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上午。


    趙誠幾乎一夜沒合眼,靜靜地站在窗台邊,憂鬱地望著樓下熟悉的校園風景。自淩晨起床後,他就沒敢迴頭看一眼。


    如果迴頭,他怕更加控製不住自己的憂鬱——生死與共的兄弟肖平穀,已經迴了老家。


    他是昨天深夜迴到川省的。戰鬥結束後,兩國邊境被緊急關閉,他和楊眉、葉蓉,3人分頭行動,從深山老林越過邊境各自返迴川省。


    打開寢室電燈,他先看到桌上端端正正地放著封信,是肖平穀感人肺腑的告別信。


    兄弟,就這麽走了;寢室裏,顯得如此空蕩,如此寂寞。


    然而,應該為小蘋果感到高興,他踏上了條正確的財富路,隻要擁有核心專利技術,煤化工會給他帶來滾滾財源的。等趙誠處理好家仇,開啟商業帝國之途時,兄弟倆一定還會並肩戰鬥!


    是的,會並肩戰鬥的。隻是,兄弟倆各自要經曆場腥風血雨的劫難,小蘋果的劫難,一點兒也不會比趙誠小。


    他站在窗口,始終在想著心事。


    發生於越北小鎮的戰鬥,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渡邊小雄是20年前親手對自己的父母兄長行兇之人,但他是奉野狼之命而為。手刃了渡邊小雄,算是向父母兄長的在天之靈,發出了我趙誠複仇的怒吼。


    但是,沒能找到野狼,算是遺憾之極。


    野狼罪大惡極,為了得到頁岩氣催化劑配方,潛伏於父母身邊,又策劃了整起恐怖謀殺。此畜牲,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必須把他找到。


    渡邊小雄說過,野狼躲在一號基地。這是索裏斯量子基金培訓特工的大本營。基地在哪兒,現在不可能找到,它有可能在越南,有可能在老撾、緬甸甚至其他國家,華夏國東南部交界的國家好幾個,且都是崇山峻林,地域麵積極其廣闊,今後有得好找了。


    好在野狼不可能避走他鄉,他既然負責著基地,那麽就會一直呆在那兒。


    此次戰鬥,已經打草驚蛇。驚就驚吧,報仇,何必遮遮掩掩,就得轟轟烈烈。驚蛇有驚蛇的好處,雖然野狼惹下的江湖仇怨太多,不可能知道這是我趙誠所為,但讓仇人每天生活於提心吊膽中,未必不是種快感。


    父母關於頁岩氣的資料在哪兒,或許野狼知道,或許他不知道。但這無關緊要,知道不知道,野狼都是死路一條。趙家的東西,我趙誠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找到。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誰沾染過這資料上血,誰就拿命來償!


    現在,他倒有些期待幾天後就將啟程的傣縣實習之旅了,傣縣緊鄰越北小鎮,縣域又和多國邊境交界,在那兒實習更有利於打聽野狼的蹤跡。


    傣縣啊,那就快來吧!


    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都快上午十時了,正想湊合著填填肚子,電話響了,是範董打來的。


    “哈哈,阿誠,前兩天打你電話關機,人也不在寢室,去哪兒了?”範董的語音透著興奮,不等趙誠迴答,就說了下去,“你推薦的幾隻股票,真是倍兒棒,猜猜,我們聯合賬戶目前金額達到了多少?”


    半年前,李、範兩家共有資金三千萬元,趙誠打入了兩百萬元,共計3200萬元。這兩三個月來,滬深股市探底迴升,大盤漲了20%多,那麽聯合賬戶的收益率,不會低於50%吧?


    “整整翻了一倍啊,阿誠!”範董相當高興,“我也是討個吉利,在翻一倍時就清倉了。按照你的分析,接下來股市會二次探底,我們休息幾個月。哈哈,阿誠,你是股神,真的是股神啊。年底分紅,我跟李麗講,必須要給你重重的迴報。”


    一倍,意味著自己的資金增加到了四百萬元,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不用了範叔。”提到李姨,趙誠頓時沒了啥興致,語音悲戚。


    範董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為自己脫口而出,觸動了共同的心事而後悔不已,兩人傷感地結束了通話。


    李詩嫣和李姨,到底在哪兒呢?托蕭司令打聽也有半年光景了,為什麽毫無音訊?兩個弱女子,到底生活得怎麽樣?


    江湖處處風險啊,李姨帶著我父親的東西,會不會……


    趙誠不敢再往下想。


    悶得心慌,他走下樓去,沿著熟悉的人工湖畔,刻意選擇了偏僻少人處,默默地朝前走著。


    又是一年股神大戰,受到去年複仇之箭隊以大一生身份闖入複賽、打破曆史紀錄消息的刺激,今年財經學院的大一新生,幾乎都沒有迴家,全身心投入了比賽。


    想起去年此時此刻,自己拎著快餐盒,開啟了命運轉折之旅,趙誠一會兒興奮,一會兒痛苦。他曾經離李詩嫣那麽近,最後卻竟然遠在天邊。


    “滴滴滴……”手機再次響起。


    是蕭劍鋒的電話號碼,他始終在邊境進行打黑除惡行動,兩人已多時沒聯係了。


    迫不及待地按下通話鍵:“蕭大哥,小弟想死你了。”


    “哈哈哈,大哥也一樣。”蕭團長一如既往的豪爽,“我出差到省城,中午一起吃個飯。現在,你馬上到特訓基地來,有重要事商量。”


