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叔很快就會是你後爸了。”馬蘭芬小心地把房門掩上,陰惻惻地開口。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許銘一跳,而那話裏的意思更是讓他火冒三丈,他猛地迴頭瞪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房裏的馬蘭芬:“你胡說!”


    “我哪裏胡說了?啊?”馬蘭芬怕外麵聽到,壓低聲音,但是那音量也足以讓許銘聽清,“你爺爺不是都說得很明白了嗎?讓你這個拖油瓶乖乖聽堂叔的話,這樣他當了你後爸之後才會不嫌棄你……”


    許銘眼睛都紅了:“你才是拖油瓶。”


    馬蘭芬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道:“你說你不是拖油瓶是什麽?就算你|媽再嫁了,你也不是你後爸的親生孩子,人家會有自己的親兒子,幹嘛還想要你?被人嫌棄的,不就是拖油瓶咯?”


    “我媽媽才不嫌棄我,我媽媽最愛我!”許銘梗著脖子喊道。


    馬蘭芬露出一個冷笑:“那又有什麽用?等她嫁了人,就會聽你後爸的了。再等有了新孩子,就不稀罕你了。遲早會把你扔迴你爺爺這裏。”


    “你胡說!你胡說!”許銘雙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電話手表,仿佛那東西就是他最後的底氣似的,任憑表身陷入到自己手心裏也不覺得疼。


    才不是這樣!他|媽媽才不會不要他,這個老太婆在胡說八道!


    “你這個老妖婆亂說!我要叫爺爺開除你!”話喊了出口,許銘握著小拳頭:對!就開除她,叫她還胡說!


    “開除我?哈哈哈!”馬蘭芬怪笑一聲,“你爺爺才舍不得開除我呢,他不知道多喜歡我。”


    說完馬上又板臉,“我告訴你,不僅你堂叔很快就會成為你的後爸,我也很快成為你的後奶奶。我警告你,對你堂叔的態度好點,否則你要是被趕出門,我不會讓你爺爺給你進門的!


    “還有,後奶奶也是奶奶,是你的長輩,對長輩要禮貌,你|媽媽沒教過你嗎?整天對著我黑口黑臉的,真沒家教——”


    許銘本來已經生氣到了極點了,一聽到又攻擊他|媽媽,這個極點馬上就爆炸開來,他隨手就抓起書桌上的陶瓷筆筒,不假思索就朝馬蘭芬摔了過去:“你胡說!你給我滾!!!”


    馬蘭芬正說得痛快,隻覺得心裏憋著的一股氣都得以發泄出來,越說越是順口,完全沒有防備許銘居然朝她扔東西,結果那筆筒扔了個正著,直接就砸到了她的臉上。


    馬蘭芬捂著自己的鼻子,下意識地“啊”地尖叫了一聲。


    好在許銘人小力氣不大,筆筒接觸到她的臉時那股力道已經卸去了不少,鼻梁脆弱,她其實也隻是痛了一下而已,並沒有流血。


    但是這已經讓馬蘭芬出離惱怒了,氣衝腦門的她頓時把別讓老頭他們看到她欺負許銘的顧忌給拋到九霄雲外了,她揚著巴掌朝許銘撲過去,想打他一頓。


    許銘很機靈,像猴子一樣一下子就躥到床上去了,還拿床頭櫃的紙巾盒,小擺件,甚至台燈去扔馬蘭芬,阻止她的接近,一邊尖聲叫著:“救命!爺爺救命!老妖婆要打死我啦!”


    他這麽小,被這個老妖婆抓住了還能落得了好?


    扔到最後隻剩下裝著他和媽媽合照的相框,他舍不得,眼看著馬蘭芬就要抓到他了,他也沒舍得,隻把眼睛一閉繼續喊“救命啊”——


    好在許銘剛感覺到手臂被扯了住,房門“哢嚓”一聲開了。


    馬蘭芬如夢初醒,動作一下子定格了下來。


    許銘趕緊甩開她的手,跳下床衝到許老頭麵前抱住他的腿:“爺爺,這個老妖婆要打我!”


    馬蘭芬被掙脫的時候下意識地想去撈許銘的手臂,不過很快停下了動作,她可不敢當著許老頭的麵怎麽著他的寶貝孫子。


    但是她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前,在跟許銘那樣說話之前已經在心裏權衡過了,許銘一個才五歲的小豆丁,說出的話隻要她不承認,老頭就不可能會無條件采信的。


    所以在許銘大聲指責她的時候,馬蘭芬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瞬間眼淚就下來了。她抬著手背抹著淚,開始無縫對接地顛倒黑白:“誰不知道銘銘是你的寶貝,我哪裏敢動他一下?我看他一直悶在房間裏,隻是想進來問問他要不要吃水果而已……


    “誰知道剛進門他就發脾氣了,說不讓我進入他的房間半步,然後就拿東西砸我。那麽大個瓷器,你們看看!”


    馬蘭芬指著那個筆筒給老頭和許慶輝看。


    因為進門的位置鋪了一小塊地毯,筆筒正好掉到地毯上並沒有摔碎。


    見許老頭和許慶輝看著那個筆筒都開始有些皺眉,馬蘭芬趕緊趁機扒拉開倆人離開房間,一邊走一邊貌似自言自語地嘀咕:“這麽小個孩子怎麽就會這麽‘獨’,會不會是大人平時在他麵前說過這家裏的東西都會是他的……”


    她這給淩蓁上眼藥的舉動其實是有些牽強的,但許老頭敏|感啊,雖說在他的心裏其實也是抱著這個觀念的:許家就剩下這麽一根獨苗了,他的東西不留給許銘給他?


    可是他主動給是一迴事,被人惦記著又是另一迴事。


    再說了,什麽情況下才會出現繼承財產這一舉動?那必須是他死了之後啊!


    老頭被馬蘭芬說得心裏一激靈:所以說,他那個兒媳看著不聲不響的,原來早就盼著他死了嗎?


    自從老伴去了之後,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了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的真諦,他還打算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享受呢!


    早就做好的打算是到他身後時,如果還能有東西剩下就給許銘,但是也未必有什麽東西剩下。


    畢竟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除了付保姆工資還有點盈餘的退休金之外,也沒有什麽進項了,基本上可以說是有出無進。家裏又不是多富貴,如果他能活得夠久,那點家資哪裏還能有剩?


    在自己活得時間長與留下盡量多遺產給許銘兩者之間,他自然要選擇前者。


    所以在涉及到這一點時,雖然他能很理直氣壯地說他的東西日後都是要給許銘的,但是在內心深處還是有點心虛的。


    也因此,他在這方麵上就特別敏|感。


    馬蘭芬無意戳中了他的這一點,讓老頭瞬間在心裏反應過激了。


    再一想到淩蓁現在對他隻有麵子情,都上樓了連他家門都不進,他的心裏就更加不舒服。


    不順著我還惦記著我的東西,咋那麽能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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