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地進入了8月8日,離8月10日越來越近。


    趙誠到財經學院旁聽了,盡管是假期,但學院為在校的學生,安排了不少專題講座。趙誠最愛聽的,是何少勇副院長的課。


    範可兒發現了一個秘密,凡是趙誠去聽的課,李詩嫣必定會推掉一切事務,帶著筆記本,盡挑跟趙誠相鄰的座位。但是,其中不少課,是她們已經學過的,何院長是為別係學生作的講座。


    這事,她不可能不告訴給哥哥範東東,大師兄的臉色,於是一天比一天陰沉。


    課間之餘,李詩嫣常沒話找話地和趙誠閑聊,當然,絕大部分是談論關於章子島,那場差點滅頂的災難。


    章子島此輪行情首次跌停那天,趙誠如約赴禦膳坊赴宴,李詩嫣姑媽親手做了幾道菜,以家常晚宴的禮儀來款待他——那是李家招待客人的最高標準。


    沒有過深的問話,因為李姨知道,這小子和李詩嫣有個約定,當然,李詩嫣不可能對姑媽瞞得很牢,關於股神暗中相助神馬的事,李姨還是很快得知。


    她也覺得,唯有這種解釋,才符合一個送快餐卻如有神助的事實。


    姑媽留給他一張名片,邀請他常來做客,到禦膳坊用餐可以免費簽單——畢竟,趙誠單單這一天,就給李、範兩家挽迴了數百萬元損失。每月簽幾次單,根本算不了什麽。


    事實上,挽迴的有千萬元之多。


    章子島在停牌三天後,發布公告複牌。公告稱,因為遭受特大海洋災難,海水產品顆料無收,造成極為慘重的損失,預計半年報每股將虧損一元錢以上。


    網上議論一片,有專業財務分析人士,直指章子島涉及財務造假。


    從複牌到今天,章子島已經連續跌停,此後更是繼續上演一字跌停好戲,共計13個跌停板,股價從25元直跌到7。06元,而且未來幾天,絲毫看不出跌停會被打開。


    如果李、範兩家那天全倉買進了股票,根本休想拋出一股。因為大戶不計一切代價在拋售,輪不上中小散戶逃命。而每天成交量極為萎縮,沒人敢接盤啊。


    當然,以後的跌停今天還不知道,隻知道章子島今天依舊死封在跌停上。


    徐姨簽了張十萬元支票給趙誠,趙誠婉拒了,依舊表示,自己隻是有貴人相助,當時並沒有任何偉大光榮正確的想法,隻是碰巧把你們的資金也救了而已。


    送快餐的打工仔,來到學校成為旁聽生的事,很快傳遍了校園,不斷有人看動物園大猩猩般,前來教室圍觀。


    而何少勇也已經發現了,每逢他的課,趙誠總是會出現在階梯教室——當然,他的課總是最受歡迎的,學生不要太多。但他對趙誠留了個心眼,這些天黑無常的監視一無所獲,趙誠就是個老實本份、隻懂賺錢的打工仔。


    在所有談論趙誠的人中,範家算談得比較有深度、有內涵的人,很快,趙誠到董事長辦公室,偽裝進口公司員工,打探電容技術的事,和他想勸範董別買章子島股票的事,傳到了範家兄妹的耳朵中。


    範東東已經夠懊喪的了,他幾乎在李詩嫣麵前抬不起頭了,因此根本不想管這事。


    範可兒卻怒火萬丈,小樣的一個送快餐的,竟然敢欺騙老娘擅闖董事長辦公室?居然還大言不慚,跟董事長談股票?別以為那天你亂點鴛鴦譜,就認為自己是股神了哈!


    這天,趙誠早早地來到了階梯教室,不過今天不是何院長的課,是財院合作夥伴,來自日本富士公司的高級工程師,傳授關於大日本電子技術發展史的課程。


    小日本,趙誠自然要跟他打打交道。


    來得太早,教室裏人還不多,但何白濤卻帶著幾個美女,嘻嘻哈哈地也來了。見到趙誠,他微微愣了愣,坐得遠遠地,和美女們打情罵俏。


    一個紅衣少女,手裏拿著顆名貴巧克力,扭著腰肢好看地走來,她徑直走到趙誠附近的窗台邊,使勁兒嗅嗅巧克力,咽著口水。


    範可兒今天心裏有氣。


    自從章子島事件後,事情就有了詭異的變化。她以往跟李詩嫣談起送快餐的打工仔,都是麵帶鄙夷之色,不過她確實打心眼裏有些看不起這些渣渣——有本事男人,會屈身於這種地方?


    哪料到,李詩嫣卻總是出言相攔,說人不可貌相,趙誠其實挺有素質的。


    而且,李詩嫣跟她哥範東東,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這丫頭更多地往趙誠那兒跑,甚至連寢室也去了很多次。


    事情,正在起變化哈。


    趙誠這唯唯喏喏、眼裏隻認錢的窮小子,居然有素質?


    今天,範可兒就是想親自來摸摸趙誠的素質。


    “送快餐的,你居然敢偷偷摸摸?”


