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到安府花廳外,就聽到了裏頭傳來了一片的叫罵聲、哭泣聲,有個聲音還有兩分耳熟。


    “林公子、小娘子,你們來了。”安夫人身邊的丫鬟站在門口,瞧見來人,也捏著帕子抹去了眼角的淚。


    “雙喜,裏頭是發生什麽事了?”童千鶴問道。


    “小娘子不知,是我們少爺迴來了。”雙喜眸中含淚笑道。


    “當真?安戰乾迴來了?”這倒是叫童千鶴挑了下眉,不過他們之前沒和安戰乾通氣過……童千鶴看向林少珵。


    隻見那人朝她輕語了兩字“放心”,童千鶴就放下了心弦。


    “啊,對了,二位也是我們少爺的朋友,老爺夫人現在激動些,還請二位容我進去通報一聲。”雙喜道。


    “那麻煩雙喜姑娘了。”童千鶴點點頭道。


    “應該的。”雙喜笑了笑,朝裏走去。


    雙喜進去後,花廳內的聲音總算是小了些。


    “林公子、小娘子,隨奴婢進來吧。”雙喜走出來,道。


    林少珵推著輪椅方走進花廳,安夫人就迎了上來,眼圈還是通紅的,但日前她眉宇間所帶的愁容此刻已是全然不見了,想來對安戰乾的歸家是喜極而泣。


    而安戰乾此刻正跪在安老爺,深埋著頭,倒是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喝茶的人叫童千鶴驚訝了下。


    “離合哥哥。”童千鶴多日未見陸離合,還以為他又去了別處遊玩。


    “小禍害,一別多日,怎麽又瘦了。”陸離合飄飄然地放下茶盞,走到童千鶴麵前,就要將人從輪椅上抱起來掂量掂量,被童千鶴身後的人攔下了。


    “陸公子,請自重。”林少珵眉眼清淡,淺聲道。


    安夫人見狀,便上前作和笑道:“原來林公子、小娘子和陸公子認識,沒想到我們戰戰在外認識了這麽多才俊的朋友。”


    安老爺此刻也走了過來,朝人做禮道:“此行路上有勞陸公子照顧犬子了,犬子不才,定是給陸公子添了不少麻煩吧。”


    安戰乾孤零零地跪在堂前,聞言嘀嘀咕咕,明明來路上是他跑前跑後地伺候歸跡老板和陸公子的好不好……


    “安老爺此言差矣,安公子機敏過人,並未有麻煩一說的,”陸離合笑眯眯地,指了指林少珵道,“對了,方才夫人稱他是……?”


    “哦……陸公子你是說林公子和小娘子,可是有何不妥?”安夫人看了看林少珵,又看了看陸離合,麵帶疑惑地道。


    陸離合輕嗬了一聲,一雙桃花眼中閃著兩分嘲諷道:“我倒是不知道林公子還有這本事?”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權宜之計。”林少珵不急不緩地道,麵上絲毫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兩個人打著啞謎,周圍的人聽得一頭霧水。


    陸離合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林少珵,俯身蹲下,朝童千鶴笑眯眯地道:“小禍害,哥哥給你把脈看看。”


    童千鶴點了點頭,陸離合每次見著她,都少不了先把個脈,她都習以為常了,遂伸出手腕。


    卻不想輪椅被人往後一拉,陸離合摸了個空,氣得他直接起身,搶他的小禍害就算了,如今連把脈都不讓,陸離合一雙桃花眼幾欲冒火:“林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隻見林少珵麵上掛著淺笑,彎眸清聲道:“失手,沒推住。”


    陸離合無語地瞪了林少珵一眼,再次蹲下身,抬手給童千鶴把脈。


    方才安戰乾介紹給眾人時,說了陸離合是舉世無雙的神醫,說的天花亂墜,就差說他能活死人肉白骨了,更何況醫者大夫在這裏的地位本就超然,故而周圍眾人在陸離合把脈時都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打擾。


    直到陸離合放下童千鶴的手腕,眾人才舒了口氣。


    “恢複不錯,哥哥再給你調整下藥方。”陸離合收迴手,輕笑了笑,心下輕舒了口氣,看來是最近嘉太後那老妖婆忙著對付他,沒空給小禍害使絆子。


    “好。”童千鶴點了點頭。


    “爹,我能起來了嗎……”眾人其樂融融之際,身後傳來一道哀怨的聲音。


    “混賬!還想起來!終歸大了,翅膀硬了,是我管不動你了,這般能耐你還迴來做什麽!”安老爺聽到安戰乾的聲音就來氣,怒罵道。


    “老爺,戰戰他知錯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罰的自然也是要罰,但安府終歸是戰戰的家。”安夫人一邊給安老爺順著氣,一邊眼神示意安戰乾趕緊磕頭認錯。


    奈何安戰乾沒有接收到安夫人的眼神信號,耿直地嘀咕道:“爹,不是我要迴來的,是陸公子他們說要來宜平,我才順便迴來一趟的。”


    “你這個臭小子!不肖子孫!白眼狼我安府有過一個就夠了,你……你!我真是白生了你!”安老爺又被安戰乾的話給氣極,就要伸手打上去,被安夫人給死命拉住了。


    “戰戰,還不快給你爹認錯!”安夫人一邊拉著安老爺,一邊朝安戰乾喊道。


    安戰乾還鼓著嘴,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安戰乾,認錯。”陸離合一雙桃花眼,眼風淩厲地看向安戰乾。


    “哦……”安戰乾怯怯地轉跪向安老爺和安夫人,“對不起,阿爹,阿姆,是兒子不孝,兒子應當常常歸家探望的,兒子知錯了,兒子會好好向安家列祖列宗請罪,日後兒子定當改正,還請阿爹阿姆原諒兒子不孝……”


    “老爺,你看,戰戰他也知錯了,再怎麽樣戰戰也還是個孩子,再罰他長長記性就好了。”安夫人一手捏著帕子,勸慰道。


    安老爺怒哼了聲,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安戰乾:“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為什麽認錯麽,要不是今日有陸公子在,你以為他今日會這麽乖乖跪著認錯?你以為他會踏進我安府大門?!”


    安夫人這頭勸不動老爺,那頭勸不動兒子,急得險些又要擠出淚來。


    “安夫人,不如我帶著安公子出去談談,陸某不才,隻是或許我的話他能聽得進去。”陸離合見局勢愈發劍拔弩張,一直拖下去也無法,便朝眾人提議道。


    “也好,如此……還要勞煩陸公子替我勸勸我這兒子……”安夫人說著說著便要哭出聲來,雙喜趕忙上前撫著安夫人的後背。


    陸離合點了點頭,叫了聲安戰乾,走到童千鶴麵前:“小禍害中午想吃什麽,哥哥請客。”


    童千鶴和林少珵相視一眼,自是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未再多問安夫人宜平的客棧,朝人勸慰了兩句,便往外去了。


    安老太太帶著丫鬟匆匆趕來,同昨日那個端莊的婦人全然不同,慌忙地奔到花廳,拉住安夫人:“戰戰呢?不是說戰戰迴來了麽?人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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