    擱掉電話,趙誠跑向車庫,啟動了轎車。


    越南戰鬥結束後,他並沒有直接迴川省,而是去了趟貴洲七盤水付鐵根家中,當初借老人的幾百元錢要還掉,還要重重謝過老人。


    從貴洲,他再到老家冷縣,取迴了放在那兒的車子。


    半年沒見蕭劍鋒,不知這家夥黑了多少。


    輕快地打著方向盤,車子駛出校門,趙誠突然一腳刹車,將車停在了門側。


    扭頭望望保安室,頓時再次黯然神傷。小蘋果那竹竿般的身影,再也不會隔著玻璃,朝他的誠哥壞壞地揮手了。


    他想起半年前,還有個謎未解,那就是從白泉鎮軍訓迴來、股神大賽實盤賽即將開始前,國寶開車把他從這兒接到了特訓基地,是長箭告訴了他破敵妙招,從而請出戴維斯,給予了何白濤致命一擊。


    在特訓基地,國寶曾說過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麽早就在跟自己玩遊戲了,還說有什麽事以為蕭劍鋒已經告訴給了我聽。但當自己打聽是什麽事是,這家夥讓小弟打了個電話給蕭劍鋒後,又以軍事秘密為由,死活不肯說。辨稱“該讓你知道時,團長會親自告訴你的”。


    半年多來,和蕭劍鋒沒見過一麵,加上諸事纏身,一直忘了追問。


    這事,會是什麽呢?


    苦笑著搖搖頭,踩下了油門。


    這是趙誠無數次進入地下深處的特訓基地,不過今天氣氛有些不同,有團長在,訓練的人格外賣力。


    蕭劍鋒背負雙手,樂嗬嗬地打量著走近的趙誠。他的四周,舒營長一襲緊身衣,看得出已經經過了熱身;國寶和他三個最得意的小弟,分立兩側,全是短衣短袖,好像要來場什麽比試似的。


    見趙誠走到十幾米處,蕭劍鋒突然揮了揮手。


    國寶率先一躍而起,佐羅等3人,分別從3個側麵,向趙誠發動了突然攻擊。


    趙誠微微一笑,明白了蕭劍鋒用意。他側身躲過國寶雙拳,再左側步右直步,連續晃過三路偷襲對手,隨即連串的無影手,先將國寶晃暈,突然加速,側身彈腿、勾拳偷襲、直拳強攻……連串精妙拳法、腿法,將自己四周護得水泄不通。


    幾個迴合,四人合力竟然未討得半分便宜,反而在趙誠狂風掃落葉般的攻勢麵前,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行了!”蕭劍鋒吼道,國寶哈哈笑著,率領小弟讓到了一邊。


    他們四人,跟趙誠過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叢一飛訓練趙誠兩個月時,四人合力能擊敗趙誠;三個月時,雙方打成平手;第五個月開始,國寶四人就沒一次贏過趙誠。今天麽,算例行公事。


    趙誠以為比賽結束,沒料想半空中一聲霹靂:“看招!”


    舒營長已經高高躍起,穿心腿被趙誠急速躲過後,一路眼花繚亂的腿法從天而降。他跟隨蕭劍鋒多年,雖然功夫不及團長,但在特戰團,功夫屬於上乘之流。


    趙誠頓感吃力,加上剛才分心,沒有站穩腳跟,以致於先吃了大虧。


    高手間過招,誰略有頹勢,對方就會照準了你的軟肋下重招,使你無法緩過氣而露破綻。舒胖子拳腳並用,攻勢淩厲,很快占據上風,逼迫趙誠步步後退。


    數輪狂攻下,趙誠隻有招架之攻,眼見敗勢已顯。


    舒營長猛出幾拳,趙誠勉強側身避過,正好彎腰到場邊的蕭劍鋒麵前。


    “全力進攻右肋和下盤。”蕭劍鋒提醒道。


    趙誠借助轉身慣性,原地兩個掃蹚腿,逼退舒營長。雙方提拳挪步,重迴中場。


    舒營長虛晃一拳,想重掀進攻狂潮。醒悟過來的趙誠,突然矮身揉進,連續以腿功為前戰,逼得舒營長連連閃躲。


    攻守轉換,閃電即逝。趙誠抓住對方退守的機會,突然使出重拳,狂風暴雨般朝對方右肋攻去。舒營長最擅長的左勾拳和直拳,頓時被遏製,頻頻退守勉力自保。


    久攻之下,舒營長略顯急躁,拚命護住右肋,以左拳為重點,發動致命進攻。暴雨般的拳點,令人眼花繚亂而至。


    雙方形勢再次出現逆轉,畢竟,趙誠在這兒受訓才半年,而舒胖子則跟隨蕭團長多年。


    “停!”蕭劍鋒舉起右手喝道。


    舒營長上來就摟住了趙誠的肩:“哇靠,趙誠,叢一飛前輩才指點了你半年,就到了這種境界,你知道舒哥我練了幾年嗎?光特戰團就練了六七年啊,這就基本跟我打成平手了,再過幾年,老哥還不讓你牽著鼻子走?”


    趙誠嘿嘿笑著:“舒大哥,羞死人了,若不是團長指點,我早就敗了。”


    蕭劍鋒顯得十分滿意:“去去,都別謙虛與自我謙虛了。阿誠來,大哥有要緊事與你商量。”


    國寶湊向了他耳邊:“半年前我說過,這事得團長親自跟你講。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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