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誠也顧不得其他了,撥通號碼,改用明碼唿叫:“大哥,陳銘極度討厭歌功頌德,如果他取消vcr播放,員工晚宴就得提前十分鍾結束,這事你們考慮過嗎?”


    蕭劍鋒給了個確定的答案:“放心,我們都考慮到的,如果提前結束,那麽第一哨會及時發現,立即給後麵哨位發出信號。”


    趙誠遙望著遠處黑漆漆的山頭,兩座對峙的高峰,構成了長達一公裏多的峽穀,山路十八繞,幾十米就有個彎道。而特戰團在所有繞道不遠處,都布下一個哨位,確保峽穀沒有視線盲區。


    這些布置,全部圍繞陳銘而展開。趙銘乘坐的車輛在漁莊一啟動,第一個哨兵便發出信號。在車輛消失在第一個哨兵觀察範圍之內時,發第二遍信號。


    第二個哨兵,自觀察到李詩嫣車輛起,就發出第一次信號;待消失在觀察範圍內,發第二遍信號。


    一旦哪個觀察哨發現問題,隱藏於秘密所在、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幾分鍾內就可以覆蓋自漁莊至金融中心的所有路段。


    如此嚴密防衛,敵人有下手機會嗎?何況,陳銘身畔有喬裝成員工的四個保鏢,都是陳龍希親自萬裏挑一而來。


    眨巴眨巴眼睛,趙誠覺得有些胸悶,他追問道:“幾個哨位?確定沒有死角?”


    “峽穀裏一共八個,沒有任何死角,其他地方還有幾家。從陳銘現身開始,到進入希望集團,分分秒都能看到他們。當然,哨位的地點,是需要保密的。”


    “那……”趙誠有些語塞,可還是感到胸悶,“那……所有哨位,在員工晚宴的三個多小時裏,都死死地盯著路段?”


    蕭劍鋒笑了笑:“那倒不是。根據規定,在晚宴結束的9點以前,要求每隔十五分鍾,向營部匯報周邊環境變化。9點後,所有哨位進入全覆蓋狀態。但第一個哨位如果發現情況有變,自發出信號時起,要求所有人員在30秒內,進入全覆蓋狀態。”


    “哦……”趙誠好像有些放心了,但隻是好像而已。


    原地轉了幾圈,發現自己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這是為什麽?


    仰天吸了吸牌子,感覺今晚的氣氛好生詭異,好像陳銘已經被綁架了似地。我倒,這花花公子被綁了最好,省得騷擾宋老師,省得老子再去追查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李詩嫣。


    哼哼,綁架了還不解氣呢,他老子是前亞洲首富,錢多人不傻,必定會給他贖身。泥妹的最好撕票嘍!


    想著轉著,突然發現自己成了沒頭蒼蠅,再次仰天吸了吸鼻子,心中的煩悶感絲毫未消,空中的詭異氣氛卻好像更濃了。


    遠處一道車燈射來。


    疾抬腕,正好晚9時。這意味著,漁莊的晚宴在8時50分就結束了,因為大巴途中需要開10分鍾。


    就如趙誠之前所猜測的那樣,當那段vcr出現畫麵時,陳銘隨即阻止了對他個人的歌功頌德,晚宴也就比預定時間早結束了十分鍾。


    趙誠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巴門,陳銘高大的身影最後一個跳下車,不忘走到駕駛室,向駕駛員揮揮手表示感謝,好一派紳士內度。


    趙誠徹底放了心,篤悠悠點上支煙,哼著資產階級流氓小調,轉身想往寢室走。


    突然,煙在嘴邊被叼著筆直,一隻腿高高地抬在半空,卻無法讓它落地。


    他緩緩轉過身,瞪大雙眼再次清點著鬧哄哄的員工。奇怪,少了兩個至為關鍵的人。


    橫來豎去連續清點,他的臉色有些變得蒼白。


    沒錯,李詩嫣和範可兒沒有跳下大巴,然而現在大巴裏卻空無一人。她們,去哪兒了?


    緊急擠過人群,逮住了範東東和蔡小科,趙誠的語音都有些變了:“嘿,哥們兒,嫣兒和可兒呢?”


    “哦,她們呀,上大巴前,有個女員工拉住她們,說散步迴來。”


    “什麽?3個弱女子散步迴來?”趙誠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咳。”範東東有些滿不在乎,“還有四五個男員工呢,都是運動健將,沒事。再說大巴繞來繞去得花十分鍾,幾公裏路,步行的話也就二十來分鍾,都拿著手機呢,怕啥?”


    趙誠撥出了號碼,“嘟嘟”的聲音不絕於耳。


    大巴提前十分鍾啟動,這段時間,觀察哨還沒有進入全覆蓋觀察狀態。而在9點之前,哨位是每15分鍾進行觀察的,9時正,也就是現在,哨位才進入全時段全覆蓋觀察狀態,發現的隻能是靜悄悄的路麵,還在耐心等著大巴從漁莊出來呢。


    而從嫣兒她們步行時速來看,出漁莊5分鍾後,就進入第一個彎道。換句話說,她們5分鍾前剛好進入無人觀察的盲區範圍。


    嫣兒的電話無人接聽,打可兒、打其他員工,也都是如此。


    趙誠躲進暗角,迅速撥通了蕭劍鋒鋒電話,“大哥,中心晚宴,在十分鍾前就結束了,你接到信息沒有?”


