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勁姚的這個假設太可怕了,連李瑞鬆都被唬的愣了愣,半晌之後才搖搖頭說:“這應該不可能,他的身世在檔案前半部分寫的清清楚楚的……”這話李瑞鬆自己都說的沒底氣,如果真如檔案所寫那般是個普通老百姓,官方怎麽可能會派出特種兵日夜守護?


    “會不會,這小子是國家某個領導人的私生子?”李勁姚這些年顯然沒少看瓊瑤阿姨的電視劇。


    李瑞鬆的嘴皮抽搐了幾下,隨後道:“這種可能性就更小了,這年頭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骨肉也沒人敢去認吧?前陣子就有個副省長為了和私生子相認,到最後曝光了他**婦女的事情,連烏紗帽都丟了。”


    見李勁姚仍舊一臉沉思的模樣,李瑞鬆又繼續道:“爺爺,您和這人到底有什麽仇啊,說出來讓我知道知道,我也好幫您分析一下值不值的這麽做啊。”這李瑞鬆雖然年紀輕輕,但不愧是在官場混跡一年有餘的人了,說話乃至分析事情全然不似一般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李勁姚沉吟了半晌,最終一咬牙,就把李家和王浩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點評一句:“你大伯現在還在看守所裏待著,就是被這小子送進去的。”李勁姚也隻有在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底氣足一些了,因為事情會弄成這樣,本身就是他們李家人的錯。


    “事情就是這樣,小鬆你有什麽看法?”李勁姚又拿起了桌上的煙鬥,放在嘴邊輕輕啜了一口。


    李瑞鬆不可能聽不出在這件事上到底誰是誰非,但是在李勁姚麵前,他怎麽也不可能說李家的不是。


    想了想,李瑞鬆就說:“爺爺,如果按我的想法,這人的後台這麽硬,要不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我想風伯伯也是因為考慮到這點才妥協的,當然了,我的意思不是以咱們李家的能量無法和他叫板,隻不過這樣的後果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見李勁姚臉上頗有不悅之色,李瑞鬆連忙改口道:“可是這小子當著爺爺您的麵就把人帶走,這也委實太不給麵子了,不給點教訓的話,被外人知道了這件事,還以為我們李家好欺負了!”


    “說的沒錯!”李勁姚用力點了點頭,說:“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不給我李勁姚麵子,我怎麽也得還以顏色才行,否則豈不是讓同僚恥笑?”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露出為難之色:“可是現在,他的那些家人都有重兵保護,這可就不好辦了。”


    李勁姚口中的重兵,指的當然是國安局派遣的特種兵,如果跟這些人對上,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一說,事後被對方順藤摸瓜找出來就又是一說了。李家能憑借關係在官場混的如魚得水,那是因為資曆老,以及關係廣,可公然跟國家重量級單位叫板的事情,他們還是做不出來的,要是到時候對方給李家安個叛國罪,李勁姚就真的晚節不保了。


    這時,沉默了片刻的李瑞鬆忽然說:“爺爺,您要是真想出這口氣,也不是不可以。”


    李勁姚狐疑地看著他。


    “他們的家人都有國安的人保護,我們當然的動不了的,那您有沒有想過,找他的朋友下手呢?”


    李勁姚恍然,家人有國家的人保護,朋友可就未必了!


    “我已經全方位調查過王浩這個人了,他的朋友圈也是很廣的,據說日本池田家的長子池田神悟就跟他有不錯的交情。”李瑞鬆的情報工作做的相當出色。


    而李勁姚一聽這話,鼻孔裏就連著哼出幾口氣來:“居然跟小日本都能勾結在一起,我看這小子真是有問題!”


    對於李勁姚的這句話,李瑞鬆實際上是不看好的,因為稍微對國家上層階級有所了解的話,就會知道國家跟池田家族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當然,這話在李勁姚麵前同樣不能這麽說。


    “嗬嗬,沒經曆過抗日歲月的人,當然無法感受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我看他應該也是在日本得到了什麽好處,否則也不會這麽沒節操地跟日本人廝混在一起。”為了討好這位爺爺,李瑞鬆直接就把王浩劃拉到了“愣頭青”這一塊去了。


    “當然了,像池田家族這樣的對象我們也是不好下手的,正所謂柿子要挑軟的捏,我們要下手,也要挑容易弄的來。”李瑞鬆說著,就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李勁姚:“這上麵是我通過關係查出的王浩關係網,爺爺您看看。”


    李勁姚這下是真對這個孫子另眼相看了,做事一絲不苟,而且分析能力絲毫不弱,絕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接過那紙片看了看之後,李勁姚的眉頭就接連跳了好幾下。雪白的紙上,被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居中位置,寫了王浩的名字。然後以這個名字為中心,一條條的線就縱橫交錯地引申了出來,每一條線,都寫了一個或兩個名字。放遠一點看,這線條錯綜複雜,密密麻麻,就好像那蜘蛛網一般。


