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兩步間,沈家老祖便從大殿入口處橫跨至了最盡頭。


    而沈川早便已經運轉元靈之力,從醉酒的狀態清醒了過來。當大殿中憑空出現那團金光時,他就已經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其中。


    身為修煉者,他能夠感覺到這團金光的不凡,蘊含著強大無比的元靈之力,氣息波動極為驚人。


    聽聞造化境的強者,可以奪天地之元靈造化,施展出有著莫測威能的法術之力。也便是說,此等境界的修煉者已經超脫了軀體的束縛,理論上能調用無窮無盡的元靈之力。


    按沈川的猜測,那團金光應當也是法術的一種,類似於在虛空之中打出一個通道,讓施展者可在數息之間從極遠處來到另一地。


    因為他從那團金光內,感應到了強烈的空間法則波動。也虧他修煉的那門虛空遁也涉及到了一點點空間之力,否則尋常先天境修煉者是無法看破其中的門道。


    但當沈川看到自家老祖宗輕鬆一步便跨至百丈之外時,還是羨慕不已。他雖說也能虛空瞬移,但能有幾丈就頂破天了,而且對方是一口氣連續橫跨數次,這境界遠比僅僅掌握了些許皮毛的沈川可強多了。


    最讓他震驚的,還是老祖宗竟可抬手將數百果子送至眾人的麵前,這已經是達到了禦萬物的至高境界。


    先天境的修煉者,憑借元靈之力也隻能操縱祭煉過的元器罷了,而且受修為限製,控製的數量也很是有限。哪像老祖宗這般大氣,隨手能駕馭著諸多普通之物。


    而且,老祖身上應當是還有一件傳聞中的空間寶物。這讓沈川看得直咽口水,眼饞巴巴地尋思著,是否要找個機會求求他老人家給自己瞅一瞅,也好長長見識。


    卻說當沈正青橫穿了整個大殿後,在場全部的赴宴之人全都多了一枚鮮豔的果子,沒有落下一個人。單這一手,就已經讓所有人為之深深折服,驚歎不已。


    對於那些未曾接觸過修煉者的人而言,造化境強者隨便露一招,的確都足以稱得上是仙人手段了,不然為何又會喚其為半神。


    沈正青踏於大殿半空之中,望著下方的眾人,開口解釋道。


    “此果名為赤月,乃是老夫閉關之地栽種的一片稀有果樹所結。”


    “那些果樹雖尚還稱不上為靈種,但經過老夫精心栽培,外加近百年天地元氣灌溉滋潤,已經具備了低階靈果的三四成功效。”


    說到這時,他還故意頓了頓,老臉上閃過一絲傲然之色,倒背著手,頗有幾分自得。


    可惜,他這是給瞎子拋媚眼,白忙活了。除了少數幾個先天境的修煉者外,在座的又何曾知曉這所謂的低階靈果,聽都不曾聽過。


    見眾人仍是一臉茫然地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完全沒有多少反應。沈正青心中小有幾分尷尬,他幹咳一聲,隻能繼續耐著性子繼續說道。


    “吃了此果,普通人可以延年益壽,祛除病痛。對於武者,不僅能強化周身經脈,而且可以增強不小的內力,至少抵得上數年之功。”


    “先天境的修煉者雖說效用不是很明顯,但也能鞏固一二修為,也算是小有助益。”


    沈正青的話說完後,幾乎所有人看向眼前那枚果子的目光都變了,那眼神好似在打量著絕世珍寶,連唿吸都不由急促了幾分。


    延年益壽,增強內力,鞏固修為……


    不管是凡人武者,亦或是大殿中為數不多的那些先天境修煉者,在愣片刻後,都用雙手捧著那名為赤月的果子,心頭忍不住一陣狂跳。


    先不說延年益壽對於在場的絕大部分普通人來說有多麽珍貴難得,單憑能夠增強數年內力的作用,就足夠讓諸多武者眼熱不已。


    聯盟政府研發的元氣藥劑同樣有增長武道修為的效果,但即使是最低等級的藥劑,也是有市無價,一般人壓根兒就沒有門路求得一支。


    所以,大殿之中的氣氛好似被點燃了一般,瞬間變得熱烈喧鬧了起來。眾人大都是帶著興奮之色,有種天上掉餡餅的驚喜之感,似乎有些不太真實。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一眾參加壽宴賓客全都站起身來,對著前方飄浮在半空的沈正青躬身一拜,口中恭敬地喊道。


    “拜謝真人所賜!”


    沈川遠遠地看到沈家老祖倒背著手,笑嗬嗬地輕撫胡須,但那眼中的小得意和些許狡黠之色,卻也被他敏銳地捕捉到了。


    怎麽自家的老祖宗,跟個賣狗皮膏藥的老神棍一樣啊……


    沈川見此,眼角抽動了一下,原本老祖那高大神秘的強者形象,也為之打了不少折扣。


    但這畢竟是自己的老祖宗,而且出手還算大方,他便也隨大流對著沈正青遙遙拜了一下。


    劉大全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但被沈川踢了一腳膝蓋後,也隻好磨磨蹭蹭地爬了起來,對著前方敷衍地唱了個喏。


    但他的心裏,卻暗暗啐罵了一句。


    老神棍!


    沈正青耍足了絕世高人的派頭,心情很是愉悅。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免禮。接著,他從半空飄落,落在了專為其準備的主座之上。


    在知曉了手中赤月果珍貴之處後,許多人連形象也不顧了,狼吞虎咽地將其三兩口吃了下去,似乎唯有落入自己肚中才能安心不少。


    當然,也有人出於各種原因,沒有當場食用,而是珍重地貼身收了起來。


    蔣白便是其中之一。


    他忍住想要咬一口的衝動,將這枚嬰兒拳頭大小的赤月果用一塊手帕包好後,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袖袍之內。


    對於身為女兒奴的蔣白來說,這種好東西當然不能獨享了,怎麽也得給自己的寶貝閨女留半個……


    蔣白抬起頭,正好看到劉大全滿不在乎地啃了一口後,便一臉嫌棄地將那老神仙賞賜的赤月果信手丟了出去。


    “什麽玩意兒,真他娘的難吃,啥味兒也沒有!”


    那被啃了一口的赤月果啪地落地,最後滾到了蔣白的腳邊。


    蔣白看著對方這般暴殄天物,頓時一陣心疼不已。但他很快被腳邊的那大半個赤月果所吸引,半晌舍不得移開視線。


    猶豫掙紮了片刻後,他做賊似的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見劉大全又專心吃起了桌上的酒菜,而也並未有旁人注意到此處。


    於是,蔣白便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情,看似隨意地彎下了腰,伸手一把抓住了腳邊那枚果子,動作快如閃電。


    到手了!


    他強忍著心頭的波瀾起伏,故作淡定地又直起了身,正打算偷偷摸摸地將握在手心赤月果塞入懷裏,卻不經意對上身旁沈川那副笑吟吟的臉龐。


    “咳,那個……”


    蔣白麵皮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鞋髒了,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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