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合倒是對嘉太後的話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準確說來他是不屑於去在意罷了。


    “既然皇上有家事要處理,陸某便也不多占皇上時間了。”陸離合道。


    “也好,昨日之事多有勞煩陸公子,”明昭帝麵上略帶歉意,而後朝身後的關公公喊道,“關德全。”


    關公公會意地點了點頭,領著幾人手中都托著極為珍稀的藥材,有幾樣是連雲清山中也少見的藥材。


    “皇上,您這是……?”陸離合當然看得出來,明昭帝是為了跟他結交才有此舉,不過有些場麵話他還是要說的。


    “陸公子,昨日您救治綏華殿下及時,皇上身為殿下的兄長理當代為答謝,不過想來,陸公子身為雲清山之人,定是不缺金銀之類俗物,皇上特地命奴才準備了這些藥材,還望公子能夠收下。”關公公在旁上前,替明昭帝解釋道。


    明昭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朝人道:“正是如此。”


    陸離合自然也不是個拘小節的人,他朝明昭帝行了禮後,便招來了在客棧大堂擦桌子的安戰乾,叫人將東西給送去他的房間了。


    待陸離合和童歸跡同童千鶴告別後,二人便離開了。


    ……


    等二人走後,明昭帝走向那輛傳來哭啼聲的馬車。


    馬車上已經大包小包地整裝好了,就等明昭帝一聲令下,便出發前往京郊皇陵了。


    “玉和,等到了皇陵莫要再做傻事,莫要叫你父皇、母妃還有哀家為你擔心,可知道?”嘉太後此刻擁著李玉和,拍著她的背囑咐道,倒真是像個尋常人家的祖孫模樣。


    “太後,玉和知道,玉和會聽話的。”李玉和從昨日哭到現在,兩個眼睛腫得像核桃,紅彤彤的。


    “嗯。”嘉太後又輕輕拍了拍李玉和的背安慰著,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那雙鳳眸望向童千鶴的方向,眸底滿是陰毒的恨意。


    明昭帝朝這處走來,看到李玉和此刻的模樣,歎了口氣道:“玉和。”


    李玉和聞見來聲,吸了吸鼻子,抹掉眼眶的淚水,朝明昭帝做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玉和,朕希望你去了皇陵之後,能明白朕的用心良苦,你要明白以善待人,人恆善之,”明昭帝朝李玉和道,他從袖中拿出一份書信模樣的東西遞給李玉和,接著道,“這是你母妃前日從宮中寄給你的書信,待會你在路途中看吧。”


    “是,兒臣多謝父皇教誨。”李玉和伸手接過那封信,向明昭帝低頭行禮道。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上車出發吧。”


    “是。”李玉和吸了吸鼻子,便一個人爬上了車。


    在馬車出發之前,她再偷偷看了眼那道清淡俊逸的身影。出了昨天那樣的大事,想必他一定知道了,而她此刻根本不敢麵對林少珵講話。


    原本她的貼身婢女流香,應該陪同她一起上車的,不過,經過昨晚的事後流香就消失不見了。也罷,在昨日被流香那樣背叛後,她本就沒有再留下她的打算,自己走了也好。


    此外,隨行的除了三五宮女,還有二十幾名護衛。


    其實到了皇陵後除了被限製了自由,也並未有什麽不好,皇陵乃大昭先祖及曆代帝王陵墓,守衛極其森嚴,對人身安全而言乃是極大保障,且地理位置風水極佳,環境甚好,也會讓人心中的浮躁沉靜下來。


    而李玉和身為大昭長公主,即便被罰去了皇陵,物質上除了少些金銀珠寶以外,光憑那身份在,就不會受什麽苛待。


    ……


    李玉和的馬車走後,餘下的眾人也紛紛上了各自的馬車和馬匹。


    太陽高升,到了巳時三刻,車隊便也浩浩蕩蕩地朝宜平出發了,顧及到嘉太後的身子不佳,隊伍行進地極慢。


    宜平乃屬江南範圍的一個郡縣,離蘇陽的距離甚遠,因而待會到了蘇陽河口後,他們需將車馬改換乘水路走。


    宜平的郡守柳方年,是明昭帝登基以來,在各地郡守中收到彈劾最多的郡守。


    而明昭帝之所以沒有撤他職的原因,是因為那些彈劾大部分說的都是此人衣冠不整、脾氣古怪之類。


    而此行去宜平的最重要原因,則是宜平乃是江南安家的所在地。


    ……


    浩蕩車隊中那輛最為雍容華貴的,正是嘉太後的馬車。


    此刻嘉太後正靠著馬車內軟墊,舒服地閉著鳳眸,享受著曹姑姑極為嫻熟的按摩手法。


    “太後,前日得到了個消息,”曹姑姑壓低了聲音,離嘉太後近了些道,“蔣府那位,好像有喜了。”


    “哦?”那雙鳳眸緩緩睜開,道,“有喜了?多大了?”


    “迴太後的話,剛滿一月。”曹姑姑道。


    “剛滿一月,”嘉太後輕喃,似是想起了什麽事,有些失神,“這倒是宮裏許久未有過的事了,蔣嬪自己可知曉?”


    曹姑姑點頭道:“知曉的,是孫太醫昨日親自診脈確認的,不過還未告訴皇上。”


    嘉太後未再說話,隻又輕閉了眸,良久才道:“此事暫且不要張揚。”


    “是。”


    ……


    蔣嬪的馬車在車隊中較為靠後。


    此刻她正抱著個木桶正幹嘔不止,車內的矮桌上放滿了孕吐止嘔的東西,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方姑姑隻能一臉焦急地拍著蔣嬪的後背,可孕吐這種事,旁人也幫不上什麽忙。


    好不容易等孕吐止了,蔣嬪疲累地仰靠在車廂內,聲音有些沙啞道:“這個孩子真會折騰他娘親。”


    “娘娘,這說明啊,娘娘您肚子裏的定是個活潑健壯、古靈精怪的孩子,”方姑姑一邊順著蔣嬪的氣息,一邊拿起矮桌上一疊酸甜津梅道,“娘娘,吃顆酸梅會感覺好些。”


    蔣嬪點了點頭,而後拿了一顆酸梅放在嘴裏。


    等到感覺好些了,她閉了閉眸,朝方姑姑道:“本宮懷有身孕之事暫且不要說出去,到宜平水路還需走三日,自明日起本宮便會稱病減少外出,莫要叫人知道了此事。”


    “是,還請娘娘放心,老奴明白。”方姑姑點點頭。


    方姑姑乃是蔣嬪的乳母,是從蔣相府跟著她入宮,在她身邊陪伴多年的老人了,也是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裏她最為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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