    如果王浩能有幸見到這張紙,估計也會汗一把,因為他從來就沒捋過自身的關係,殊不知,時至今日,他的關係網也像千年老樹一般盤根錯節了。


    “在別的地方,他的個人影響力幾乎為零,但是在寧市這邊,他的關係麵很廣。遠的不說,據我一位好友透露,市委書記郭明義跟他的交情就有點不尋常。還有就是這段時間以來混的風生水起,吵吵著在寧市開起了多家分店的文成公司,也跟他有脫不開的密切關係。他還是聖羅貴族學院的唯一體育老師,據說,這家夥還得到了優秀教師的獎狀……”


    李瑞鬆把王浩的關係網一一剖析了出來,聽的李勁姚頻頻皺眉,這些關係可都不簡單。寧市市委書記郭明義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在中央有點關係,隻要別出事,升遷不是問題。文成集團,是最近國內炙手可熱的商業大戶,在辦車展的時候全球不少大公司都有去觀摩過,這裏麵也有李家的人。


    而相比起前兩者,最讓李勁姚忌憚的,還是聖羅學院優秀教師這個身份。眾所周知,貴族學院主要體現的是貴族兩字,並不是說有錢就能進去念書。能在裏麵讀書的,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甚至紅三代都有,這個王浩要是在學校裏混的好,跟那些二世主關係弄的佳,那他一旦出事,願意幫他出頭的人和勢力就更多了。


    想至此,李勁姚不由得麵色凝重地吸了一口煙,最終不解地問:“那你說的找他朋友下手,到底是找誰?這些對象,可都不是善茬啊!”


    “爺爺您說的對,我剛才說了,柿子就要挑軟的捏哈,這些燙手山芋我們不能碰,當然也有我們能碰的存在,爺爺您看這裏。”李瑞鬆忽然伸出手,指了指紙上的一角:“這個叫天虎座的黑勢力,也是跟他有莫大淵源的。”


    李勁姚愣了愣:“你是說,我們對這個幫派下手?”說到這裏他又頓了頓,隨即露出恍然之色:“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他們這是地下勢力,我們隻要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把他們一網打盡就可以了嘛!”李勁姚說完,開心地笑了起來,簡直就像個得到玩具的小孩一樣。


    李瑞鬆苦笑道:“恐怕不行。”


    “怎麽?”


    “這個幫派,目前誰都動不了,因為也有國安的人在看著……”


    李勁姚差點把手裏的煙鬥都扔了:“國安國安!怎麽老是他們!”可是說完之後,李勁姚又立馬反應過來:“不對,就算是國安看著又怎麽樣,我們是走的合法途徑,就算是國安也不能直接幹預吧?”


    “可如果您借不到兵呢?調不出將呢?寧市政府方麵的人不予理會您的請求呢?”見李勁姚不以為然的模樣,李瑞鬆不得不解釋道:“爺爺您忘了?郭明義跟那王浩是一夥的,跟這天虎座也是一夥的,前陣子寧市掃黑,結果呢?他們把大小幫派都打了一遍,唯獨把天虎座忘了,這裏麵的貓膩,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吧?”


    李勁姚呆了,他怎麽都沒想過自己不過是想要報複一下,竟然會牽扯出這麽多關係來。


    “那我們不是拿他沒辦法了?”李勁姚惱怒地抓起煙鬥敲了敲桌麵,以表達他的不滿。


    李瑞鬆笑了笑,說:“倒也盡然,因為我打探到,這個天虎座的高層,也就是跟王浩走的最近的那位核心成員,在前些天金盆洗手了。”


    “哦?”李勁姚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這個人叫吳新海,是現在的天虎座裏麵威望僅次於段飛的存在,不知道怎麽就不幹了,當然,這對於想出一口惡氣的爺爺您來說,正是個好機會,弄不了王浩本人,弄弄他的朋友來惡心他,也未嚐不是個好辦法嘛。”


    李瑞鬆的話讓李勁姚不是很高興,因為聽著怎麽都像是打不過大人打小孩的伎倆,可事到如今,似乎也隻有這一條路子可走了。


    “我已經查探過了,這個人的附近,應該是沒有國安的人盯梢的,所以就算日後出了事,我們隻要矢口否認,或者說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那王浩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奈我們何吧?更何況,我們走的是正常的法律途徑!”說到這裏,李瑞鬆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李勁姚讚同地點了點頭:“他人現在在哪裏?”


    “就在我們梅江區,新河路的同窗手機隔壁,開了一家服裝店。”


    “我這就讓老王去關照關照他。”李勁姚樂嗬嗬地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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