似,但操作遠比股票複雜。說穿了,華夏國的權證,就是場大魚吃小魚的遊戲,但技術上要更加複雜,不精通短線操作的人,基本以虧錢為主。


    想要完全控盤寶鋼權證,其資金量需要百億元以上,由於權證可以買賣雙向操作(分認購權證和認沽權證),而且一天之內可以反複交易,因此其控盤資金量,要遠高於其實際市值。


    金融中心目前的殘兵敗將,僅有十億元上下,隻能跟莊操作,無法打壓和拉升價格。而跟莊短線操作,對於技術層麵的要求非常之高;


    周露娜手頭的30億元資金,同樣無法做莊,但能在某個特定時點,跟在莊家屁股後,起到推波助瀾、助漲助跌的作用。但它對於技術層麵的要求,同樣非常高,尤其是要熟悉大莊家的運作手法,踏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買賣輪轉節奏。


    抽完半支煙,半邊耳這才開了口:“技術上,我們有優勢嗎?”


    周露娜笑了:“老大,壓倒性優勢。我們這兒有專門研究權證、並且以前做過多次業績優異的操盤手,而金融中心20個操盤手,再加上陳銘、趙誠、公司管理層,全部沒有做權證經驗,他們依靠的人選,是從京城公募基金過去的芳子,前些天她做了幾隻股票,收益頗豐,獲得了陳銘絕對信任。我打聽過了,以前芳子確實在公募基金做過權證,但是她不懂。”


    “不懂?不懂怎麽做?”半邊耳有些莫名其妙。


    “哈,老大,這娘們是靠和基金經理滾床單滾出來的業績,她不用腦子,全部指令都由經理下達,她不過動動手指買進賣出罷了。”


    “哦。”半邊耳放下半顆心,但還有半顆心吊著,“金融中心萬一坐莊寶鋼權證呢?哪些一來,我們豈不是變成了肉包子?”


    “老大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但從目前趨勢來看,金融中心沒這個資金實力,也沒有合適的在權證上做莊的人手。而且從明天開始做權證的情況來看,他們不可能當天就收集到做莊用的籌碼。傣縣傳來消息時,我特意查過,金融中心目前資金都還套在股票中,他們明天要是清空股票後,才能買進權證。”


    半邊耳依舊放心不下:“此事得萬萬小心,我會連夜趕製計劃,你們明天按部就班,決不可輕舉妄動。一句話,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黃河不死心。”


    “哈依!”周露娜胸脯一挺,峰尖抖了三抖,信心滿滿地迴答道。


    半邊耳一切擔心的問題,韓氏兄弟都早早地給他備妥了答案。


    權證坐莊?沒問題,由於權證上存在著遠高於股票市場的投機屬性,嗜血成性的江南漲停板敢死隊,主力部隊早就囤集於權證市場。作為曾經叱吒風雲的領軍人物,韓氏兄弟會沒有鐵杆哥們嗎?


    兔子?沒問題,要幾隻有幾隻,韓氏兄弟為人非常大方客氣,準備了一大籮筐的兔子,管飽管夠。


    而事關周露娜狙擊的另一個至關緊要的問題,也有了完美的解決方案,那就是周露娜如何獲知金融中心的資金,確確實實買進了權證。


    權證交易,在華夏國資本市場,早在九十年代初就開設過,由於投機太瘋狂而被取消。新世紀後,權證重開,監管層為了抑製投機,為所有交易者另開了權證賬戶,這些賬戶跟股票交易賬戶是同步的,但結算則不同,需要先在權證賬戶上進行結算後,再迴轉到股票賬戶。


    在每個省的證券省公司,有專門統計該省權證交易情況的匯總數據。


    傣縣,是金融中心的地盤,周露娜無法滲透到傣縣證券公司,獲得金融中心的實時交易數據。而省公司就不同了,半邊耳不是吃素的,富士會社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在華夏國市場布局了那麽久,搞定個別省公司內部人員,幾乎就是錢到人擒的秒殺之事。


    當天晚上,傣縣權證交易的所有數據,都匯總到了半邊耳手上。


    傣縣有多家證券公司,金融中心所屬的是城西證券公司。城西公司的權證曆史交易記錄,僅有數百萬元,基本都是散戶在自如自樂。而且,千萬元以上的大戶賬戶,僅有幾個;億元以上的機構投資者,僅有一家,它的名字就叫希望集團傣縣國際金融中心。


    好了,明天開始,隻要城西公司的權證交易金額明顯放大,除了金融中心,不會有第二家。如果有誰第二天開設億元以上賬戶,消息當即可以傳到半邊耳手上。


    暴風雨,就要來了。


    第二天上午,兩地股市準備開盤。


    來自雲楠省證券公司內線人員的數據,源源不斷匯總到半邊耳手中:


    9時25分,城西公司出現權證大單買入交易,4元位置買入寶鋼權證10萬手,共耗資四千萬元;賣出為零——權證是以份為單位的,但業內人士為了報單方便,通常以股票單位來報,也就是說,一手權證就是100份。


    9時38分,4。05元買入10萬手,賣出為零;


    10時正,4。2元買入30萬手,賣出一萬手……


    周露娜焦急地坐在交易台前,等著半邊耳傳來作戰指令。然而,老辣的半邊耳,卻始終保持著靜默。


    從省公司傳來的數據分析,金融中心上午始終在買入權證,途中進行過幾次認沽(賣空)交易,但量都不大,可能是在適應沽空的操作方式。


    到中午11時止,金融中心的倉位已經高達六七億元,空單倉位僅有幾千萬元,由於權證價格始終處於緩慢上揚,空單都出現了虧損。


    然而,六七億元的多單,卻有了不菲的收益。目前,寶鋼權證價格已經上揚到4。5元一線,漲幅已經超過了10%,意味著金融中心的贏利,已經接近億元。


    半邊耳在等什麽呢?他在等著走勢逆轉的時刻,作為老江湖,昨天晚上他和幾個擅長權證交易的老手,研究了整整一夜,初步認為,寶鋼權證在連續大幅上揚之後,短期會迎來深幅迴調。


    他要利用好這個深幅迴調,集中優勢兵力,在莊家背後推上重重的一巴掌,將金融中心送上萬劫不複的斷頭路。


    而權證跟股票不同,半邊耳現在要做的是賣空,它不需要提前搜集籌碼,而是隨時隨地買進認沽權證。更加令人滿意的是,股票上做空是要虧錢的,權證做空卻是會賺錢的。


    11時05分,半邊耳終於等來了好消息,幾個權證操盤手同時向他報告:“認沽權證出現巨量,走勢可能發生改變。”


    “馬上做好準備。”半邊耳用莊家盤麵語言,向不同地點的周露娜發出指令,同時拿起了電話,“馬上傳送傣縣城西公司的權證數據。”


    幾秒鍾後,數據完整地傳來,城西公司認購權證(買入)依舊在穩步放大,認沽(賣出)權證交易量,卻近乎歸零。


    “嘎嘎嘎……”半邊耳陰慘地笑了,“周露娜,按計劃行事,接下來就看你發揮,我不管了。”


    周露娜食指輕點,一百萬手賣空權證,猶如重磅炸彈投向市場。


    操作,是精準無比的,你不得不承認,神秘資金裏確實有高手,因為此時的權證,多空雙方剛剛拐頭,周露娜的這一百萬手、整整4億元軟妹幣,成了壓跨駱駝的那最後稻草。


    寶鋼權證,瞬間下跌5%,兩毛多錢,短暫地停在了4。23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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