    範可兒冷不丁一聲嬌叱,把趙誠嚇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老子哪兒偷哪兒摸了,哦,不會是說在殯儀館山後的事,或者是後山楊眉差點被色的事?可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再說老子對楊眉,既沒偷也沒摸呀。


    可兒嗅著巧克力,眼皮子也沒抬:“你怎麽知道章子島這隻股票不能買?難道我老爸水平還比不過你?”


    我靠!


    在心裏爆了句粗口,趙誠放心了,這娘們在替她哥吃醋呢。她家資產雖然沒有全軍覆沒,但建了四分之一倉,有500萬元左右。這500萬元等賣出時,估計隻剩一百多萬了。


    若是聽她哥的話,現在你這臭娘們,還能這等神氣?臥槽泥瑪,要是沒老子拚了老命相救,你家現在就破產了好不好?


    仰天吸了吸鼻子,趙誠努力咽下這口氣:“尊敬的董事長千金大人,你知道我底細,高中輟學就開始打工,怎麽懂股票呢?我的眼裏隻有錢錢錢。”


    “嗯,你很賤,十足的財奴。”可兒有些滿意了,感覺報了一箭之仇。


    你很二!趙誠心裏惡狠狠地罵道。


    何白濤眨著三角眼,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可兒身邊,這時候插了嘴:“喂,送快餐的,我有一點不太明白,難道你也懂股票,還能指導範家炒股?聽可兒說,你還曾亂點鴛鴦譜,居然還點中了?”


    “啊……”趙誠有些語塞,知道姓何的也在摸他底細呢,“何主席,那天我在街頭請先生算命,先生告訴我,我命缺水,天生和水有仇,特別是鹹水不要去碰、混水千萬別趟。正巧,範小姐告訴我,他家要買什麽島的股票,我一想,島肯定在水上呀,就嚇壞了,死皮賴臉地勸千萬別買。”


    “胡說八道!”何白濤淡定地燃起根煙,不過他覺得這事有幾成可信,因為憑趙誠的履曆,要說他懂股票,他何白濤就敢把姓倒過來寫。這事,他跟父親的意見一致,判斷為是某種巧合。


    可兒終於抵製住了誘惑,將巧克力緩緩放在了窗台上。


    趙誠閉起了眼,心裏一聲悲歎,你瑪,又有多少生靈塗炭嘍。不過在他心裏,可兒稟性不壞,隻是因為從小嬌寵的緣故,脾氣有些烈,是典型的川辣妹子,性子直,有仇當場報,眼裏容不得沙子。


    窗台上,多隻螞蟻正在找食,聞到巧克力誘人的香味,迅即爬了過來,觸角互碰後,幾隻留守,另幾隻火速返迴通風報信。


    柔情萬種地撫了撫秀發,範可兒輕巧地伸出了手指,長長的、帶著名貴指甲油光澤的指甲,死命地切斷了一隻螞蟻的細腰,輕啟皓齒,恨恨地罵道:“小樣的,那麽愛吃糖,腰還這麽細,叫老娘情何以堪?”


    這是個天生吃貨,人家吃貨都是善良的,每天隻想著吃,沒時間去算計別人,可兒你為啥非得奪走底層勞動螞蟻的性命呢?


    出了氣,可兒痛快了,臉上瞬間換上了笑,有些領導關心基層員工的意思:“哎,趙誠,你跟我說說,你為啥那麽拚命攢錢,平常又比葛朗台還吝嗇呢?”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趙誠當場飛了她一個白眼。


    可兒的臉頓時又變了,領導關心基層,基層員工還不領情?


    “老娘誇你又怎麽了,損你又怎麽了?”


    見董事長千金動怒,何白濤飛身而上:“小癟三,不識抬舉的東西,範小姐問問你情況,你什麽態度?”


    趙誠冷冷地乜著狗仗人勢的何白濤,又可憐地望望範可兒,心說美女啊美女,你身邊是隻野獸你造嗎?他遲早把你家連骨頭給嚼碎嘍。


    哼,範可兒你這麽對老子沒禮貌,老子偏不揭穿何白濤的畫皮。好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兩腳踩空。


    “嗯,我坦白交代。我拚命攢錢,是想娶媳婦,娶個像可兒這麽漂亮、這麽性感的老婆……”


    “我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沒等趙誠說完,可兒嬌嗔著罵道,不過看得出,心裏還是挺美的,女人麽,誇她漂亮是最好的馬屁,再說可兒也確實挺漂亮的。


    可兒的電話彩鈴突然響起。


    “喂,爸,我在學校呀……哎呀,不是按照您老的吩咐,熟悉製作流程麽。什麽,明天和嫣兒一起去龍吟鎮,還要住一晚?那地方能住嗎……好吧,我知道您老疼我,讓我和嫣兒一起去學習管理龍吟鎮的項目,女兒從命了還不行嘛?”


    範可兒扭著腰肢,挺不情願地朝門外走去。


    趙誠低著頭,眼角的餘光卻告訴他,何白濤目送她離去的三角眼,分明閃動著三角刮刀的寒光。


    今天是8月8日,看來何少勇要開始動手了。


    可兒離去,何白濤卻走上前來,三角眼兇狠地盯著他:“送快餐的,打聽個事。7月底,聽說你去中央禦城找過李詩嫣?”


    趙誠感到了逼身而來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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