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別擔心。”百裏陌煦輕描淡寫地笑笑,輕輕捏了捏慕容煥的臉,走到外間打坐去了。


    妮妮幫著慕容煥取下麵具,又幫她淨麵,一副認真的樣子。


    “妮妮,先生的娘親真的都恢複了?”不知是不是剛揭露了劉氏,慕容煥並無睡意,悄悄求證。


    “娘親,是恢複了,蘇怡鳴給你的丹藥的確神奇。”妮妮收拾好,順勢倒在慕容煥麵前,小爪子拍著娘親的臉。


    “妮妮,先生這次迴去沒有遭遇什麽危險吧?”


    “娘親,你瞎想什麽?除了累,先生什麽事都沒有。”妮妮轉頭看著慕容煥,大眼對小眼,“先生迴去後日夜守在他娘親的床榻前,又急著趕迴陪你和佑容過年,都沒好好休息,所以內力尚未恢複。”


    “妮妮,先生怎麽不多陪他娘親幾日?這畢竟是年節呢……”


    “娘親,先生昨兒個半夜突然驚醒,我隻聽見他告訴阿龍,說是覺得你在莊子裏可能出了事,他不放心,一大早便趕迴來了。”妮妮歎了口氣,“當時我也覺得娘親有危險,正愁著要怎麽告訴他,沒想到他便自己感覺到了。要我說,他和娘親還真有心靈感應。”


    “你個小丫頭,總是信口開河。”慕容煥聞言,心裏有感動,也有深深的無奈。從前兩人即使同床共枕,先生也是壓抑著對自己的好,盡量不給自己造成困擾。可這一次,先生卻很直白地說出很多心裏話,讓她一再感動,一再深陷於他的深情。


    明知道兩人是沒有結果的,明知道年節之後自己就要離開,明知道自己已經決定要前往高棉去助蘇怡鳴,也明知道先生就要迴去與他的女人圓房,可是,這世上真的再沒有像先生這樣愛她寵她為她的男人了,作為一個女人,她如何不貪戀這樣的溫暖,貪戀這樣的寵溺?


    這是在玩【曖妹】麽?慕容煥心裏又有些看不起自己。明明愛的不是他,卻愈來愈舍不得先生的好了。難道是從前被傷得太深,所以骨子裏期待被人愛,所以麵對先生,才會舍不得一下推開?


    “娘親,你在想什麽?”見慕容煥沉默,妮妮用小爪子去撓她的臉。


    “妮妮,你說我是不是壞女人?”慕容煥看著妮妮,滿腹的心事似乎隻有和這個閨女聊聊。


    “娘親為何要這麽說?”妮妮愣了一下。


    “妮妮,其實,我並不愛蘇怡鳴,可是我卻在人前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自居。隻把他當朋友,卻偏偏因著佑容以後的成長,給了他一絲希望,讓他覺得自己有機會和我在一起。我明知道自己和先生沒有可能,卻問心無愧地享受著先生對我所有的好。若不是因為我,先生不會累倒,也不會扔下娘親前來莊子過節。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娘親,你從未欺騙過蘇怡鳴。從一開始,這個所謂未婚妻的身份就是他強加給你的,他那時是想利用你,不是麽?後來是他自己愛上了你,所以守在你身旁,希望得到你的心。而先生,他明知道你是蘇門主的未婚妻,明知道自己終將離開你,卻還是無怨無悔地對你好,那是先生真的愛你。這麽好的男人,換誰,誰也喜歡。何況娘親呢?”


    妮妮心底歎了口氣,它哪裏敢說實話?“娘親,其實我也很喜歡先生呢。有時想想你和先生有緣無份,我也覺得怪可惜的。不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曾經擁有,何必在乎天長地久。或許對先生來說,他在意的是曾經這樣陪伴過你,守護過你。日後不能和娘親在一起的歲月裏,這樣的記憶都會深埋在他心底,溫暖他的餘生……”


    “妮妮,有時候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成熟呢?”慕容煥笑著拍了一下妮妮的頭,自己閨女說的有理,其實對於自己來說又何嚐不是呢?這一生,或許自己很難再敞開心扉接受誰了。但是,和先生相守的這些日子,自己一定會珍藏在心底的。


    世人常說,有一種溫柔,叫做微笑不語,紅塵做伴,可是,也有一些情懷隻能無言,唯有放逐歲月,鐫刻在生命中,才會愈加清晰。遠遠的兩個人,隔著歲月的長河,靜坐庭前,細數浮生流年,無法解釋分離和思念是苦還是甜。


    但我知道,有一些東西,從此後就在你所在的地方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即便年華逝去,在生命最後一刻我迴首,也會對著有你的方向莞爾一笑。