    “結束了?我怎麽沒接到通知。”蕭劍鋒在電話那頭,頓時神色嚴峻,隨即拿起手邊的對講機,“舒胖子,晚宴結束了,你接到信息沒?什麽,也沒接到?”


    冷汗,“刷”地鋪滿了趙誠後背,嫣兒可兒的手機,是習慣性拿在手裏的,連續撥打數次,她們怎麽可能沒聽到?其他員工也怎麽可能沒聽到?


    一縷極其不詳的預感,劃過了腦際,他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敵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跟特戰團有關係,隻是何白濤這幾個小角色,沒必要通知他們罷了。那麽敵人會不會利用自己,來製造些假象呢?


    這個假象,就是咬住我方想保護陳銘的心理,故意把我方往陳銘身上引,而敵人真正的目標,卻是嫣兒可兒?


    有沒有這種可能?


    但是如果這種可能成立,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嫣兒。因為可兒一清二白,沒任何背景,而嫣兒則不同,李姨身上種種迷團,到現在仍沒有解開。這說明,敵人瞄準嫣兒,是衝李姨去的。


    李姨,一定還有極為驚人、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如果嫣兒真的遭遇不測,那麽問題必定出在第一個哨位,它沒能觀察到漁莊動靜,使得後麵所有哨位都保持了靜默。


    這些念頭,也隻是幾秒內一晃而過。


    趙誠對著手機幾乎失聲喊道:“大哥,今天誰負責第一個哨位的觀察工作?”


    蕭劍鋒朝著對講機高吼:“舒胖子,誰值第一個哨位?什麽?哨兵都是傣縣營部派出的,第一哨是狙擊班班長?哦我聽清了。”


    “狙擊班長?”趙誠渾身冰冷,又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下午在射擊場,他上廁所時,聽到班長和班副的一段對話,當時班長親口說過,他晚8點集合進入崗位後,偷偷跑出來,跟刁斯槐他們喝到9點再迴執勤崗位,原來這小子值第一哨啊。第一哨悄然無聲,後麵幾哨每隔十五分鍾才觀察動靜,而大巴整個路段,總共才開了十分鍾,後麵的哨位,當然沒什麽反應。


    “大哥,狙擊班長今晚在跟刁斯槐他們喝酒,9點才去哨位,漁莊宴會散時,他根本沒在觀察哨上!請立即采取緊急行動!”


    趙誠中氣上胸,飛奔迴金融中心小花園假山後,取出了前幾天跟蹤陳銘的一應特工裝備,就近找了輛車,三兩下點著火,轎車發出陣陣咆哮,箭般射入夜空。


    ……


    趙誠和特戰團分別采取緊急行動之時,遠在三國交界原始森林的野狼,終於在焦急中等來了一道電波,隻有兩個字:到手。


    他仰天大笑,公鴨嗓的聲音響遍了森林——這,真是一個太妙太妙的計謀了,成功騙過趙誠騙過了特戰團團長蕭劍鋒。


    野狼會不知道趙誠和蕭劍鋒的關係嗎?當然不會,半年前軍訓時,趙誠大鬧、軍方砸了猛龍幫,線人在軍方封鎖消息前,就把真相傳到了渡邊小雄那兒,野狼隨即知道了真相。


    來傣縣實習,野狼不管趙誠是不是趙嘯天兒子,立誌除去他,然而煮熟的鴨子,卻被趙誠一根細絲給摟走。那時,他就知道,趙誠必是特戰團打入金融中心的臥底。


    趙誠的判斷沒錯,野狼確實想綁架陳龍希的親生骨肉陳銘,但在趙誠潛入中心後,他改變了主意,綁架李詩嫣。


    因為,李詩嫣的姑媽李麗,有個人所未知的身份。綁架李詩嫣,比綁架陳銘更有用。


    而李詩嫣平常根本不到街上走動。而連趙誠也不知道的是,自打李詩嫣到川省讀高中的第一天起,她的身前身後,就有四個功夫十分高強的保鏢保護,隻是他沒能發現而已。


    四個保鏢貼身護花,野狼不好下手。


    比如在龍吟鎮,趙誠眼見陰陽頭黑豹,帶著結巴到咖啡屋去調戲李詩嫣,他衝上去英雄救美時,周圍有幾個青年男子正站起身來,而李詩嫣見黑豹動粗,竟然還從容地微笑,根本沒拿這倆菜鳥當迴事。


    這幾個青年男子,就是李詩嫣的保鏢。


    野狼通過手下,密令禿鷲深夜越過邊境,但其實禿鷲那兒也沒去,他隻要確認越過邊境後,擺脫所有跟蹤就算完成任務。於是,禿鷲在深山老林裏轉悠了一整夜。


    禿鷲的行蹤,果然引起了特戰團關注。


    於是,第二天,傣縣臥底向越南境內發送了密電,故意讓特戰團捕獲。也由此,特戰團圍繞陳銘,製訂了極其周密的保護措施。


    可惜的是,所有的人都忘了李詩嫣,因為她的姑媽李麗,沒能引起軍方足夠重視。


    刁斯槐以長官身份,逼迫值第一哨的狙擊班長,溜出十分鍾來喝酒,班長不敢不來。第一哨哨位脫崗,留出了完美的綁架時間。


    瞞天過海計劃,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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