    “娘親,其實你什麽都懂,隻是你不想懂罷了。”妮妮說著變成眼罩罩在慕容煥臉上,“先生來了。”


    說話間,百裏陌煦走了進來。他取下自己的麵具,梳洗更衣,掩了夜明珠,也上了床,長臂一伸,小心翼翼地將慕容煥攬在懷裏,手輕輕放在她胸前的傷口處。


    “我已經好多了,不用再這般為我療傷了,你的內力也沒有恢複呢。”慕容煥伸手抓住百裏陌煦的手。


    “你怎麽還沒睡?”百裏陌煦握住那柔荑,低頭吻了一下。


    “等你。”慕容煥幾乎是脫口而出。


    “等我?”百裏陌煦的唇角一下彎了起來,“夫人這話讓我好開心。”


    “開心就好。”慕容煥將身子靠在百裏陌煦懷裏,“有你在,我很安心。”


    “夫人……”百裏陌煦一愣,似是沒想到慕容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先生,今日你說的那些話,我覺得很暖心,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有一瞬,我真的覺得為什麽自己不是你的夫人呢?如果我是你的夫人該多好!可是,人生從來沒有完美,不是麽?我們是終將分別,可我會一直記得你說的那些話,記得你為我做的一切。希望先生也會一直記得我這個紅顏知己……”


    這是慕容煥第一次對“九先生”如此直白地袒露心跡,盡管隻字未提自己對他的心意,可是,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萬分的大膽了。


    百裏陌煦心中一動,毫無征兆地低下頭,吻住慕容煥的唇。


    妮妮突然就消失了,它隻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失蹤,飛快地溜去外室,閉合自己的六識,同時在心裏默默祈禱,可憐的阿爹下定決心把娘親吃掉!


    百裏陌煦攬著慕容煥的纖腰,深情地卻又溫柔地碾磨著她的唇瓣。天知道他有多麽想攻城掠地,更想將懷裏的人拆吃入腹,可是他即使情難自禁,也還是處處、時時以慕容煥為先。


    就像此刻,身上某處堅硬如鐵,腫脹得難受,可他隻是暗暗將身子往後退,不想讓慕容煥難堪。抬起的手情不自禁落在那柔軟上,可他隻是覆在傷口上,將內力輸送過去。


    戀戀不舍地離開那唇,在慕容煥額頭上印下一吻,將頭輕輕放在她肩膀上,百裏陌煦沙啞著說了一句,“睡吧!”


    “嗯……”慕容煥隻覺得渾身發熱,無力再說什麽,也無力阻止他的療傷,隻是閉上眼,和他一道唿吸,漸漸進入了夢鄉。


    這一刻,高棉皇宮,蘇怡鳴在承乾殿的一個側廂房裏,遲遲不能入睡。


    自那日見到蘇怡鳴之後,冷昆陽便一直放不下。後來果然又以各種借口召他進宮,常常單獨將他留在禦書房裏,要麽陪自己對弈,要麽陪自己用膳,要麽討論丹藥,留他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火熱。


    就連冷雨辰也看出了父王對蘇怡鳴有些不一般,隻是,他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在冷雨辰看來,父王甚少對一個人這麽有興趣,也許是蘇怡鳴的背景確實複雜,又與雪漫皇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父王總得好好考察一番,方能決定是否重用。


    隨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人始料未及。


    高棉國師突然暴斃,朝堂內外一片惶恐。


    高棉皇族都知道,國師跟隨冷昆陽多年,深得冷昆陽信任,而且冷昆陽酷愛蠱術,國師恰好也頗有研究,兩人暗中不知道弄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蠱,不少朝廷重臣也被國師暗中下蠱加以控製,不敢對冷昆陽有二心。


    如今國師暴斃,被他下蠱的人身上蠱毒再也無法解除,每月按時給的一些解藥也就斷了,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不少人找到冷昆陽哭訴忠心,哀求皇上想辦法。冷昆陽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三日後,冷昆陽宣布立逍遙門門主蘇怡鳴為國師,賜其入住承乾殿的側廂房,連上朝冊封都免了,美其名曰國師很忙,在想法為重臣們解毒。


    一時間,眾人對於這位橫空出世的新國師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可偏偏皇上並不像以前一樣讓新國師上朝,所以,朝中大臣不少連蘇怡鳴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隻聽聞此人妖孽嫵媚,雌雄難辨,據說見過他的宮人都被他迷得氣暈八素,就連皇上的視線也似乎總愛在他身上停留。


    不日後,冷昆陽又宣布,特邀國師出席宮中除夕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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